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用‘逃’或者‘跑’这个字,这个字像是给她套上了一种无形的枷锁,将她看着是赵司衔的附庸,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榆桉没有说话,而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那种眼神和赵司衔看她的那眼神一模一样,带着侵略意味和上位者的强势,让姜姝砚十分不安。
“姜姑娘别急,等到了地方,本王自会给你的,而且本王会给姜姑娘安排好的。”赵榆桉倚在车壁上,眸中带笑。
如此,姜姝砚反倒是不好说些什么了,只是握紧了姜浣灵的手,低垂着眼眸。
接下来一段路程马车内没有人无人说话,左侧上方的烛火不断摇晃,将马车内照得忽暗忽明。
姜姝砚如坐针毡,因为她感觉赵榆桉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周身汗毛倒竖。
大概行半柱香的时间,马车停下来,马车外白序的声音传过来,“殿下,姜姑娘,到了。”
赵榆桉看着她温莞尔一笑,温和清润,“姜姑娘,请。”
姜姝砚轻轻点头,跟在赵榆桉的身后下了马车,姜浣灵才又紧跟其后。
马车停在一座院子前面,许是看出她眼中的疑惑,赵榆桉又解释,“姜姑娘,此时天色已晚,夜间行路本就不安全,况且目标也很大,很容易暴露行踪,今夜现先在此休息,明日本王派人送你们回陇西。”
他这话姜姝砚没有异议,这也是她心中所想,只是派人送她回陇西……
“多谢殿下。”姜姝砚屈膝行礼道谢,却也未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赵榆桉送他们进去到院子里,院子不是很大,也就是普通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管事姓钟,他走在前方给众人带路。
走到后院之后,赵榆桉才有开口道:“姜姑娘放心,这院子是本王之前买下的,不在本王名下,赵司衔查不到这里的,今晚你就安心的住下,其余的事情,本王会帮你摆平的。”
“多谢殿下。”姜姝砚再次道谢。
只是,赵榆桉也没有多留,径直道:“那你们好好休息,有什么就吩咐他们。”
说着,他牵起姜姝砚的手,从怀中拿出两本户籍和路引放在姜姝砚手心,“姜姑娘,你要的东西。”
姜姝砚视线落在手中的户籍上,紧紧盯着,抬眸看向赵榆桉时,眸中也然氤氲起了雾气,诚然十分感激的模样,“多谢殿下,殿下大恩,姝砚没齿难忘,”
赵榆桉闻言,唇边的笑意渐深,眸色清明,光华潋滟,宛如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转身离去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赵榆桉敛了唇边的笑意,眸色变得幽暗阴深起来,像是一只蛰伏的野兽,等待最好的时机,才会出手将眼前的猎物捕杀掉。
此时已经快到午夜了,钟管事命人送来了热水,两人简单的清洗了一下,便直接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之后,姜浣灵才小声询问,“姐姐,我看你脸色不好,是有什么问题吗?”
姜姝砚会被拉回思绪,“灵灵,我总感觉赵榆桉今晚上给我的感觉有些不对劲,灵灵,要小心些……”
她将自己的内心的想法全部都告诉给了姜浣灵,让她也有个心理准备,同时也是告诉她不要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姜浣灵若有所思,“姐姐,可是他既然都把户籍那些都给了我们,应该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吧!况且这里还有南枝哥哥给的户籍。”
动不动手她不知道,但如果将来赵榆桉拿她威胁赵司衔,她觉得赵榆桉是会做出这事的。
给了户籍和路引能说明得了什么,以他的本事,动动手指头就能掌握到她的踪迹,那她们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果他知道了,那赵司衔也迟早会知道。
要摆脱他们,只有再重新换个身份,远离金陵,所以顾南枝给的那户籍和路引就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姜姝砚沉默半晌,郑重其事,“灵灵,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和赵司衔斗了这么多年,又岂会是良善之辈,所以不管赵榆桉是真的想帮我们还是假的想帮我们,他都不值得信任。”
“我知道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也觉得慕王看起来有些假……”姜浣灵移到姜姝砚身边,一只手紧紧的抱住她。
“现在我们走一步看一步,等离开金陵地界后,我们就想办法走。”姜姝砚也侧身揽住她。
“好,都听姐姐的。”姜浣灵轻应了一声。
两人这才依偎着睡过去。
而院子外面的另一边,赵榆桉带着白序出了院子后,两人也并未坐上马车离开,而是站在宅子门口。
赵榆桉吩咐着白熙事情,“我们的人可全部撤走了?”
“都撤了,白熙也回去了,就等着殿下回去呢!”白序如实回禀,他抬眸看了赵榆桉一眼,想了想措辞,“殿下,明日真的要放姜姑娘她们走?”
他们家殿下的心思,他是知晓的,既然人都已经在他们的地方了,不明白为何明日还要放他们走?
赵榆桉顿下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唇角带笑,笑中带着揶揄和胸有成竹。
他拍了拍白序的肩,唇边笑意更甚,邪魅张扬,“本王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才哄得她对本王有那么点信任,她如今在本王的手上,本王怎么可能会放她走。”
他停了一下,再次开口时声音也变得异常肃然,“等出了金陵地界,在派人用迷药把她给本王迷晕了,再把她给本王带到城北的宅子里面去。”
都主动走到了他的地盘了,他怎么会放她走。
赵榆按转身上了马车,白序站在马车下方,想起一件事情。
若是把姜姝砚带到城北的宅子里面,那她妹妹姜浣灵是不是也要带去城北的宅子,于是又接着问,“是,那姜二姑娘怎么办?是否需要单独关押?”
“杀了,嫁祸给赵司衔。”赵榆按的声音从马车里面传出来。
短短的几个字,让人不寒而栗,落入耳中亦是狠戾和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