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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哭的撕心裂肺,没有看到这美丽又绝望的一幕,百木神君看着那丝流转起来的神力,虽然很细微很艰难。他迅速双手结印,朝着知更他们急道:“炎阳神君!”

知更他们手指飞快结印,法阵发出绚烂的光芒,越来越多的绿色光点飞来,水明漓终于注意到这一幕,他紧张的抓着男子的手。

“哭!”

手指点在双眉之间,百木神君突然朝他吼道,“不想让他死就继续哭!”

顿时,少年吓得的哭声更惨。跪在脚边的水瑬,也惊的哭的声音愈发大。

七位男子面色沉重,神力飞速运转,口中念起法诀。

撑着法阵,他们清楚的感觉到男子想极力稳住快消散元神,慌的想要醒过来去哄少年。五颜六色的神力不停的交织,混着太荒万物飞来的精魄,助那抹微弱的神魂拼命固原。

热闹的魔域随着夜深逐渐归于寂静,烈焰看着在殿外站了半晌,快要将黑漆漆的天看出花的男子,忍不住试探着问道:“君上,要不您给公子去个信?”

倾吾摇头。

“可……”

可若是那个男人强制留下公子和小殿下,不让他们回来呢?又或者,公子自己不舍得那个男人。烈焰不敢说。

倾吾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他不会强迫他们。阿漓会回来的。”

“您就这么确定。”烈焰不满道:“公子他明明从未放下过那个男人。”

“我知道。”

倾吾转身看他,神色认真又平静,“可我们在一起这一百年,他也不是对我没有一点心意的,他明明,对我,也是喜欢的。”

“帝俢爱他了一千六百多年。烈焰,换作你,你能放下吗。如果不是一些事,他们已经在一起,谁也插不进去,更何况阿瑬是他们的血脉,如何说割舍便割舍。他陪了我一百年,阿瑬也陪我了一百年,我很满足。而且,他说了会回来,就会回来。”

烈焰无奈叹气,“您说公子会回来,可他已经走了六日了。万一真的是误会,公子舍不得他怎么办?在外人看来,他们可是合了籍,一直窝在太荒恩恩爱爱的!”

确实是个值得令人思考的问题,倾吾沉思。

烈焰看他家君上的模样,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磨牙道:“若公子舍不掉他,到时我看您怎么办?”

“怎么办?”倾吾像是在回答烈焰,也像是同自己说,没有丝毫负担和难过,“他不舍得,便不舍。我愿意。”

啥?啥玩意?

烈焰觉得自己聋了没听清,或是没听懂,惊的失声叫道,“您要做妾?!”

“……” 倾吾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脑海自动浮现一幕,神域最尊贵的帝君和魔域最尊贵的魔君一左一右守在少年身边,一个端茶一个倒水……

烈焰真的是……用力捏住跳动的额角,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道:“您还挺大方!公子要是再把那白狐狸收了,岂不是更完美!”

“……”

倾吾终于认真看他一眼,手一抬,“滚。”

“……”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烈焰,心虚的别过脸,又理直气壮嘟囔道:“您不是大方吗,一个两个都是收,公子要真把白狐狸也要了,我看您还说不说愿意。您自己在这愿意愿意的,也不看看公子愿不愿意,小心公子不要你。”

冷飕飕的凉气从魔君身上一股一股冒出来,烈焰缩了缩脖子,终于闭紧嘴。

正当他们诡异的沉默时,翅膀扇动的声音响起,一只透明的蝴蝶身上绑着一封信飞来,绕着倾吾转一圈,才把信抖在他手中。

倾吾眉眼柔软,缓缓拆开信笺。

仔细看去,他眉头皱起,脸上浮出复杂难过的神色,落在最末,神色放松一瞬,又再次拧眉。

大魔头等小公子归。

这连着转变几回的怪异表情,烈焰忍不住伸着头去看,脸色一变,喃喃道:“他疯了!他竟然寻死!竟真的是误会,那这一百年算什么,公子,公子怎么办。”

“难怪公子和小殿下都没回来,他,他该不会活不成了吧。”

倾吾捏着信笺久久不能回神,好像能看到少年擦着泪颤着手写下这些字。

他该多疼多怕。

烈焰神色复杂,“君上,您,要不要去看看公子。”

倾吾沉默着。许久,他摇头。

低头再看最末,心中慢慢开始动摇。

他真的会回来吗?回来后会不会走。

倾吾心底生起惧怕,方才信誓旦旦说少年会回来的话,仿佛也变的模糊不确定。

冰冰的红眸逐渐茫然,哀恸,眸光黯淡,他捏着信笺,再次一字一字细细看去。

小公子。

……

已经第十九日了,男子突然发了高热,躺在那里,脆弱的像个凡人。

小娃娃吃了饭,累的坐在地上睡过去,水明漓轻轻抱起他,把他放在床榻里侧,又出去打了盆凉水,沾湿帕子。

水明渝端了一碗面进来,低声道:“明漓,先吃些饭。”

水明漓拧了拧帕子搁在男子额头上,接过面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喝些水。”水明渝拍拍他的背,赶紧倒了一杯水,又道:“不如让阿瑬同我睡吧,他这些日也累了,在这也睡不好。”

水明漓擦擦唇角,“不用了阿兄。你回去睡吧。”

说完,抬手摸了摸男子的额头。

水明渝没有说什么,出门刚好碰见端着药碗进来的梵荥。

水明漓接过,尝了一小口,“还是苦。”

梵莐立刻抱起蜂蜜罐子候在一旁。

水明漓小心扶起男子,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就着碗喝了一口,唇贴上去。

看着顺着唇角流下的药,水明漓连忙拿帕子擦,又轻轻捏着他的脸颊,小心渡了一口。

一碗药喂的费力,好歹喝进不少,水明漓松口气,舀了一勺蜂蜜拌着水搅开,自言自语道:“蜂蜜,很甜的。”

他偏头再次渡过去,“甜吧,没骗你。”

梵荥梵莐看着他又忙忙碌碌把男子的手放在小娃娃的手上,“你和水瑬乖乖睡,我就不睡了,我在这守着你们,你若是心疼我,就赶快醒过来好不好。”

男子仍无声无息的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