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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斋的秘方隔日便到了折桑手里,只是顾衡却没有再出现。

折桑垂眸看着,心里闷闷的,竟然有些说不上来的失落。

清早宫妃们请安,除了朱贵姬又空出来好几个位置。看着那些突兀的位子,朱贵姬和安夫人挑衅的神情再度浮现。

可惜,折桑并没有很在乎这些,不过是走个规矩罢了。有时候,越是没有越是得不到,就越喜欢上蹿下跳吸引别人的注意力。

反而是淑妃来了,昨日夜里折桑就收到了消息,说皇帝解了她的禁足。

在短暂的意外过后,折桑也看出了皇帝的意思,朱贵姬他要护着,安夫人他要宠着,淑妃那里,他也不能做的太过分了,毕竟西伯侯还没死,盯着他呢。

在一众的敷衍里,淑妃对折桑的态度反而出奇的好。

“娘娘神色疲惫,是夜里没睡好吗?”淑妃关心的说。

其他人虽没有发出声音,有人却互相对视,眼里都露出了别的意思。

昨日被皇帝如此下面子,没把眼睛哭肿都算好的,要换了其他人,早垂着头不敢见人了。

折桑想起淑妃上次送的牡丹花,对于她的关心和示好,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

她一手支在太阳穴上,缓缓的揉着,微微颔首便是对淑妃的回答了。

面对她的应付,淑妃并没有生气,“臣妾有味安神丸倒十分管用,是前些日子太医专门配的,其中有几味药材罕见,所以炼制出来只有一小瓶。娘娘若是不嫌弃,待会臣妾给娘娘送来。”

“本宫想试试,只是太医早就给配了药,特意交代不可与其他药同吃,容易相冲。你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折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快速扫过,“没别的事就散了吧。”

淑妃听出了她的意思,面色不太好,却很识趣,没有再多缠。

折桑先去看了绿宜,她已经醒了,也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起先她还愤愤,当得知皇后为保住自己当众与皇帝抗衡,最后被皇帝当众一通训斥时,忍不住哭了,她第一次这么自责。

“姐姐,换做是你,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害了娘娘。”

折桑在廊下听见了绿宜的愧疚与自责。她是个耿直的性子,有时候耿直的让人头疼,可折桑宁愿听她大骂朱贵姬,也不想她这样自责。

毕竟,绿宜并没有做错什么。

她只是,不适合这个后宫。

重青哄了好一会,哭声渐停,折桑才推门进去。

“别胡思乱想,好好吃药,早日调养好身体,本宫还等着你服侍呢。”

折桑仔细问过她的身体,安抚了几句,便走了。

出门时,折桑对照顾绿宜的小丫鬟道,“她怕苦,下次喝药时备一碟蜜饯,只要不影响她养病,想吃什么都由着她吧。”小丫鬟点头应是,有些怕她。

折桑并不觉得绿宜做错了什么,如果朱贵姬背后阴阳不是自己而是安夫人,绿宜也不会得罪她,这件事唯一的错,是自己。

是她不得圣心,才让人起了别的心思,是她识人不清,把绿宜带进这个火坑,也是她没有能力保护,才让绿宜吃这么大的苦头。

天气有点闷,云厚的喘不过气,日光零星。像是要下雨,却风平浪静,未见波澜。

她站在桌案前,提笔抄写宫训,字迹工整,笔锋平润。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笔尖在纸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不知过来多久,重青走了进来。

“娘娘歇会吧,听说御花园里有支三蒂莲,世所罕见,不如去看看?”

折桑放下笔,“外头正好没什么太阳,走走也好。”

重青闻言,眉头舒展开来。

许是站的有些久了,右腿隐隐作痛。

大约是天色消沉,接天莲叶也没有透碧的感觉,三蒂莲确实稀奇,除去初见时的惊讶,也没有更多的感觉了。

“起风了。”

她正想回宫,远处却传来女子的嬉笑声,死寂空荡的后宫,霎时鲜活了起来。

转头看去,万紫千红簇拥着一个人——安夫人。

鲛纱紫衣裙,流光溢彩,紫色多了几分神秘与清贵,冲淡她身上的妩媚,变得更加吸引人。

“姐姐才貌双全,当年谁人不知,京都那些郎君见了姐姐连路都走不动了呢。”

即便是隔的有些远,朱贵姬的话还是清晰的穿进折桑的耳中,兴奋和奉承侵蚀了她原本的音色,听起来有些尖。

不知安夫人说了些什么,那边引起了一阵笑声,个个笑的很夸张,花枝乱颤的,很是热闹。

旁处越是热闹,越显得折桑一行人冷清清的。

她并不想与她们碰面,只带着人静静地回了永安宫。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些都落入了旁人眼里。

占天阁上,风将皇帝的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一群颜色正好的女子,一行默默离去的身影。

人间悲欢本就不相通,皇帝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钦天监,可解出来了?”

他向来少梦,近日却频频做同一个梦。起先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它实在是过于荒诞。

他梦见大晋湮灭,万里江山化为废墟,只留下一只病猫,坐在废墟上,幽蓝剔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上占天阁,钦天监自然是使劲浑身解数,可是随着卦象的推演,他的心也从激动慢慢坠入谷底,又生生的被一根细丝悬起来,冷汗打湿了他的内衫。

面对皇帝的询问,他支支吾吾,脑子飞转,闪过许多念头。

卦,他早就算出来了,他甚至推翻重演了一遍,因为占卜出来的东西,他实在是太震惊了。

可是重来一遍,依旧是这样的结果。

风越刮越大,暴雨欲来。

皇帝对他磨磨唧唧的样子很是恼怒,他蹙眉,深邃的五官变得十分锋利。

乌云笼罩着皇城,钦天监背一弯,跪在地上,惶恐道。

“此卦,为凶卦。”

皇帝沉下了脸,“说。”

“上苍示意,根基不正,行事专裁,恐祸起萧墙。”

“届时,大晋运数气若游丝,若断,永不可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