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是三天前出动的,檄文是今天才发布的,尽管徐庶已经有了提防,但是还是耐不住有心算无心。大家都以为益北会在194年阴历年前消停,过完年后再有动作,但益北似乎就是要抓住这个时机。
这些事儿刘贤都不知道,垫江往江州处处是娄发的人,他只能往枳县赶,想要通过枳县在回到巴东。
垫江到鱼复600多里,刘贤时而走江,时而换马,走了小半个月才到了鱼复和自己的部队汇合。四面八方的线报已经如同潮水一般汇集而至,其中杨存放弃掉了江阳全郡,收缩至江州与赵岑吴班汇合。
巴东这边,王威已经和文聘魏延两将前往汉丰准备迎战甘宁。成都那边的消息徐庶还没有传过来,估计徐庶黄忠依仗城墙绝对能防守一段时间。
“奉孝....”刘贤多有无奈,刘焉如此大的手笔,比之前江州会战来的人马都多,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
“主公莫慌,贼军四路人马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准备颇为不足。”郭嘉这段时间身体不是很好,又是坐船又是骑马的,多有劳累。
但是刘贤知道他身体不好,前番多有照拂,让他戒了药石,勤加锻炼,不然这么一折腾,早就躺下了。
“绵竹城高,张任虽然人多势众,但难以得功。汉丰虽是小城,但是文仲业与甘兴霸人马相差无几,也无有溃败之理。嘉唯一担心的,就是江州。”郭嘉继续说道。
吴懿长期生活在巴郡江阳,对两郡颇为熟悉,所领人马甚巨。加上李元叛变,江阳全失,那么江州人马和成都人马就相当于被隔开了,后者成了孤城,所幸人马配置的多,甚至不惧和张任野战。
前者全郡不过一万五千人,赵韪李元若是合部有三万五千人。加上南北合围,如果诚心守肯定是能守,就怕对方不打无准备之仗。江州杨怀赵岑吴班三人,刘贤也很担心会顶不住压力。
“又该如何?”刘贤开口问道。
肯定是要驰援江州的,但是刘贤手上也就剩下了五千沙摩柯的蛮兵,说实在话,打打李元的益州郡人马尚可,打赵韪的蜀中精锐,够呛!
“遣人去牂牁借兵,刘焉此四路兵马,必有一路是藏兵了。不然以得到的情报来看,都不算致命。以嘉观之,很有可能是成都。”郭嘉笃定道。
的确,看似最危险的江州,虽然兵力比在2比1还要多,但是只要刘双牵制住了李元,其实真的没这么危急。
“那成都如何?”刘贤道:“不若遣密信前往成都提醒元直一二?”
“来不及,江阳汉丰失守,我等想往成都递信,难如登天,还不如就放心交给元直。”郭嘉继续道:“眼下我等还是管好我等的巴东巴郡。”
说起来,放张任回益北还是他操办的,没想到本土派和东州派还能竭诚合作如此,让郭嘉也有些惊讶:“如果能胜了这一阵,相信益北刘氏,就真的内忧外患了。”
刘贤也有些郁结,益州真的打了好久了,从68章就开始攻略益州了,打到171章还在打益州。不过仔细想想,皇叔先是入益,然后外又得了法正张松李严等人帮忙,内有五虎上将卧龙凤雏,也从211打到214年,而且那时候的对手是刘璋,那他打了100章还真的不过分。
“那先去汉丰还是先去江州。”刘贤有点依赖郭嘉,他其实能够独立思考,但是总想着和智脑印证下。
“嘉有两策,上策敬邀刘府君相击李元,打通与蜀郡的联系,在图益北。”
郭嘉顿了一顿,继续开口道:“此策稳中求进,只要击破李元,益东益西相连,就算有败军之祸,亦可保存实力。”
刘贤在脑中盘算了下,这一策的确是稳当。蜀郡和广汉郡现在就被刘焉刻意给围了,要是打败李元,恢复益东益西的道路,徐庶的人就算被刘焉藏兵击败,也可以通过犍为郡来撤退。
“下策呢?”刘贤开口问道。
“至于下策,则险之险也,嘉也不知是否能成。”
甘宁其实和法正张任都有一些不愉快,法正的年纪太小了,一味的追求建功立业,而且性格也不好,记仇的很。而张任则是多少有点看不上他,两个人都没有给他一种同僚上下级之间的亲昵关系。
这两人,一个行政上的上级,一个军事上的上级,都让他觉得不舒服。
不过前者的确满腹良策,而且深受东州和本土两派的喜欢,连刘焉都十分器重。而后者就更别说了,老资格了,打仗也没得说。当初被刘贤擒了,恨他没有驰援,也算情有可原。
但是甘宁跟法正一样,是真的想做出一番事业,法正给了他这个平台,刘焉也能不计较他几番失利。说实在话,得主如此,夫复如何?张任虽然觉得他从过贼,话里话外的有些小刺儿,但是在大的决策方面从来不克扣。
巴西郡的常备兵力其实没有一万五千人,是刘璋和张任从自己的手里划出来的,而且也不是老弱病残,那还能说啥呢?
所以荆州那边给的一些许诺,如果不是因为用计需要,甘宁是从来不屑的。
“快到巴东地界了,遣人知会娄发,谨慎行军,若遇敌来衅,不必理会。”他对传令兵交代道。
他老家临江的,虽然直属是早就搬去梓潼了,但是荆州军也从来不拿一些没走掉的老人家或者旁系血亲说事,让他对荆州军的观感倒是不错。
“孝直,据说巴东汉丰的守将是文聘,还有何人?”
“的确是文仲业,还有巴东的郡守王威,听说还有个刘荡寇的帐下司马,”法正的心情也不好,他骗擒了张松,被张松一顿臭骂。也没敢把张松庞义送到梓潼,顶着梓潼的命令,遣了少部分人将张松押在了阆中。
张松庞义嘴巴硬,但是还是有嘴巴不硬的,通过蛛丝马迹还是判断出来那天晚上刘贤确实在张松那里。一想到这里,他就懊恼,要是擒杀了刘贤,那还来得这么多事。听说荆州牧刘度不通军事,他岂不是随意揉捏?
“此番若还是不能得功,想来这个益州也待不下了。”法正心想道。他摇了摇头,可恨刘贤,打乱了他的布置,让他顶住巨大的压力设计的良策提前了半个月实施。
能够再一次对刘贤用兵,的确是法正顶了巨大压力的。黄权和吴懿的门槛都被他踏烂了,只要这一次再失败,本土派不去说,他在东州派的地位也会一跌到底。
如果在晚半个月,则江州一定易手!届时成都孤军除之不难,巴东孤掌难鸣,也是复土有望。说起来,当时要是能忍住擒杀刘贤的天功就好了,可是谁能忍住呢?
“孝直可是有心事?”甘宁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无有,只是梓潼那边催的紧,一定要押子乔和庞义去伏罪,让人烦恼。”法正转移了个话题,不愿意把一些心事过多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