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涛说，“主要是你外婆的案子，有些细节我们还得弄清楚。巧莹，外婆出事那天早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巧莹回忆着，“长青不见后，外婆是一直想要自己出去找。那天早上，我爸做完饭，发现外婆不见了，然后就去了我房间了，我还在睡觉，听我爸这么一说，我就起来了，没有感觉什么异常。”
“你们家这个院门，如果从里面打开，动静大吗？正常睡觉能听到吗？”
巧莹想了想，“我睡眠比较浅，每天早上开院门的时候，我都能听到。我们家每天的院门，基本上都是我爸开的。”
“如果你外婆开，你也会听到对吧。”
“是。那天早上我确实听到了两次，我都以为是我爸，没放心上。”
“那如果你外婆开院门，你爸会听到吗？”
巧莹听顾涛这样问，紧张起来，“顾所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例行询问，没别的意思。”
巧莹说了声，“我不知道。”
“好，我还有点其他事，先走一步。”顾涛起身离开，巧莹一直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中午时分，腊八和冯建设将巧莹外婆的遗体从医院运回了凤凰桥家里，很快，白事铺送来了棺材，搭起了灵堂，吹手、厨师、帮忙的人都来了，一切开始忙碌起来。
腊八穿上孝服，也扯了一段，递给巧莹。
巧莹接过去，低声对腊八说，“顾涛来过了。”
腊八心里一沉，转而问道，“是不是长青的案子有进展了？”
“是关于外婆的，他问的问题挺奇怪的，说到了长青的项链，这项链与外婆的死能有什么关系呢？”
腊八心又猛地提上来，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问什么了？”
“还问到了院门。爸，如果外婆开院门，你会听到吗？咱们家房子隔音效果差，我在房间转一下轮椅，你都听得清清楚楚，院门打开那么大声音，你会听不到吗？”巧莹盯着腊八的眼睛问。
腊八将头扭向一边，“哦，他问就问呗，警察查案嘛，多正常啊。”他转身要走。
“爸，”巧莹叫住了他，声音又降低了一些，小心地问，“外婆的死跟你没有关系吧？”
腊八慌张地看了下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这些，对巧莹说道，“没有，别乱想了。”
巧莹还想说什么，有人过来找腊八，两个人谈话便中止了。
腊八家老太太后事，张玉叶应该是要去帮忙的，因为罗老太又不能长时间离开人，只好作罢。她一边喂着罗老太饭，一边说，“妈，你老姐妹又一个没了。”
罗老太眼睛直了直，不说话，嘴里的饭也不动了。
“这世事无常啊。”张玉叶感叹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是什么事情。
院门开了，冯建设从腊八家回来了。
前两天冯小满给他买了一双新鞋，今天穿上了，感觉有点磨脚，便回来打算换一双。
换上旧鞋后，感觉舒服多了。他对张玉叶说，“那双鞋到底是嫌小了点，回头你拿给你小哥穿去，他脚比我脚小。”
张玉叶立刻“啊呀”一声，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好几天没看到张明海了。
她连忙打电话给张明海，没人接。料理好罗老太后，心里不放心，想去张明海家看看。
到了五羊巷，张明海家铁将军把门。
她又去张明山家，赵连翘在扫院子，婴儿的啼哭声和苏雨梅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赵连翘见张玉叶来了，笑道，“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玩了？”
张玉叶心里装着事，回了句“我哪有心思玩。”看也没看她，就直奔二楼。赵连翘回头对着她的背影哼了一声，一个比一个拽，早晚有你哭的。
张玉叶问苏雨梅这两天有没有看到张明海。
苏雨梅说没有。张玉叶又给张明山打电话。张明山此时正坐在麻将桌上。原本，他也是去腊八家帮忙的，但见冯建设在那主持大局，心里有气，索性什么都不管了，便去了麻将馆。
他接了电话，对张玉叶说，“问我等于问墙，腿长在他身上，我哪里晓得他到哪冲军去了？你也是好劳神。”
张玉叶渐渐沉不住气了，想着要去清风巷找小皮球。但走到巷子口，才想起来，小皮球在腊八家呢。凤凰桥凡有红白喜事，小皮球总是第一个到。
她又马不停蹄地赶到腊八家，果真见小皮球在擦桌子。
张玉叶问他，“见到你明海叔了吗？”
“没有。”
“这几天都没见？”
小皮球点点头。
张玉叶身上开始冒冷汗，不可能这苏长青回来了，他又失踪了吧？一个个的，弹的什么棉花！
冯小满正在和一帮人在洗碗，见张玉叶来了，而且神色不对，便上前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你小舅不见了。”
冯小满找了张凳子让她坐下，“妈你别急，小舅会不会去了桥底下？”
张玉叶一听，哎哟一声，“我怎么把他那个风水宝地忘了，我跑不动了，你去找找看。”
冯小满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去了凤凰桥。她下了台阶，在桥底看了一圈，没有发现张明海。
张玉叶只觉得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了，正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冯小满时，听到帮忙的人当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你晓不晓得，五羊巷最近闹鬼啊？”另一个人说，“我也说听到了，呜呜呜的哭声，还说什么，下来玩啊，下来玩啊之类的话。”
张玉叶好奇地走过去，“真的假的？五羊巷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传闻。”
最先说话的人说，“咦，那个声音好像是从你小哥家里传出来的，会不会是阴差来抓你妈了？”
张玉叶变了脸色，“说什么呢，我妈一直在我家呢。”
那人便说，“阴差可能不知道，还以为你妈还住在你小哥家里呢，要带你妈走。这是好事，减轻你负担。”
其他人都笑了起来。
张玉叶悻悻地离开，心里骂，一个个真会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