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天一早就是灰蒙蒙的。
秦游起了个大早。
他虽然用不着去上早朝，但要去鸿胪寺和俄国使者进行一场最后的谈判。
“今天天冷，你里面在再加一件衣裳吧！”
高姣姣从隔壁的衣柜中给秦游拿来一件白色的中衣。
秦游没有拒绝，伸手接过来穿上。
后面的官袍需要高姣姣帮忙才能穿好。
一刻钟后，秦游从后门上了马车。
阿福阿禄驾着马车前往鸿胪寺。
鸿胪寺一旁专门划出来停放到访车辆的地方。
秦府看见了郑国公府上的马车，小声地提醒了一句。
“公子，郑国公也来了！！”
秦游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岳衡的马车，接着就下了马车。
这次和俄国使团谈判相比之前就隆重了许多。
内阁、户部、兵部、三衙都出了人。
而他代表的是内阁。
“你们在外面候着。”
秦游轻声叮嘱了一声，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迈步走向鸿胪寺正门。
阿福阿禄拱手恭送，随后找到认识的人，摸出扑克牌玩了起来。
等秦游到指定位置后，人差不多已经都到齐了。
尽显老态的岳衡看见秦游进来，呵呵笑道：“你小子来得还挺早！！”
秦游笑着拱手道：“诸位长辈都到了，我总不能让你们等我吧！！”
众人见秦游姿态放得低，心里都受用不少。
秦游提着公文包坐在正中央。
在他身边依次是岳衡和六部侍郎，此外还有鸿胪寺少卿郭闻。
并且在秦游背后，站着的是秦重。
今天由他来充当翻译。
环顾四周，见自己这边人都来齐了，秦游的视线落右手边坐在户部侍郎旁的郭闻。
“郭少卿，你们鸿胪寺拟的条约给我看看。”
郭闻点头，起身将面前厚厚的一摞纸送到秦游面前。
秦游看了一眼，皱着眉头放在一边。
“这条约里的内容你们怎么都删减了不少！！”
户部侍郎房文知解释道：“此前秦少傅给我们的条约我们六部都看了，觉得有些地方多余，就都删除了。”
秦游的脸一下就黑了，将面前的条约都推开。
“这些都不用了，用我原来拟的那份？”
房文知皱眉，“秦少傅，你那份实在是有损两国邦交，伤我大魏天朝形象。
况且北方都是苦寒之地，大魏那里有精力派兵驻守。”
秦游笑了，昨天晚上他爷还说这次他入阁阻力会小些。
可第二天如此重大的谈判上，他们竟然拿出那仁义的一套来给自己使绊子。
他手指戳着桌面怒斥，“什么叫有损两国邦交。
那是对实力和大魏相差不大的国家才这么谈。
我大魏和俄国交战是输了吗？
让你们没有底气去提要求。”
房文知面色没有变化，依旧平静地回答。
“秦大人，大魏是礼仪之邦，怎么能夺他人的土地。”
秦游额头青筋突起，开口质问，“照你这么说，老祖宗们打下来的土地都该还给别人？？”
房文知摇头，“秦大人，这是两码事，北方苦寒，根本不适合生存。
大魏拿下之后，还要花钱粮人手去经营。
你有没有考虑这是不是对大魏朝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一件值得去做的要事。”
“妇人之见！！”
秦游怼了一句，不容置疑地说道：“此事必须按照我制定的去做。”
房文知脸色僵硬，“秦大人一意孤行，是要把大魏拖到无尽深渊。”
秦游抬手打断，“今天的谈判是由我主持。”
房文知：“......”
秦游武断的模样让除了岳衡之外的人都感到十分愤怒。
“来人，把俄罗斯公国大使请进来吧！！”
秦游说着，已经从带来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之前就拟好的条约。
条约的抬头是汴梁圣彼得堡条约，用双语书写。
桌面上的另一份条约，被他折上放进了包里。
这一幕让房文知等人脸色阴沉。
接着，以伊万诺夫等人为首的俄罗斯公国大使进入会议室，坐在秦游他们对面。
他们看其他人的神情不对，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
四人面面相觑，都没说话。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也不好猜测。
秦游也没什么客套话，将条约叫人递到伊万诺夫他们手中。
伊万诺夫他们四人传阅了一遍。
可以看见斯维尔和切尔尼科夫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这份条约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屈辱。
但伊万诺夫和马克西姆心中却有些欣喜。
此前秦游的条件是以伏尔加河为界，东边归大魏，西边归他们。
现在手里的却不一样，而是改成了以叶尼赛河为界。
他们来时已经做好了割肉的准备，没想到秦游只要中西伯利亚高原和远东地区。
伊万诺夫喜笑颜开，开心地说道：“秦大人，你真是太仁慈了。”
这话秦重翻译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一群人惊讶。
这怎么还感谢上了。
不应该是据理力争吗？
秦游在他们国家究竟做了什么？
一群人心中充满了疑惑。
秦游神情平静地说道：“这份条约要是没有异议的话，在上面签上你们的名字。
签好后，咱们再谈贸易往来和接纳贵国学子在魏国留学的事情。”
伊万诺夫没有丝毫的迟疑。
他和马克西姆都是轻车熟路地在两份条约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但到斯维尔和切尔尼科夫二人时，二人久久没有动笔。
秦游见状，问道：“看来两位大公还是有意见。
你们要是不同意的话，今天的谈判结束，等你们什么时候考虑清楚再继续。”
他说完，站起来准备离开。
伊万诺夫和马克西姆都急了，立马开口留住秦游。
接着二人用本国语言神色激动地对斯维尔二人大吼。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斯维尔和切尔尼科夫二人极不情愿地执笔在两份条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秦游这才坐下。
到他们签署时。
房文知等人都是带着怒气签署的。
而后秦游将其中一份给了伊万诺夫。
随后秦游和伊万诺夫谈及了贸易往来上的事情。
“大魏知道你们和西方那些国家的关系并不好，所以愿意资助你们一批先进火器。”
这话一出，伊万诺夫和马克西姆都激动得差点高呼。
在他们看来，这场谈判，他们也不算吃亏，反而赚得更多。
现场的气氛一变，下面的一些事情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