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祁洛霆看到俞锦书那一刻,便断定昨夜的姑娘就是她,就算她用白纱遮了脸,他也能认得出来。
俞锦书看到祁洛霆,假装一脸意外,且故意愣了会神,这才朝祁洛霆福身:“昨日多谢公子搭救!”
祁洛霆心中大喜,姑娘承认了。
他激动地走到俞锦书面前,一把捉住她的手:“姑娘,今儿一早你怎么没打招呼便走了?”
俞锦书一脸尴尬。
俞孝安这时走了过来,一把拉开女儿,又仔细问:“锦儿,你不是说昨夜在荒庙歇了一夜吗?”
祁洛霆这才意识到是自己莽撞了。
一旁的随从阿佐已经确定,他的主子自从昨日碰上俞锦书后,就得了失心疯,性情大变。
俞锦书低着头:“爹爹,我一个女儿家,在别人家里留宿实在不好,我担心名节受损,这才撒了谎。”
她去将阿佐手上的小白抱了过来,修长纤细的手指顺着它背上的毛。
俞孝安只觉得头大,他从方才祁洛霆的举动就已经看了出来,祁洛霆这是看上他的宝贝女儿了。
还有,昨晚上他们会不会发生了什么?
“锦儿,昨夜你们……”
俞锦书当然不能承认,连忙撒谎:“爹爹,我们没有睡一起,我们,我们……”这一心虚紧张,舌头都打了结。
俞孝安是谁?他可是大将军。
他除了擅长排兵布阵,也最擅长抓奸细。
敌人一言一行,他只扫一眼便能分辨真假。
他的宝贝女儿说话都不利索,简直就是欲盖弥彰。
完了,这下完了!昨晚上他们肯定睡一起了。
不过祁洛霆不是不举吗?
俞孝安一眼瞪上祁洛霆,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恭敬,而是满眼的杀气。
祁洛霆更是一个不会说谎的,面对准岳父咄咄逼人的眼神,他拱手道:“将军,我一定会对锦书负责,今日侯府便会将婚书聘礼送上……”
他话未完,便被气得炸了毛的俞孝安给拦住了,“等等等等,泰宁侯,你可是有妻妾的人,我的女儿可是嫡女,怎能去你家当妾?”
祁洛霆解释道:“将军,我的妻妾都是我母亲做主入侯府的,我并未与他们拜过堂,也未曾与她们同过房。我这就回去先办和离一事,将家中妾室都放出去。”
俞孝安还是觉得不妥,他将祁洛霆拉了起来,又扯到一边低着声音仔细问:“泰宁侯,听说你不举?”
祁洛霆是个实诚的,“将军,我二十七年来,从未与女子同过房,直到昨夜,我才知道,我是可以的。”很可以!
这句话简直要将俞孝安给气死。
俞孝安本来还想着祁洛霆不举,昨夜他们或许只是躺在了一张床上,但并未发生什么实质上的事情。
可祁洛霆说得这样清楚,他们未婚便先同房,可真是要丢了他这张老脸。
俞孝安恼得一拳便朝祁洛霆揍了上去。
武功高强的祁洛霆也不还手,硬生生地挨了俞孝安一拳,瞬间,他的一只眼睛便成了熊猫眼。
俞锦书没料到爹爹会打祁洛霆,就在爹爹要打瞎祁洛霆另一只眼睛时,她连忙冲过去抱住祁洛霆。
“爹爹,你别打他,昨夜的事情不怪他,都怪我,是我喜欢他,情不自禁,这才……”
祁洛霆没想到俞锦书如此袒护他,并且还将责任都推到她自己身上。
他忙道:“锦书,不怪你,都怪我……”
俞孝安一声大吼:“够了,别再说了。既然木已成舟,那我便等着泰宁侯将府里的妻妾都散了,我的女儿只能当妻,绝不可当妾。”
祁洛霆松下一口气,抱着俞锦书,笑得合不拢嘴来。
俞孝安又忙将俩人给扯开,“你们还未成亲,如此成何体统?”
俞锦书连忙松开了祁洛霆。
俞孝安将祁洛霆毫不客气地赶了回去,再三叮嘱,一定要将府里的妻妾都赶走他才会将女儿嫁过去。
祁洛霆走后,俞孝安将夫人姜氏喊了过来,从来对俞锦书舍不得打骂的夫妻俩,这一回是动了真格,俞锦书被骂了个半死。
俞锦书一个现代人,哪里跟两位古代人说得清楚,便站在那里,由着夫妻俩数落一顿。
末了,姜氏又说:“泰宁侯风评一直不错,如果他真能将府里的妻妾都赶走了,还是个身体正常的,那我家锦儿嫁过去,是再好不过了。”
俞孝安也认同,不过他却沉着脸:“怕就怕祁洛霆的母亲刘氏不好对付,侯府的那些妻妾可都是刘氏一手娶进门来的,且刘氏性格强势,怕是祁洛霆拗不过他母亲。”
姜氏冷静了下来,觉得事情的确没那么简单,不光是侯府老夫人,还有正妻杨氏。
正如俞孝安所想,祁洛霆的母亲刘氏非常不赞同将侯府的妻妾都赶走。
特别是正妻杨月娥,她可是吏部尚书的嫡长女。
杨月娥与祁洛霆是指腹为婚。
明媒正娶娶进门的正妻,岂是说和离便能和离的。
更何况杨月娥并不想和离。
杨月娥自幼就知道自己会是祁洛霆的妻子,她自幼接受的教育也是如何当祁洛霆的妻,因此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帮着祁洛霆生儿育女,打理好泰宁侯府。
即便祁洛霆不举,她也不介意,因为她从未想过会离开泰宁侯府。
昨夜里祁洛霆为了俞锦书的名节,勒令客院的两位丫鬟不准将他与俞锦书同房的事情说出去,因此侯府只知道他留宿了一位溺水的姑娘,却不知道他与这位姑娘同过房。
这会儿祁洛霆与母亲商议此事,也只说他看上了俞锦书,且对俞锦书有感觉,指不定可以生儿育女。
刘氏一听儿子对俞锦书有感觉,这意思就是能同房,她顿时心喜不已,“大将军的嫡女,的确是做不得妾的,不如给个平妻的身份。”
祁洛霆道:“将军府能否接受平妻的身份尚且不知道,家中的那些妾室,必须得散了。”
刘氏一脸无奈,方才劝过许久了,说都留着,但儿子死活不答应,好不容易妥协不与正妻杨氏和离,妾室这一块,她也只能妥协了。
“你的八房妾室,为娘可以帮你散了七房,还有一房不能散。”
祁洛霆沉眸:“是哪一房不能散?”
刘氏道:“是周君知。她父亲是你父亲的手下,当年她父亲为了保护你父亲而死,她母亲也不在了,她一个孤女,你让她去哪里?”
祁洛霆道:“不如认她当干妹妹。将来为她再寻一门好亲事。”
刘氏见儿子执意如此,也只能同意,不过她又想起另一位姑娘,“那你接回府的南宫月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