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韩有仪走了出来,“老爷,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把卫王殿下留在前厅,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该如何招待。”
俞兴岳偷偷拭了眼角的泪水,强装镇定对夫人说道:“走 ,方大人说他收了一位义女,我们是过来接她入府的。”
韩有仪听着夫君的声音有点哽咽,觉得奇怪。
不过方鸿宇的义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看了过去,这一眼,让她挪不开眼,笑道:“这姑娘是方大人的义女啊!怎地长得跟我的女儿似的?”
方鸿宇笑道:“可不是吗?我就觉得她长得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韩有仪也没在意,这世间长得相像的人真是太多了,她拉着俞锦书的手,热情地将俞锦书迎进了府里去。
“你叫什么名字啊?”
“夫人,我叫锦书,锦上添花的锦,书本的书。”
其实翠平那时给俞锦书取的名字很普通,就叫小草,就连她的户帖上写的都是张小草。
她的假爹爹三升姓张。
估摸着翠平和三升仇富,觉得总督夫人生下的女儿,就该跟个小草似的任人作贱。
韩有仪看着俞锦书就觉得特别喜欢,拉着她的手道:“锦书,你今年多大啊?”
俞锦书道:“十八岁。”
韩有仪笑道:“那与我女儿香薇同年,那你是什么时候生辰啊?等会你们见面了,也好分个姐姐妹妹的。”
俞锦书道:“二月初八。”
韩有仪瞪大了眼睛:“你也是二月初八啊!”
俞锦书抿着唇点头,轻笑了一下。
“那你是哪个时辰啊?”
“亥时。”
“你也是亥时。这可真是奇了,你与我女儿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
方鸿宇趁机道:“夫人,她的父母想必你也是认识的。”
韩有仪看向方鸿宇:“是吗?”
方鸿宇正要开口,便见俞香薇走了出来。
“娘,你们都去哪里了?留我一个人在前厅。”
俞香薇本以为与卫王宋世尧单独在一起,会找到话题来说,当时母亲出去,她还暗自高兴。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宋世尧太高冷了,都不朝她这边看一眼,只目光淡淡地坐那儿喝茶,似乎她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她一个大家闺秀,也不好主动开口说话,如此一来,气氛就非常地尴尬。
韩有仪笑道:“香薇,你看我给你带了一位姑娘,她与你同年同月同日同时出生的,可真是缘份啊!”
俞香薇看着俞锦书这张脸,怎么长得跟娘有点相像啊!
她看过娘年轻时的画像,还以为这姑娘是娘的那张画里走出来的。
她莫名心里有种压迫感,因此也就不喜欢俞锦书。
且母亲还拉着俞锦书的手,她就更是生气了,甚至是有点吃醋,连忙走到母亲和俞锦书中间,将她们分离了开来,并挽着母亲的手说:“娘,快点陪我一起进去,你不在厅里,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卫王殿下。”
方鸿宇时常来总督府,他平时就很不喜欢俞香薇的性子,这会儿他已经知道俞香薇的真实身份,也就更不喜欢了。
若不是怕吓着韩有仪,他真想直接将这事给说穿了。
这时俞兴岳已经在厅里了,“卫王殿下,下官怠慢您了。”
看来卫王殿下是特意送他的亲生女儿过来的。
卫王殿下当真是有心了。
宋世尧却起了身:“总督大人,本王还有事,便先走一步了。”
方鸿宇了解这位王侄的脾性,今日他能来这一趟,就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
“好,卫王你先回,我在这儿陪总督大人说说话。”
俞兴岳和方鸿宇将宋世尧送到了大门口。
厅堂里,俞香薇却嘟着嘴,气呼呼的。
“娘,怎么能就这样让卫王殿下走了呢?我还没跟他说上一句话呢?”
韩有仪很是尴尬,“香薇,可别瞎说话,你看锦书姑娘在这里,你们同一个时辰出生的,多有缘份,有锦书姑娘陪你一起玩,多好啊!”
俞香薇毫不客气地朝俞锦书瞥了一眼。
韩有仪有点难为难,却见俞锦书很是大度的模样,只淡淡笑着,似乎并没有生气。
俞锦书坐了一会儿,觉得氛围不是很好,便提议要走。
方鸿宇也识趣,亲生的母女俩已经见了面,接下来就让俞兴岳与韩有仪慢慢将这事说一说。
俞锦书起身与韩有仪告辞。
韩有仪拉着俞锦书的手笑道:“不知怎么的,我就觉得与你特别投缘,锦书,你往后有空就过来找香薇玩。”
俞锦书没点头,只是笑了一笑。
俞香薇看着母亲和俞锦书这样亲昵的样子,很是生气,一转身就走了。
俞锦书跟着方鸿宇走了。
韩有仪与夫君俞兴岳将他们送了出去。
等王府的马车离开,韩有仪往府内看了一眼,叹了一声:“香薇这孩子,真是太不礼貌了。”
俞兴岳心情却格外复杂,见妻子要去找香薇,忙将她一把拉住:“有仪,我有话与你说。”
他们的卧房里,俞兴岳照着方鸿宇所说,将翠平和三升偷换孩子的故事讲给了韩有仪听。
韩有仪听完,肝肠寸断,泪流不尽。
“有仪,这可如何是好?我们养育了香薇十八年,不曾想她竟然是翠平和三升的女儿,而我们的女儿却被翠平和三升带到了庄子上去虐待。”
俞兴岳也抹起眼泪来,他哭的不是错养了俞香薇,而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十八年来,竟然过得如此凄惨。
韩有仪越想越难过,哭着哭着,竟是直接哭晕了过去。
俞锦书被方鸿宇带回了王府。
这时候阿墨也将翠平和三升给带回了王府。
王府前厅,宋世尧端坐主位,看着面前的一对中年夫妻。
阿墨朝这对夫妻俩喝道:“还不将十八年前你们在总督府偷梁换柱一事与王爷说清楚。”
翠平和三升吓得呜呜哭着。
先前阿墨找到他们,他们本是想打死也不承认的。
当阿墨说要将他们送去诏狱好好严刑审讯之时,他们被吓住了。
诏狱是十八层地狱的存在,在卫国都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在那里要被火烤鞭打,就是铜铁都受不住,更何况他们只是凡人肉胎。
当即就说了。
翠平牙齿在打颤,阿墨让三升,三升便将十八年前在总督府所行恶事一五一十地在宋世尧的面前说了。
俞锦书和方鸿宇就站在门外边。
方鸿宇听罢,心道果真与俞锦书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