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科的主任,
是干什么的?
是什么级别?
怎么会被他们主任给吓成这样?
都求爷爷告奶奶了。
于莉心里有些不齿,当官当成这样,绝对不是个好官,
指不定干了多少昧心事,贪污了多少钱呢。
而且,程主任什么时候在屋里放五千块钱了?
也没见调查科的人拿着钱离开啊,
不明白不明白。
不过,程主任是真有钱啊,
五千,那不得堆满半个屋子?
于莉按下羡慕,走到柜子旁,将塞得有些凌乱的文件整理好,放到程治国面前。
“主任,他们真拿了你发明的东西?”
程治国摇了摇头:“没有,拿走的只是一些没用的玩意。”
于莉不明所以的“哦”了一声。
“好奇他们既然没拿走,为什么我偏说他们拿走了?”程治国笑着问她。
于莉轻轻摇摇头:“我不好奇……”
“但他们却有这个心思。”
程治国也不管她的话,自顾自的说起来,“人人都知道我搞发明有一套,别看曾胖子一副战战兢兢、点头哈腰的样子,
但真要是从我办公室里搜刮到好东西,绝对会自己昧下来。
既然他有这个心思,那总得付出代价。”
于莉似懂非懂:“他果然不是个好官。”
“好官不好官的,跟咱们没关系,但他风光惯了,以为我就是个搞技术的,本事没多大,想将手伸到我头上,那就是作死。”
给他提个醒?
曾云鹏或许真的不想得罪他,
但他的所作所为,也绝没他嘴上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程治国不做任何反应,那之后肯定会被收拾的体无完肤。
但曾云鹏绝对没想到,
被惹火了程治国没有提着他的领子扇他两巴掌,
而是直接掏出了枪。
枪口对准的不是曾云鹏,而是整个调查科,
三峡大坝先不说,
毕竟有点认知的人都清楚,这是个百年工程,
程治国就算有能力发明,也得国家有能力搞出来才对。
但柜子里的文件,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吓不死那个死胖子!
经此一事,调查科要是还敢搞什么幺蛾子,那就真是脑袋进水了。
而且,光是五千块钱,就能让曾云鹏灰头土脸,让整个调查科跟着鸡飞狗跳。
不过,
程治国知道,调查科只是被扔出来勾他的火的,
杨开江真正的手段,怕是还没使出来呢。
……
程治国办公室内发生的戏剧性一幕,并没有在轧钢厂内引起太大的涟漪,
特大事故造成的轰动性影响,还在持续发酵。
全厂职工被迫停工,
大量记者涌入厂内,
三号车间戒严,公安局和调查科依旧在紧锣密鼓的调查事情的真相。
受伤的职工还在治疗当中,
进一步的伤亡情况还没有来得及统计,
下午的时候,受害者家属涌进工厂,哭得昏天暗地,给整个事件又蒙上来一层昏暗的面纱。
杨厂长并没有推卸责任,当着记者们的面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并且极力安抚受害者家属,积极与厂高层商量抚恤金一事。
傍晚时分,
程治国出了工厂,坐上公交,前往金水北桥。
金水北桥是一座百年老桥,在四九城城西,算不上偏,程治国到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居民,
这年头枪毙是不背人的,甚至为了起到震慑和教育的目的,会主动呼吁居民们去看,
与古代的菜市场砍头差不多。
被枪毙的一共有四人,李德江确实在其中。
这家伙浑身打着摆子,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显然还无法接受即将死亡的事实。
岸边有几个嫌犯家属,泣不成声,也不知道哪个是李德江的妻子。
“还真是没出息啊。”
程治国听到旁边有人感慨了一声。
他扭头看过去,见说的话的人五十岁左右,国字脸、细长眼,气质凌厉,目光阴狠,整个人隐隐都透着一股煞气,
仿佛是从尸堆里爬出来的一般。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视线,男子转过头,看向程治国,随即指着李德江,笑道:“这就是没经历过战火的人,一身子书卷气,却没有读书人该有的风骨和傲气。
成王败寇嘛,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你说是不是?”
程治国淡淡的道:“俗话说得好,站着说话不腰疼,
等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人变成你,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是啊,我也很好奇。”
男子笑了笑,问道,“我送你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你说的是车间事故,还是调查科?”
男子哈哈大笑:“程主任未免有些看不起我了。”
程治国认真的点点头:“我也觉得调查科有些小儿科,杨委员如果只有这点本事,那也太让人失望了。”
眼前这男子,正是杨开江。
国防委员会委员。
今年始,林育荣大帅逐渐结束养病,开始活跃在政治舞台上,
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杨开江,便是他手下一员大将,
林育荣复起后,杨开江跟着水涨船高,除了委员一职外,还在公安部、民监会等部门兼任多个重要职位。
李太量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他却安然无恙,可见自身站的有多稳,后台有多硬。
程治国确实为国家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在民间声望也很高,
但在真正的掌权者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
杨开江算不上真正的掌权者,但离那个级别已经不远了。
李太量自杀,
李德江如今正要被枪毙,
这个始终不肯露面的大人物,终于正式下场,要与他面对面的掰一场手腕。
而且,
迎头便是一记痛击。
“举枪!”
“哗啦啦——”
四把长枪抬起,对准四个死刑犯。
“啊——啊——”
李德江吓得泪流满面,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牙眦目裂。
“程治国……程治国……”
他刚开始声音还有些颤抖,但喊到第三声的时候,已经变得歇斯底里起来:
“我咒你!”
“你不得好死!”
“你不得好死!”
“我在下面等着你——”
“嘭!”
枪声响起,
哭喊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