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糊在腿上干得很快,江一凝的唾沫渐渐不够用起来。
石中海不断往她杯子里续水,后来还是呈现出不济之状。
石中海没有征求江一凝的意见,毅然决然加盟其中。
救人要紧,哪里还有什么顾忌?!
江一凝心里五味杂陈,脸色一会儿潮红,一会儿苍白。
公公曾告诉过她,这种方法叫以毒攻毒。
用上药后的第一个阶段,毒气会大范围往外表,人那时候会有强烈的不适感,以为病情加重。
过了这个阶段,病情就会走下坡路。
需要的唾液,也是第一个阶段最多。
他治疗过的蛇伤,有的第一阶段,是全家老小轮番上阵贡献唾液。
可石中海到底交情浅薄,还不至于让他为了她弄成这样,江一凝尴尬地恨不得抠脚趾头。
石中海却不管不顾贡献着自己的唾液,直到江一凝慢慢进入第二个阶段。
江红带宋玉昆回来后,江一凝开始有明显好转。
宋玉昆把药换了,重新糊了一层。
“爸,我记得当时你让病人糊一天才换的。”
“爸想让你好快点。”
垂着头,糊着药,声音可怜巴巴。
江红看着这神奇的一切,去找宋一哲杀人放火的心才少了一点。
等忙完所有的一切,已经是天色微明了。
宋玉昆经过一番折腾,脸色如破败的大荷叶,疲惫苍老。
“爸,让江红送你回去休息,接下来的换药我可以自己来了。”
子不教父之过。
宋一哲的渣,江一凝不想让这个可怜的老人承载太多。
“一……凝,要是查出是一哲害的你,你会告他……坐牢吗?”
宋玉昆抬头,老泪纵横。
江一凝嘴巴半张,面临世纪难题。一股锥心之痛袭来,她合上双目,哽咽。
“爸,我懂你的意思了,先让江红送你回去休息……”
路上。
江红没能忍住。
“宋叔,你不应该道德绑架一凝,宋一哲是您儿子不假,可一凝的命也是命。”
宋玉昆没接话,捂住双眼呜呜哭起来,哭得江红心里也阴雨绵绵起来。
唉!养个渣儿!真是三辈子的祸害!但凡有点志气,自宫了拉倒!
……
江红送完宋玉昆回来,直接去卧室陪江一凝。
“一凝!”
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件事一定要报警!你不能心软!一定是宋一哲放床上的毒蛇,不然这样的房子怎么会有蛇进来?!”
“我打过电话了。”
石中海端着两杯茶走进来,一杯递给江红,一杯递给了江一凝。
“喝点茶帮助解毒。”
温厚的男中音,怜惜满满。
“你报过警了?”
江红揉着自己的短发,黑眼珠往上滚着看石中海。
“一凝,对不起,当时真的气不能忍。”
“谢谢你们两个,今晚不是你们,估计我可能要见不到明晚的月亮了。”
努力保持得体和平静,转移话题,把血肉模糊留给自己缝合。
……
宋一哲在江一凝的床褥里放了蛇后,心里也是七上八下。
他打的如意算盘是江一凝被蛇咬后,会打电话求助他,让他求助他老子,把她治好。
那样,他又有了和江一凝纠缠下去的机会。
他没想到,江一凝会直接越过他,把老头子请去治疗。
自己家肯定不敢回了,怕江红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假小子砸门,或者弄个毒蛇王戳他眼睛。
就开车溜到了宋美琳的住处。
宋美琳正一边敷面膜一边跟着学彩色动作。
和炮友实践的过程中,她发现她的技巧越深入肾心,她收到的东西就越多。
这可比做鸡划算多了,价钱高,不用担心被抓。
只有一丢丢的风险,正妻得着信会撕她。
可除了上次她被几个蒙脸的教训了一顿,还真没有遇见过第二个人教训她。
可见炮友的保密措施也是不错的嘛。
正激情满满练着,响起啪啪啪的拍门声。
不用问,就知道是宋大号的敲门声。
真是及时,可以学以致用了。
开门,人没进来,手就不老实地抓住了。
“宋大号,还真没白叫。”
“叫谁宋大号?”
宋一哲蒙逼赖赖。
宋美琳继续造次,宋一哲懂了。
也礼尚往来抓着朝床那里推去。
看见床头屏板上的分解动作,立刻精虫上脑,抓着宋美琳就考试她。
宋美琳想考满分,自然竭尽全力应试。一场八十分钟的考试下来,两个人都趴在了床上喘粗气。
“宋美琳,杀人犯法,害人不死会犯法吗?”
这会儿不犯贱了,犯困。桃花眼半睁着,似问非问。
“你杀人了?”
趴在床上的头摇了摇。
“我在她被褥里放了一条土谷蛇……”
半合的嘴角发出呓语。
“啊?宋一哲,你——”
吓得赶紧爬起来看自己身子底下的床褥。
“嘿嘿,你床上没有放。要放……“”
拽过宋美琳,把嘴凑她耳朵,低低耳语。
宋美琳应激反应,立刻捂羞处,怕那里真有窝蛇在伺机而动。
宋一哲嘿嘿笑着睡去。
……
上午,八点刚过,石中海就收到了公安安局长的电话。
“石老板,你那里证据收集得怎么样了?我们今天可以抓捕逮人!”
“再等等。”
石中海挂了电话,眉心拧出川字。
房间门口有监控,房间内没有安装监控,门口的监控里,进房间的人除了受害者本身,有宋一哲,江红,和他三个人。
虽然心知肚明是宋一哲害的江一凝,但抓人讲究证据。
依他的地位和影响,把宋一哲抓进去易如反掌。
但——
唉,要是江一凝是他老婆多好,他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先打他个半死,再把他一脚踹进号子里,关上他个十天半个月。
“江红,你先去我单位帮我向老一说明一下情况,请一周的假,你再去上班。
中午不用过来了,折腾了一夜,都回去休息吧。”
江一凝努力微笑,可江红又难过地哭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傻丫头,你该笑对不对?”
江一凝揉着她的短发,安慰她。
“那你得让我中午还过来,过来给你做饭吃。不然我还哭——”
又呜呜哭起来。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就是,快去按我说的做吧。”
“安心去吧,我上午留这里照顾一凝。”
石中海低厚的男中音一起,江红就立刻止了泪,歪着脑袋看向石中海,“石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你可是太好了!我们总算遇到了一个好人。”
又委屈巴巴咧嘴哭鼻子。
江一凝又开始头疼欲裂,诸多牵扯不得不让她重新构架以后的生活。
可现在,她似乎无能为力去让谁做什么,不让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