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杀了你父亲给你指定的夫君？”
郑依依下意识说道。
她虽然身为柳花蝶的亲传弟子，但直到现在为止，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柳花蝶的这些往事。
对于对方的遭遇，她多少有些震惊。
“不，我并没有杀他！”
柳花蝶神秘一笑，道：“我只是在他成功得到我之前，让他再也做不成男人了而已！”
“这……”
郑依依一时间无言以对。
柳花蝶冷哼道：“他们逼我，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但你可以直接杀了他！”郑依依说道。
“不，这样太便宜他了！”
柳花蝶摇了摇头，“我要让他继续活着，用后半生的时间，来承受逼我所带来的痛苦与代价！”
“那后来呢？”
郑依依好奇道：“后来你是怎么来到天狱之城的？”
“后来，我连夜逃走，并在一处无人的山谷潜力修炼！”
柳花蝶继续侃侃而谈道：“直到我大成归来，我不但将新郎一家人屠戮干净，我家也没有放过！”
说到这里，她瞥了郑依依一眼，“至于后来的事情，想必你应该猜到了？”
“所以，你遭到了帝国的通缉，然后被当成重犯流放到天狱之城，最后误打误撞加入了落红殿，是吗？”
“不错！”
柳花蝶点了点头，“落红殿确实赐予了我新生，但也剥夺了我的作为女人应有的幸福！”
她越说越气愤，“落红殿的规矩你应该也知道，一旦加入，就不得与男子亲近！”
“这跟我当初惩罚新郎的手段有什么区别？”
“再加上我修炼天赋极高，短短几十年，便踏入了武帝境！”
“一旦达到这个境界，便拥有千年寿命！”
“在这漫长的时间长河里，我却始终要忍受孤独与寂寞，眼看着身边无数放浪不羁的女子风流快活，我却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凭什么？”
柳花蝶的声音渐渐拔高，“就算后来我登上殿主的宝座，但那又如何？那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过是个正常女人应有的幸福而已！”
“可这该死的殿规，却限制我不能去想，更不能去做，否则就是罪人，就会受到极其严厉的惩罚！”
“连我最渴望的东西都得不到，我要这一身英名有什么意义？”
“所以后来，我做了一件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事情！”
闻言，郑依依心头一跳，小心翼翼道：“前任殿主，不会是……？”
“不错！”
话还没说完，就被郑依依接了下来，“我趁她不注意，在她的饭菜里下毒，然后送她上了西天！”
“难怪上任殿主的死那般蹊跷，原来你居然做出了弑师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郑依依唏嘘道。
“弑师又如何？”
柳花蝶不以为然道：“你只是因为年龄太小，还没有尝尽那种孤独与寂寞的折磨，才不知道其中苦楚罢了！”
“倘若有一天，你也踏入武帝境，拥有千年寿命。”
“而你又在为师这个位置上过着日复一日，百无聊赖的枯燥生活时，你会理解为师是什么心情的！”
“甚至，你也会做出与为师同样的选择！”
一口气将内心的郁结给宣泄个干净，她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下来，脸上的怒气也缓和了很多。
她纤手一挥，将束缚在灵鞭上的郑依依挥退了一些，这才感叹道：“现在，你总该明白为师为何会就成这样了吧？”
“呵呵，说了这么多，你无非就是在为自己的堕落找借口罢了！”
郑依依非但没有同情，反而继续嘲讽道：“倘若你真是个纯良之人，年轻时就算含冤受屈，你大可远离那片是非之地即可！”
“然而，你却将新郎家与自己家的人全部屠戮殆尽！”
“单从本性来看，从一开始，你就是个性格极端的怪物！”
“除此之外，你经受不住孤独与寂寞的考验，与欲阳峰少主欧阳邪苟合，还为他做了那么多有违人伦道德的事情，也只是你性格扭曲的表现而已！”
“现在，你还妄想用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博取我的同情，来获得我的认可。”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一番反驳，直听得柳花蝶的脸又绿了。
但考虑到郑依依还有用处，她又没有暴起杀人，强压着怒火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能站在道德高地指责为师，那只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经历过为师的遭遇而已！”
“那只是你……唔唔……”
郑依依还想反驳，但话才刚刚说出口，就被一块突如其来的布团给堵住了。
“是为师也真是的，居然还跟你一个单纯的小丫头较真了！”
柳花蝶阴冷一笑，“说到底，你不过是为师手里的一个工具罢了，当初让你继任圣女之位，也只是因为上任圣女不听话，被为师暗中捏断了脖子而已。”
“不过你放心，从现在开始，你的任何话语，任何动作，都不会再对为师产生一丝的影响！”
“而你……”
她冷冷地瞥了郑依依一眼，补充道：“也即将成为欧阳邪的玩物，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又哪来的资格嘲笑与指责为师呢？”
随即，她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眼神？”
郑依依的嘴虽然被布团堵住了，但当她提到欧阳邪时，郑依依眼中却升起一抹戏谑的神情。
郑依依努力想说些什么，但因为嘴巴被布团堵住，根本就说不清。
“好，为师就暂且再听听你还能说些什么！”
好奇之下，柳花蝶随手一挥，堵在郑依依嘴里的布团，迅速飞离而出。
“咳咳咳……”
郑依依剧烈咳嗽了一阵，才大笑道：“你自己甘愿沦为欧阳邪这个人渣的玩物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把我也送给他当玩物，你这种变故心理，当真是恶心至极！”
“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些吗？”
对于郑依依的辱骂，柳花蝶似乎早有预料，并没有太过意外。
尽管，她只是佯装不在乎。
然而，当听到郑依依接下来的话时，她再也无法淡定了。
郑依依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戏谑的笑意，盯着柳花蝶似笑非笑道：“如果我说，欧阳邪已经死了，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