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雷站在巨坑的边缘,他突然回头看向森林,耳边传来几声低语。
很快,这种声音就消失了。
就在他感到疑惑时,一阵头晕目眩,仿佛有一股力量冲击他的脑袋。
程雷随后又开始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这些声音不仅尖锐还很刺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回荡。
不仅仅是程雷一人,很多将士都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们的耳朵开始出现剧烈的疼痛,先是像被针扎一般,到最后就变成了像重锤砸击一般。
他们的听力逐渐衰退,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种感觉让他们极度痛苦和恐惧。
将士们的精神状态也开始受到了影响,他们根本无法安心站岗,不停地东张西望,内心变得焦虑,总觉得身边的人想要害自己。
“砰。”
一声枪响,其中一名将士朝着自己的同伴开枪。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看到眼前的一幕又觉得懊悔不已,将士开始癫狂地笑了起来,不多时又放声大哭,他的情绪变得极其不稳定。
将士再也不想忍受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他眼中充满绝望,进入死亡森林对他来说如同一场噩梦。
将士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果断开枪。所有动作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他死了。
这种低迷的情绪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
众人的精神状态开始受到影响,情绪都变得十分不稳定,他们不断捶打自己的脑袋,仿佛有一块巨石在里面不停地摇摆。
程雷的意志比寻常将士都要坚定不移,他看出来眼前的情况很有可能是众人昨晚被诡异声音攻击的后遗症。
将士们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而且绝大部分出现问题的将士都是他的人。
程雷不敢想象,如果昨天要不是梁吉丘将他敲晕,他今天或许也会像眼前这帮将士一样,身心俱损。
就算他们能够侥幸地活着回去,恐怕这些人也无法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了。
为了避免将士们互相残杀,他立刻下令让所有将士把枪和猎刀上交。
姜戈他们听到枪声后就立刻从坑中折返回来,听了程雷的解释,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这里是红光的散发中心,姜戈原本想今晚在这里守株待兔,可若是众人再受到声音攻击,恐怕后遗症会更加严重。
当然,他也无法保证众人的安全。
越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们就越不能放松警惕,为了确保他们调查的信息能顺利的传出去。
姜戈让梁安派出20名将士带着信息去找秦刚。
程雷知道自己的将士精神上多多少少都出现了问题,所以他不敢派自己人回去,万一他的人在精神崩溃的情况下把传递信息的人都杀了。
那他们之前牺牲的人就都白死了。
就算剩下的这些人全军覆没了,至少有人把关于默的消息传递回去了,他们也不算白走一遭。
姜戈他们走到如今这一步,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今天晚上他们也要让默付出惨痛的代价。
程雷本想劝梁吉丘跟着将士先回去,可他的态度十分决绝。众人拗不过他,就只能顺着他了。
所有帐篷都损坏了,众人只能把一些破布垫在身子下面。
他们就守在巨坑边上。
程雷之前在死亡森林中过夜从来都没听到过爆炸声,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之前睡得太沉,压根就没发现。
姜戈也觉得这爆炸来得十分怪异,他之前又不是没在死亡森林中待过。
他带领一百零八区的人走出这片森林用了将近十天的时间,而且现在的地方非常接近他们穿过来的那道屏障。
如果每天都发生爆炸,他们在刚到这个世界的那天晚上就应该被爆炸波及到了。
可他们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姜戈推测爆炸不会每天都有,这也是他为什么敢让将士们守在巨坑边上。
天色逐渐变暗,众人本就在默的附近,他们从下午就开始守着,都不敢闭上眼睛。
当月光透过枯树,投下扭曲树干和枯枝的影子,仿佛一群鬼魂在黑暗中狂欢。
两束光芒照在巨坑的边缘,他们并没有将光直接照在坑底,而是故意将光打偏,默的本体选择在晚上出没,很有可能怕光。
探照灯选用最低档的光,灯光虽然柔和但一样能看清坑底。
这探照灯是他们仅剩的最后两盏,若要再损坏恐怕以后晚上就要摸黑了。
寂静的夜晚仿佛自带死亡属性,就算没有事情发生也会让人感到毛骨悚然,主要黑夜将恐怖气氛烘托得淋漓尽致。
越接近默出现的时间,众人就越紧张。
突然,一名将士站了起来,他一只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指向地面。
周围的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心中一颤。
数不清的黑影似乎有生命般地在他们身下游过,那些黑影紧紧贴着地面,又像是就在土地的表面上如同鱼儿一般游过。
黑影朝着巨坑底部的方向汇聚,不仅仅是众人身下,以巨坑为中心,四面八方都有数不尽的黑影游走。黑压压的一片,场面极其壮观。
它们像是得到某种召唤,众人似乎能感觉到黑影非常愉悦,这种感觉让非常奇怪,让众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众人耳边又传来阵阵低语声,却听不清具体说了什么。
难道又出现了幻听?
姜戈看众人的表情,不只是他自己听到了声音,好像大家都听见了。
黑影还在继续朝着坑底游走,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大概十分钟。
它们犹如无数幽灵,让众人感觉自己被死亡笼罩,瞬间,内心无比恐惧。
姜戈并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只有接近中心他们才能看清楚一切。
为了寻求真相,对未知的那点恐惧又算得了什么?
然而他们等待死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因为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坑底干枯的土地被爆炸损毁得不成样子,土壤干裂成无数条细小的裂缝。
原本干旱的土地没有一丝生气,就是如此恶劣的条件,在干涩的砂砾下竟然长出一根小小的草苗。
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生长,犹如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孩子,充满了生命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