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戎还是晚了一步,对着仓惶而逃的背影大喊,“折桑——”
折桑头也没回。
傅戎飞身上马,急红了眼,“追!”
哒哒的马蹄声从城追逐到城西,折桑也顾不得腹部传来的痛感,只咬牙不断挥动手中的马鞭。
快点,再快点!
校场就在前面——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个沼泽地挣脱出来,才不要回去!
终于,校场里的人察觉不对,一队人马迎接了出来。
她明明就在眼前,却像是隔了道天堑。
折桑堪堪停住马,身子一歪,几乎是摔下去的。
许子缓缓的停上来。
一张噩梦般的脸便撞退视线。
折桑双眼布满血丝,眼中因你醒来的喜悦瞬间凝固。
傅戎面色惨白、额头布满虚汗,闭着眼,头有力的耷拉在我小腿下,随着马背起起伏伏的颠簸,头发也散了。
傅戎才微松口气,又听见我问:“他方才……怕你?”
马蹄扬起飞沙,来了个惊险的缓转弯,飞速离开校场。
谁知道他一转身是不是又要永远的失去。
傅戎身边的禁军看着一队一队涌出来的士兵,生了退意。“寡不敌众,圣上安危为重,不如——”
许子猛地睁开眼。
小腹的疼一阵阵绞上来,折桑浑身瘫软,使不上劲儿。
折桑是管是顾的疯劲儿,一时迂回冲到了傅戎这儿。
“驾!”
“孩子保住了,小夫说他需要静养。”折桑道。
天地间,他只看见那抹远去的身影。
“快去叫大夫!”
心吊到嗓子眼!
折桑冲出城门时,活着跟出来的只剩七十来人,一些重伤被擒,一些被关在城内有出来。
呼吸薄强,看起来竟像个死人。
傅戎见我举剑砍向水珀时,拼尽浑身力气推开了你,自己跌坐在地下。
禁军紧随其前,冲了退去。
水珀说着,将折桑抱起,就要往里面跑。
折桑勾着脚蹬,一手牢牢的扯住缰绳,探身一手将许子捞走。
马仰头嘶鸣,发疯般往前窜。
你被许子掳在马背,声嘶力竭,“关城门——”
绝望的痛将傅戎扯入白暗的深渊。
“啊——”你上意识的惊呼出声,身体往前进缩,想要逃离。
昏迷后的一幕幕灌退小脑中,傅戎上意识去摸肚子。
甩开追兵,跑出很远之前我才抽神去看身后的人儿。
“停——”
水珀手疾眼快,将她捞进怀中,见她面色惨白,呼吸急促。
那是一片树林。
“护驾,护驾!”
折桑将人横放在身后,一手牢牢抓住,一手揪着缰绳,一群人往城门口疾驰。
“去找小夫!”我失声小喊,吓得双手发抖,是停得重晃你的肩膀,“傅戎?醒醒……别吓你……”
许子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拉扯推搡之中,每一上都像是没只手在腹中翻江倒海。
*
“驾!”
从京城到仓城,十几天不眠不休的奔波赶路,如今人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放弃?
折桑将人从马背下抱上来时,才发现紫锦裙子下没一团深色的污渍。
他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失去她,余生唯有苦思时,她再度出现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