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就别带了吧，到时候都给你置办新的。你看，都装不下了。”
小洛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话地收起被子。
“被子带不了，那我带个小毯子吧。这个图案我很喜欢的，而且它比被子小，放得下。天气热的时候我可以盖这个。”
小洛说着，从床下抽屉里拿出一床浅粉色的毛毯，揉了揉就一股脑地塞进了蛇皮袋。
“嗯，还有一点位置，就放我的小内衣吧。”小洛自言自语，把一个抽屉里的小内内都扒拉到一个小塑料袋里，然后艰难地塞进了那个巨能装的蛇皮袋中。
子须尴尬的不行，想当做看不见，又想捂住眼睛，可是随即他想到一事，便问道：“你妈妈的衣服还有在这个家里的吗？你可以帮她带两件这种小衣服。”
“没有了，她和爸爸离婚后，大部分东西都搬走了。没搬走的也被我奶奶扔掉了。”小洛有些难过，声音都不复之前的轻快。
片刻之后，她抬起眼睛看着子须道：“哥哥，你的钱还够不够？要不，我们去帮妈妈买衣服吧。”
子须算算这边吃和住的价格，感觉衣服也应当不贵，便点点头。
子须将打包好的大蛇皮袋塞进柜子，避免占空间。小洛翻出了她口中的大书包，开始往里面塞画笔和零食。
突然，房门响起拧把手的声音。“小洛，开门。”
小洛赶忙跑过去打开门，周正歌板着脸走进来说：“怎么在家里还锁门？一个人在房间里嘀嘀咕咕的，做什么事情怕被我看见？还是藏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小洛还没回话，周正歌就看到乱糟糟的被子，和床上的书包。
“哟，这是收拾东西要离家出走啊？这些天没人管你，你是不是就变野了？”他拿过书包，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地往外拿。
“我看看你都准备了些什么？呵呵，马克笔，纸，文具袋，小面包，坚果，棒棒糖......”
周正歌面带嗤笑，把书包里的东西一一都掏了出来，然后嘲笑道：“你就带这些东西啊？是不是像你妈一样，也要跟男人跑了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光学那些丢人现眼的事。”
小洛看着他数落，不知道怎么解释。
子须：小洛确实是要跟着他走。只是这个情况，并没有周正歌嘴里说出来的那么龌龊。
他悄悄拿起一支笔，放在了周正歌的背后。然后，悄咪咪地伸出腿，放在了他的脚边。
小洛嗫嚅着解释道：“我要找妈妈。”
周正歌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找妈妈，找妈妈，一天到晚就知道找妈妈。你是妈宝啊，没你妈你活不了是不是？”
子须：没有周一，小洛确实活不了。
小洛还是坚持说着“我要找妈妈”。
“你妈不要你了，这里才是你的家。这几天你不许出门，就在房间好好反省。”周正歌抄起书包，扔在地上。
他摔完东西就要出门，突然感觉脚下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就撞在了书架沿上。“唝咚”一声，听着都疼。
“什么玩意？”周正歌稳住自己，看到女儿不忍的表情，勉强闭嘴，低头看到一支铅笔滚落在地。
“你看你这房间乱的，有空好好收拾收拾，别整得像个猪窝一样。”周正歌训完，很小心地低头看路，总算有惊无险地出了房门。
“哥哥，你为什么要绊倒我爸爸？”小洛跑去锁好门，悄悄地问子须。
“他辱骂你。”
“辱骂是什么？也是骂吗？家长骂小孩很正常的。我同学的家长都会骂我同学。其实我爸爸也不是一直骂我的。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他还会陪我玩呢。可能是这段时间，他心情不太好吧。”
“心情不好也不能诬陷他人，包括子女。”子须还是立场坚定地抵制周正歌。一开始感觉他还行，现在看来，也只是表面功夫。
“其实爸爸也不算诬陷了。我是要跟着你去找妈妈呀。”小洛天真地说道。
“你为什么没有把我的存在告诉你爸爸？”子须不想再纠结关于他是否惩罚失当的问题，转眼问了另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和他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是妈妈找来接我的哥哥。是妈妈的朋友，不是爸爸的朋友。”小洛一脸的理所当然。“而且如果我爸爸知道你要带我走，肯定会把你赶出去的。可能还会找警察叔叔来抓你。”
这种逻辑，真是看不出是个七岁小孩会有的。
子须赞同地点点头。“以后不要跟这里的人提我。”见小洛点头，他继续道，“天色还早，我们现在出去买衣服吗？”
小洛哭丧着脸道：“爸爸不让我出门。”
“他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
“如果被他发现，他会打人的。我见过他打我妈妈，很凶的。”小洛悄悄地说着，眼睛不断往房门口瞄。仿佛下一秒，周正歌就会破门而入，逮住她揍一顿。
子须的表情很难看。
家暴周一，很好。周正歌，这个仇，算是结结实实地结下了。
“你想离开吗？”子须看着小洛的眼睛，认真地问她。
“想。”小洛的声音很轻。有渴望，也有畏惧。
“那就走。反正我们以后都不回来了。我也不会允许他再伤害你。”子须站起身，结果却拉不开房门。
小洛见他不会开门，过去操作一番，沮丧地说道：“爸爸把门反锁了，我们出不去。”
“这里有多高？”子须走到床边，低头看外面，估算着高度。
“我们家在十八层，我也不知道多高。很高的吧。”
“若每层都是这种高度，约有一丈，十八层便是十八丈。确实是有些高。”子须嘀咕着，放弃了从窗户逃生的想法。也许他可以借助楼房间的突出部分和楼下的乔木，成功落地。但是带上个小洛，这个成功率便得打个折扣。更何况，他们还有个超大的行李。
“这个门如何才能打开？”
“反锁了就只能从外面用钥匙开了。我房间里没有钥匙。”
子须想了想说：“这也近午时了，回头你爸爸肯定会给你送食物。趁着那会我先出去，然后等他们都不在家了，我再帮你开门。”
小洛听得高兴起来。
只是，她并没有高兴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