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扬没有否认。
面前的少年，剑眉星目，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有稚气与义气。
他有对武学的执拗，也不失对家族未来的思虑。
假以时日，折桑相信，他会蜕长成一个有勇有谋的人，也是，顾衡不是好管闲事的人，愿意收他为徒也是觉得他不错的。
人才就送到了自己面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收服，她要的是，心服口服。
“眼下看，本宫确实势力单薄，你放心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五年前的圣上也是一无所有，也没有人能想到他会夺得天下，建立大晋。”
“不知亦瑶可有同你提起过本宫？”
“我与师娘并不太熟。”周斯扬道。
宋亦瑶总嫌弃他幼稚，脾气不好，周斯扬则嫌弃宋亦瑶粗鲁野蛮配不上自己师傅，是以二人交集并不多。
“无妨，你日后可以问问她，也可以问问胡将军。”
折桑顿了一下，玩笑道，“免得你以为本宫是说大话的。”
周斯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折桑收起笑，起身凭栏远观群山，正色道。
“本宫既能陪着圣上走过绝境，东山再起，你也当相信，本宫可以将那些不听话的人治理的服服贴贴的，眼下淑妃和安夫人势头大，那是本宫一时大意，待时机成熟，本宫自会把她们处理好。”
少年神色有些松动，皇后为人如何他不知道，但是顾衡绝非常人。
其实信不信，他也没有选择，但是怎么说呢，不是自己选的，就是有点不甘心。
折桑一眼看出他的心思，笑道，“说一千道一万，只怕你心里还不是十分情愿的，前人愿三顾茅庐请孔明先生出山，本宫也愿意拿出这份诚意。”
“要如何，周副将才能彻底信服于本宫？”
折桑凝视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
她同身后延绵浩荡的山脉一样，不动声色却给人以稳重、震撼。
见她如此说，少年也没有太深的城府。
他思索片刻，手一指，“若娘娘今夜愿在此山中过夜，在下往后便全凭娘娘差遣。”
虽然看起来周家得了许多好处，但是被顾衡摆了一道，他心里也是有气的。
若是母亲问自己如何与皇后结交的，总不能说是被顾衡迷住了然后被威逼利诱拐上贼船吧？
好歹，自己在江湖武林也是小有名堂的。
他也是要面子的。
折桑顺着他的手看去，树高林深。
“一言为定。”她答应了。
周斯扬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急忙补充道，“娘娘必须是独自一个人。”
“好。”
“戌时我在林边等娘娘，夜里我也会时不时来检查。”
“好。”
见她丝毫没有不悦，周斯扬心底不由多了一份好感。
“还有什么要求吗？”
“额，没有了。”
“那戌时见，周副将去狩猎吧。”
周斯扬应下，走出几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折回来。
他有些别扭的说，“在下还是先送娘娘下山吧。”
“多谢周副将好意，本宫来时也是一个人，无碍的，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折桑笑道。
周斯扬也没在多说，微抱拳鞠躬行礼后退下了。
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折桑笑了，秋阳照进眼底，清澈明媚。
折桑回到霜枫阁，重青说刚刚皇帝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