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张治全已经走远,罗啸天才不慌不忙地走进屋内,朝着一棵大树慢慢走去。
此时,黎明将至,清晨的风异常冰冷,所过之处,落叶纷飞,让大地上堆积的落叶又厚了一些。
罗啸天找来一把扫帚,在积满落叶的大树前来回穿梭,不一会儿便在地面上扫出了一条过道。
“好了!”
罗啸天扔掉扫帚,继续向前走去,并在距离树干二尺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随后左转 向前又走了十五步。
这时,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伴随着罗啸天的脚用力一蹬,一个与马车轮子般大小的洞口便出现在眼前。
罗啸天再次回头望了望,确定没人跟踪后,便一头钻进了洞中,稍许过后,来到了一间密室里。
这个密室阴暗潮湿,仅有几束微弱的亮光从洞口洒下,就在不久前,孙悟空被张治全追捕时,误打误撞进了罗啸天的宅子,在仆人的带领下藏到了这里。
临近密室,罗啸天快步跑了起来,事发突然,他并未看清刚刚闯入的人到底是谁。
此刻孙悟空正趴在密室里的一张桌子上酣睡。
“大圣爷…”
罗啸天连喊了三声,可孙悟空却没有回应,只得又朝孙悟空走近了两步,提高了音调继续喊道:“大圣爷,大圣爷!”
孙悟空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伸了伸懒腰,见罗啸天站在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小妖精好久不见啊,可还认得俺老孙?”
“齐天大圣的名号如雷贯耳,小的怎么会忘呢!不过,您的脸似乎变化太大了一点!”
罗啸天的脸上露出质疑之色,在他的眼里,孙悟空乃是毛脸雷公、尖嘴猴腮的模样,可如今,他却成了一个鼻梁高挺、肤色白皙的俊美男子!
变化之大,令人难以置信。
孙悟空也理解罗啸天的质疑,即便换成自己,也不可能相信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孙悟空面露苦笑,说道:“小妖精,当年黑熊精盗俺师父…哦不是…是盗唐僧袈裟的时候,在观音院,俺可是放了你一马。”
听到这里,罗啸天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眼神呆滞了数秒之后,连忙向孙悟空作了个揖。
“您果真是大圣爷啊!”罗啸天大叫道。
“现在你信了吧?”
说罢,孙悟空找了条椅子坐下,回头对罗啸天问道:“说说吧,最近几年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被孙悟空这么一问,罗啸天皱起了眉头,他常听人家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嫉恶如仇,以为孙悟空此番是给人家报仇来的,赶忙转移话题,轻声说道:“大圣爷,您一定饿了吧?我这就为您去准备斋饭!”
“斋饭?”
孙悟空翻了翻眼皮,伸手用力将罗啸天一拉了,喝道:“俺老孙已经不再是佛门之人了,那些清规戒律早破了,俺要吃肉,还有美酒!”
孙悟空说的是轻描淡写,可罗啸天却听得冷汗涔涔,自从安禄山大军来犯以后,宜君县内弹尽粮绝,只能依靠长安来的救援物资度日,这些物资全都掌控在张治全的手上。
罗啸天是宜君县里少数敢跟张治全对着干的人,早在十年以前,他们便大战过一回,只是谁也没占到便宜,最后握手言和,商议同享富贵。
罗啸天急于讨好孙悟空,转眼间便跑到了街上,这时,迎面吹来一阵冷风,顺着衣服间的缝隙侵入体内,显得异常冰凉,他觉得非常困惑,张治全的法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这孙悟空为何要躲着他。
“难道他在假冒齐天大圣,目的就是为了骗吃骗喝!”
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释,然而,帮助黑熊精偷袈裟被抓一事,除了孙悟空和他自己以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罗啸天怔怔地想了半天依然毫无头绪,甩了甩头,走到一户百姓的家门口。
“咚咚咚!”
罗啸天用力地敲着大门。
“是谁啊…”
屋内的传来抱怨声,没过多久,便有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打开门走了出来。
过去他曾是本地的大财主,家财万贯,却因为遭到劫匪袭击而家破人亡,孤苦伶仃一人生活着。
见来者出来,罗啸天耸了耸肩膀,迎了上前:“打扰您了,张哥,我想跟你借点粮食。”
由于身份原因,罗啸天在宜君县的声望很高,几乎每一个人都想着巴结他,讨好她。
老者一听罗啸天是来借粮食的,二话不说就跑进了屋内,把家里剩余的半袋大米全拿了出来。
“太爷,对不住您啊,我家里就剩这么点粮食了,您拿走吧!
说罢,”老者把米袋递给罗啸天。
罗啸天接过米袋子,掂了掂,发发现轻飘飘的,满眼失望之情,心里俺叹道:“为什么就没有肉或者鸡蛋之类呢?”
“张哥,这米你还是拿回去自己用吧!我拿走了你怎么办啊?”
如今宜居县,剩下的人越来越少,每天都有体弱的老者因受不了饥寒而死于家中,老者担心罗啸天挨饿,说什么也不肯把米拿回去。
无奈,罗啸天只能提着大米返回家里。
孙悟空见罗啸天只带了半袋米回来,有些不高兴,说道:“你这小妖精也太小气了,出去这么久就带这点东西回来吗?”
罗啸天眯着眼睛,尴尬地笑道:“大圣爷息怒,我可是尽力了,找了半天连肉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看着罗啸天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孙悟空渐渐收起了脾气,其实在县衙的时候他就知道,此时的宜君县是何等的穷困潦倒。
“没有吃的就算了,你赶紧跟俺说说,你为什么会来这宜君县?”
罗啸天抿嘴一笑:“当初黑熊大王被观音菩萨带走以后,我天天一个人守着山洞,时间久了感到很无聊,便出去走走,可谁知,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
“那你一定知道张治全的来历?”
“这个…”
罗啸天欲言又止,孙悟空的问题把他难住了,虽然他与张治全都是妖精所变,但两人都一心向道,并未喜欢做伤天害理之事,最重要的是彼此有一个约定,谁也不能说出对方的秘密,没办法,只能敷衍地回了句:“张治全这人生性古怪,我与他不熟。”
“太令俺老孙失望了!”
孙悟空对于罗啸天的回答很是不满,好斗本性发作,想给罗啸天一点教训,可暗中念了半天咒语,一点法力都没有催动出来,身体也因为失去重心栽倒在地。
“大圣爷,您怎么了?”
罗啸天没想到孙悟空会突然倒地,赶忙冲上前,双手拉着孙悟空的胳膊,想要将他扶起,可不知为何,孙悟空的身体就像带电一般,夹带着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
“怎么会这样?”
罗啸天瘫倒在地,不停地喘着粗气。
就连孙悟空知道这是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来自东皇钟碎片,因为它乃先天至宝,有避天灾去妖魔的功效。
罗啸天是妖怪所化,自然近不得身,可他并不知这些,认为孙悟空仗着法力高强,肆意戏弄别人。
孙悟空像是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一股暖流流淌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