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天跑遍了东海的武校和体校,没有发现什么好的苗子。
不过也从他们那里打听到了,隔壁江淮省岩州市有一个很厉害的武校叫岩州武校,就驱车赶了过去。
今天凌晨,我路过一个高速上的服务区,去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急匆匆的冲了出来。
等我进去里面,就看到一个人倒在了地上,喉咙上鲜血乱冒。
我一看就知道,是被人用利器割喉了。
而且下手的又快又狠,那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割破了喉咙。
当时他还没有死,我给他按住了喉咙,打了120,但是刚挂断电话,他就断气了。
岩州束县的警察来了,居然把我当嫌犯给抓了。
我按照当时看到的情况说了,束县警方却根本不相信。
没有任何证据,也没有别的目击证人,我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
按照死亡时间来计算,我就成了唯一的嫌疑人。”
陈阳皱着眉头道,“束县警方把你抓了?”
“开始抓了,他们审了我大半个小时,问我的身份,还有岩州的目的。
审完没多久,有一个警察进来,突然问我是不是卡车司机。
我否认了之后,他们就把我放了。”
陈阳知道如果事情仅仅如此,聂天就不会打电话来让他帮忙了。
“后来呢?”
“我出了束县公安局,就有一伙人围了过来。
拿出一张照片问我,凶手是不是上面的人。”
聂天说到这里,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见这伙人眼神不善,满身戾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照片上的那个人的确看着有几分像那个凶手,我却懒得回答他们的问题,直接就走了。
那个带头的直接一脚就踹了过来,我也没有惯着他们,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原本正准备走的时候,一辆大卡车从外面冲了过来,朝着那伙人就撞了上去。”
陈阳听到这里,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
凶手和这伙人明显有仇,凌晨在服务区杀人,就是蓄谋已久的,等到了这样一个机会。
这伙人也猜到了凶手是谁,所以来找聂天进行确认。
而凶手似乎也知道他们会去公安局,早就埋伏在附近,就是准备伺机而动。
聂天刚好教训了这伙人,他们只怕早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了,哪有比这更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个凶手开的车?”
“我在车开到眼前的时候看了一眼,他戴着口罩,但是他的眼神我还记得,确实是那个小子。”
“死人了吗?”
“被撞死了一个,剩下的人都见机躲开了。
那小子非常果断,撞死人之后,立刻就跑,等警察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跑没影了。”
陈阳都忍不住赞叹一声,“他显然是非常了解这群人,暗中追踪了他们很长时间。
在服务区杀人只是第一步,他根本没有逃跑,而是藏在暗中,等这伙人的下一步行动。
他算准了这群人会做什么,在警局门口一击得手,绝不留恋,立刻远遁,寻找下一次机会。
小小年纪就这么狠,而且还胆大包天的到警局门口行凶。
这要是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恐怕做不到这一步。”
聂天闻言也叹了口气,“你这脑子也可怕,我还什么细节都没说,你就已经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了。”
陈阳笑了笑,“聂哥,你继续说。”
“警察听到了动静,将我们给带了回去。
警察问我发生了什么,然后又拿出了那张照片,问我凶手是不是那个人。”
陈阳微微眯起了眼睛,“他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我当时也有这个怀疑,但对方是警察,当时还死了一个人,从那伙人手上拿到照片,追查凶手也很合理。”
聂天说道,“我确实看到了凶手大概的长相,就如实说了,确实有几分像。
但是当时天太黑了,那小子又用机油故意涂黑了整张脸,我看的不是很清楚。
我又强调了,今天开车那个戴着口罩,我不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警察问完,当即就离开了审讯室,然后说我故意殴打他人,要拘留我十天。
我说这群人先拿着武器攻击我,是正当防卫也没有用。
最后只好表明了身份,让他们联系部队方面,才放我出来了。
我折腾了一天,在县城里面刚找一个地方睡下,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一阵动静。
我立刻就惊醒了过来,才发现是有人打开了我的房门,从外面偷偷溜了进来。
在人进来的那一刻,我就将他给拿下了。
等我看清楚人,却发现是那个行凶的小子。”
陈阳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子还真是每次都能出人意料,他找聂哥你做什么?”
“他想让我帮他报仇。”
陈阳闻言也不意外,凶手白天看到聂天教训了仇人,自然不可能是来杀聂天的,那么只有可能就是来寻求帮助的。
“有点意思,他凭什么认为聂哥会帮他报仇?”
“他跟我讲了一个故事。”
陈阳一听聂天的语气,就猜到了点什么,但他还是开口问道,“什么故事。”
“他叫解云,是西川省林山县人。
三个月前,他放暑假跟着开长途货车的父亲跑长途,在途经一个偏远的服务区的休息的时候,遇到了油耗子。
这群油耗子非常嚣张,即便被解云和父亲发现了,也根本不怕他们,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偷完了油箱里面的油。
那一箱油就是两千块,如果被偷了,解云的父亲不止这一趟白跑,还要倒贴钱进去。
长途卡车司机经常会遇到这种油耗子,碰到这种事情,一般都是自认倒霉。
但是当时解家的状况很困难,所有的钱都只够加那一箱油,而那是准备跑完这趟后,给解云读高中的钱。
解云的父亲立刻冲上去阻拦,结果这油耗子用大功率吸油装置,用了不到三十秒,就将整箱油给抽空了。
解云的父亲刚冲上去,油耗子却直接开车将他给撞死了,而解云目睹了整个惨状。”
陈阳顿时沉默了一下,亲眼看到自己父亲横死,这对任何一个少年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他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