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怔住,抬眸看向赵司衔,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咽了一口唾沫,才踌躇道:“殿下,恐怕夫人……”
这话云深根本就不敢应,若姜浣灵出了什么事情,姜姝砚恐怕要恨死他们殿下。
赵司衔眸色阴冷,眼中尽是暴戾,怒目切齿,“按照本王说的做……”
“是……”云深面容凝重的拱手。
云深离开后,赵司衔起身走到室内,那请旨的折子被撕成碎片,依旧还散落在地上,无人收拾。
昨晚上她的身影又浮现在眼前,她昨晚上站在他面前,眸中带恨,将他的希望全部都碾碎,也让他饱受折磨。
他站在屏风出看向里间,她坐在床上看书的样子,坐在床窗边梳妆的样子,小憩的样子,历历在目,挥之不去。
明明房间里面都是她的身影,一颦一笑都在他的面前,可他想去触碰,刚一碰到,便什么都没有,眼前所有的一切都烟消云散。
房间内空无一人,屋内的陈设也都还是摆的昨日那样,她的衣服头饰都还在。
给他一种她只是出门了,过一会儿就会回来的错觉。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过,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赵司衔派人封锁城门,在金陵边界设防。
姜姝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赵榆按的人马将他她们送出金陵地界。
一行七八个人在一家客栈里面休息,吃东西。
今日一早去,临出发之际,姜姝砚找钟管事要了两身男装,两人一身男装打扮,走在人群里,也不扎眼。
“金陵周边地界设防,发生什么事情了?”隔壁桌的一男子问。
“不知边界,而是城门都封锁了,现在不让进也不让出。”另一桌的一个大汉又道,他端起碗,喝了一口酒,又接着道:“听说是城中昨夜有刺客,现在在抓刺客呢!”
先前问的那男人震惊,不可置信,“又有刺客,前几天不是才抓了刺客嘛?最近怎么这么多刺客。”
那人叹了一口气,“那我就不知道了,最近多事之秋,各位早些回家吧!”
他们这话,不止护送他们的护卫听到了,就连姜姝砚她们都听到了,几人心中都明白。
赵司衔封锁城门,金陵边界设防,不是为了刺客,而是为了抓她。
姜浣灵也有些担忧的侧头看她,姜姝砚察觉到她的不安。
伸手轻握了握姜浣灵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
安慰完姜浣灵,赵司衔又看向那护卫头领。
她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护送,此时也顺理成章的开口,“既然年护卫都已经把我们送到这儿了,接下来的路,就我们单独走吧。”
她这话说得直白,那护卫一听顿时头都大了,按照吩咐,他要把姜姝砚迷晕,送到城北的宅子里去的,那边他们殿下都已经安排好了。
可如今金陵周边设防,恐怕只要他们一靠近,就会被抓,以赵司衔暴戾手段,他们这行人定然受不住严刑拷打,赵榆桉暴露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但要放姜姝砚他们离开,这更是没法和赵榆桉交代。
现在只有飞鸽传书给赵榆桉,问他该怎么办?
若是赵赵榆桉同意放姜姝砚离开,他们就不动声色继续送。
可赵榆桉不放她离开,就只有先将人迷晕了,继续待在这里,等赵司衔放松警惕之后,在将她们送回城郊。
年护卫此时也头大,放姜姝砚离开,他怕赵榆桉会剐了他,连忙道:“公子,殿下吩咐过,要将您平安送回陇西的,属下不敢不听。”
姜姝砚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唇角带着盈盈笑意,“怕什么?你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你带着你这帮兄弟,在其他地方玩个二十天,到时候直接回去复命,说不定你们家殿下还夸你们办事牢靠呢!”
这话阳奉阴违,年护卫更是不敢应下。
但又不想让姜姝砚看出他的慌乱,忙抬手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扯开话题,“公子,此地离下一个镇较远,您去修整一下,咱们半个时辰后出发。”
姜姝砚并未强求,点头应下带着姜浣灵上了二楼。
年护卫看着姜姝砚的背影消失在二楼转角处,转身问着店小二要了纸笔,写了个纸条,让下面的人飞鸽传书给金陵的赵榆桉。
这边姜姝砚上了二楼,带着姜浣灵进了房间,姜姝砚打开二楼轩窗,看此地是否方便她们逃离。
赵司衔已经在搜查了,发现她们不在城中也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说不定很快就能发现是赵榆桉帮的她。
而且此刻已经出了金陵地界,是适合摆脱他们了。
窗户外面是一间后院,院子外面旁边立了围栏,是用来放马匹马车的地方。
正准备关窗户之时,眼角闪过一抹身影,她停下动作,穿着打扮是护送她们队伍里面的人。
那人将手放在唇瓣,学着鸟叫了几声,几息后,从客栈外面飞进来一只鸽子。
他将手中的纸条放在鸽子的竹筒里面,随后朝着空中一扔,鸽子扑腾着翅膀,朝着金陵城中的方向飞去,那护卫又才转身进了客栈。
姜姝砚随之合上窗户,若有所思打的走回桌子旁边。
“姐姐,出什么事情了?”姜浣灵轻声询问。
“灵灵,他们在给赵榆桉传书,应该是有事情要问赵榆桉……”姜姝砚收回思绪,看向床边的姜浣灵,停顿一下,又问,“灵灵,你这里还有多少迷药?”
姜姝砚从包袱里面找出迷药,交到姜姝砚手上。
她捏紧了手中的瓷瓶,拉过姜浣灵的手,示意她坐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几句。
姜浣灵越听眸色越凝重,精致的眉头轻蹙着,“姐姐,若你怀疑他不会放我们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先等等,看赵榆桉回信的结果是什么?若是他放我们走,我们就路上走,若是不放我们走,我们想办法在这里留一晚,今晚上就下药,我们悄悄走……”
一晃半个时辰过去,正当姜姝砚准备下楼去时,房门突然一下被敲响,“公子……”
姜姝砚抬眸看向门口,神情低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