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跟在江遮的身后,急急的朝着天衍宗的正门过去了。
走着走着,柳怀末却越走越慢,直到完全停在了原地,他看了一眼萧澹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澹雅你别去了,你先离开天衍宗。”
萧澹雅疑问道:“为什么,再说我也没有任务出去啊。”
“不是。”柳怀末摇摇头,他不自觉地伸进怀里,握紧那幅地图,“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先出去,没事我会叫你回来的。”
萧澹雅沉默片刻,最后点点头:“好吧,我先出去。”
她说完,便朝着反方向而去,前往了离宗的路上。
柳怀末到了江遮身边,看着他满脸焦急的等着叶沐衍回来了,其余长老也到了,都在等待,身后是无数看热闹的弟子。
他拽了拽江遮的衣角:“你是不是也觉得哪里不对。”
“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江遮偏过头,语气里是藏不住的苍白,他紧紧握住腰间别的剑,“若是师尊想做什么,我们是不可能有抵挡之力的。”
“所以,柳师弟,我们要尽全力了,直到生命尽头都不能停手。”
柳怀末难得的没有回应江遮,怀里的地图仿佛发烫了似的,一点点灼烧着自己,他松开了拉住江遮的衣角,长长吐了一口浊气:“大师兄,没必要说的那么严重吧,只是师尊回来了而已。”
要是真是这样就好了。
就好了。
叶沐衍疯了。
刚回来的他,顶着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落了地,伸手支起了一个笼罩整个天衍宗的结界,众人还不知道什么缘由的时候。
叶沐衍石破天惊的讲出了一句让所有人瞪大眼睛的话语。
他说他喜欢沈愿无。
当长老们黑着脸反驳,不允以支持的时候,他抬手便是一剑,把长老们杀了,弟子们惊慌四散,刚刚有多热闹,现在就有多惊恐。
他们都忘记了,叶沐衍会无缘无故杀了缥缈宫的人,自然,天衍宗又算得了什么。
“不是吧。”江遮苍白着脸,他不可置信的喃喃出了这一句,叶沐衍什么时候会成了这个样子。
柳怀末在边上,眼见着事情的发生,自己却无能为力,甚至没有气力去抵抗。
“柳怀末,我们去吧。”江遮已经回归了以前的平静,他笑着对柳怀末讲,眸中带泪,“奉献出我们最后的一点力量,这样才不辜负,这么多年来的栽培。”
是天衍宗养大他们的,即便现在杀他们的,也是天衍宗的尊上,一个突然发疯了的人。
心中虽然会有不甘心,但是也只能如此,本来就无可回报,那就把生命献上吧。
柳怀末看了一眼江遮,沉默的抽出了剑,他有种预感,自己怀里的地图,肯定能派上用场。
“江遮,我会活下来的。”他轻声道。
江遮还没听清,但柳怀末已经冲向叶沐衍的方向,他也只能跟上,就这样打了起来。
怎么可能打得过,扪心自问一下,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也是知道的,江遮也像那群无辜而死的人一样,轻飘飘的倒地了。
那边陪伴着他多年的剑折断了,他仰躺在地上,一口口吐着鲜血,无神的眸子看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前阵阵发黑,他只能费力看向柳怀末的方向,可能也是,凶多吉少。
不过跟他想的不一样的是,柳怀末居然毫发无损。
叶沐衍特意给柳怀末收手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二师弟说不定就能活下来了。
叶沐衍冰冷的剑指着狼狈跪在地上的柳怀末,柳怀末状态也不是很好,头发散乱,灰头土脸的,不过好在,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伤口,他的眼眸极亮,盯着都是鲜血的地面,大口大口地喘气。
“柳怀末。”叶沐衍声音又轻又缓,带上了足足的危险的气息,他手上拿着的剑上,缠绕着宛若实质般的充盈灵力,“我杀了言妙双,因为她不说阿无在哪里,但颜倚梅很识相,她说你知道,能告诉我吗。”
他并不是询问的语气,而且必然要拷打出答案的意思,如果柳怀末不说,他手上的这把剑,不知道会用怎样的方式落在柳怀末身上,要为了这个答案,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躺在地上的江遮,这才意识到为什么柳怀末会没事,他脸因失血过多而变的青灰,拼尽全力的挣扎,终于是爬了起来,朝着柳怀末的方向,拼命地摇头。
不要说。
血越吐越多,仿佛要把心肺吐出来一般,江遮徒劳的靠近这柳怀末,让他不要多言。
柳怀末毫无生气的眼眸与说不出来话的江遮视线对上了,他黯淡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轻缓的眨了一下眼睛,愁苦在一瞬间压在了所有人的身上。
“大师兄,再见了。”他就那样勉强着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柳怀末准备把一切怨言都揽在自己身上,也只能如此了,江遮也不再挣扎了,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不要再想什么其他的了。
因为自己,已经顾不上这些东西了。
“师尊你不能杀我。”柳怀末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他努力自己不要看向刚刚死去的江遮那边,泪还是不自觉的涌出,“我死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小师妹。”
“所以你还活着,现在可以说了吧。”叶沐衍挑挑眉,他似是等柳怀末回话已经很久了,耐心也都丧失了。
柳怀末摸着怀里的地图,愈发的用力,他深呼吸几口气,眼里的光已经彻底散去:“我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我和……。”
话到了末尾几乎轻不可闻,叶沐衍还是听见了,他很干脆的点点头,非常无所谓柳怀末说的东西:“可以,不招惹我就行。”
得到了叶沐衍这句承诺,柳怀末才站了起来,他看了眼地上气绝的江遮,还是晃了晃身形。
“我来带路,很快就能见到小师妹了。”柳怀末哑声道,他身体就像被一下子掏空了似的,虚虚的垮下去,“能不能也放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