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小满的案子因为性质发生变化,被刑警支队接管。顾涛从蒙娟的别墅赶到那里的时候,视频组正在看监控,他们发现在长乐康复中心附近有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小孩形迹可疑。虽然没有拍到正脸,但顾涛可以肯定那两个人正是假道士和白露两人。再通过局面人脸识别技术手段,可以证实视频中那个男人正是关在派出所的那个男人。
因此,假道士移交到了刑警队,但不管如何审问,假道士始终一言不发,包括自己的姓名。顾涛根据假道士与白露通话,得知了假道士的手机号码,但通过这个电话号码的通话记录查询,发现他与凤凰桥联系的人,只有常在一品香面馆的两三个男人,包括张明山。不排除,他还有另外一部手机的可能。
办案人员还找到了假道士在琼花观租住的房子,房东拿出他登记时用的身份证复印件,这才发现那身份证也是假的。
凤凰河里面的手机打捞上来了,技术部门正在尽快恢复数据。
顾涛接到了电话,是看守所打来的,让他速速去一趟看守所。
蒙娟自首后,很快就被移送到了这里,她起先以为冯小满受伤是一起普通车祸,但后来想想,小满开车一向沉稳,而且反应快,不会出那么大纰漏,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想到这点,便提出要见顾涛。
顾涛到来后,出现在他面前的蒙娟和之前那个女强人蒙娟已经判若两人了。蒙娟素面朝天,嘴唇泛白,穿着灰蓝色的囚服,与众人无异。
“蒙总,你找我来有什么事情?”顾涛拿起电话问道 。
“我不是什么蒙总了,你可以直呼我名字。小满现在怎么样?醒来了没有?”
“还没有。”
蒙娟眼神黯淡下来,“那小满车祸是不是一起刑事案件?”
“是。”顾涛说,“有人破坏了刹车系统。”
蒙娟咽下一口浊气。果真是这样,“查到嫌疑人了吗?”
“我们还在调查。”
“有一个人你们注意下,赵连翘,张明山家的那个保姆。好好查一下她,赵连翘可能是她的假名,我怀疑她进入张明山家当保姆,是另有目的。”
顾涛思路一亮,“行,我知道了。”
蒙娟点点头,“小满就拜托给你了。我对不起她,这两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找不到她,她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幸福地生活着,无忧无虑,是我,是我搅乱了她的生活,我真后悔,为什么要找她?其实,找到了也无所谓,我为什么找到她后,不离开怡州,不离开她的生活呢?我赖在这里,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是我害了她,是我。”说到这,低下头去,两手捧住脸,泪水从指缝里面流了出来。
假道士最先几天还很强硬,什么都不肯交代,但从河里面打捞出来的手机恢复出来的存储图片、通话记录和微信聊天记录,都证明,他与赵连翘不同寻常的关系。他知道再顽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得交代出,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赵连翘。
他本名叫阮建元,是赵连翘的相好,赵连翘是查娜的母亲。他原本住在别的城市,赵连翘让他来怡州,他就过来了。一切的事情,都是赵连翘指使的。
现在,假道士阮建元已经被羁押起来,而赵连翘却下落不明。
据张明山说,赵连翘看到凤凰桥有警察在打捞手机,便推说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张明山心想着,现在家里正乱,需要人手,赵连翘这个时候回去,是不是明摆着要涨工资啊。他最不吃这一套,索性结了工钱,由她回去了。
凤凰桥,关于冯小满车祸的事情,以及蒙娟自首的事情早已是人尽皆知。很多人去莲花巷张玉叶家打探情况。张玉叶家只有苏雨梅在,苏雨梅一边照看孩子,一边照顾罗老太。她不喜欢那些看热闹的人,一直将院门关着。
冯小满在进入重症监控病房三天后,转入普通病房,但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罗老太好像也感受家里气氛与往常不一样,含糊不清地说,“小满,小满。”
苏雨梅听了好几次才听清楚,回,“小满上班呢。”
苏雨梅帮她盖好被子,“奶奶你睡吧,睡醒了,我给你拿吃的。”
罗老太自顾望着天花板,过了许久,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张明山从家里过来,先是坐在院子中发了一会呆,想想程大英,再想想冯小满,再想想自己出国的儿子,悲从心生。
苏雨梅将孩子给他,自己去厨房熬了点粥,准备端给罗老太吃时,这才发现罗老太脸色似乎不太对劲。她连叫了两声奶奶,罗老太一点反应也没有。将碗放下来,轻轻摇了摇罗老太,还是没有反应。她越看越紧张,将手指往罗老太鼻翼一放,倒吸一口气。
“爸,爸,奶奶走了。”苏雨梅大叫道 。
张明山听到声音,连忙赶过去,翻翻罗老太眼睛,扑通一声,跪下来,喊道,“妈——”
罗老太就这样走了。
她的后事,按部就班地进行。凤凰桥的人说这罗老太终于解脱了,也有说,罗老太这一死,冯小满就没事了。
医院里,冯小满安静地躺在病房上,张玉叶心衰的毛病比以前更严重了,一直输着液,冯建设照顾着他们。等到罗老太太出殡时,夫妻俩准备去送老太太一程。
白露自从冯小满出事后,没有再去学校,学校老师上门劝她,她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去。她说下学期,自己就回老家了,老师劝不动她,便由着她去了。
白露一直关注着冯小满的动态,新闻里面说,冯小满已经从重病监控室转到了普通病房。
她松了口气,没死就好。
新闻上还说,假道士已经被逮捕了,赵连翘被通缉。
白露不关心这两人,她只关心舅舅白根宝什么时候能被放出来。
这天晚上,她独自一人在别墅,刚刚睡下,门铃响了,心里疑惑,这个点,谁会来呢?
她下了床,慢慢靠近门,透过猫眼一看,昏暗的光线中,一个女人站在外面。这个女人看着面熟,再一想,心猛地颤了下,原来是赵连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