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虽然只是粗看几眼,但却也不是傻子,知道这东西肯定是会有效果的,于是看向苏复的目光立马变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不再与他割裂,而是迅速与他贴合起来,甚至于都相信了‘香皂’是上天赐予苏复的研究之资。
慕容承愉有点不甘心,她一时之间也不知苏复所说之话的真假,毕竟如果不是真的去钻研过,谁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画出如此复杂的一幅拆解图来。
启明皇帝心情明显不错,于国有益而不损其权的事,他自然是喜闻乐见,于是话里话外显得真诚了许多:“苏复,当真想辛苦你了,老师没有选错人!”
“陛下过奖了,为国为民,这是爷爷经常教导我的。”苏复也是长出一口气,这一关总算是过了。
慕容承愉却是装出一抹娇憨:“苏县伯那香皂不知可否便宜些呢,那般价格,连本宫用起来都很是心疼呢!”
苏复却是有点生硬道:“娘娘,这香皂做起来实属不易,再一个我虽为萧府赘婿,但是不能真吃喝全惦记着我娘子的那点贺礼吧,作为一个男人,我还是想要试试自己赚钱养家的。”
“呵呵。”慕容承愉干笑两声没有再说话。
……
一悲一喜下,启明皇帝也来了兴致,本想继续走走,却看到慕容承愉脚微微悬空,连地都不落,于是只好围绕这学堂之前走了半圈,转头对一众监生道:“考校学识怎能无诗?朕曾闻,京都风流才子,其半在学子监,今天有喜,恰逢学堂之前,不知大家可有信心以此景,此情做诗一首呢?”
大周盛世,诗词歌赋自然也是社会高雅人士的主流,可以说最近三十年,同样是大周文坛鼎盛的三十年,从南至北,文人学子无数,各种大儒学说层出不穷,而诗词以其裁体寓意,成为现在大周各种游会的必不可少之物。
论书中所识,终究还是蓝衣学员那边更胜一筹,不过盏茶时间,便有一面容俊逸之人走了出来,拱手后微微一笑道:“竹径通幽处,学堂花木深。山亭静夜雨,石涧流泉琴。”
这诗对景已足,然情的方面却是不明显,苏复知道这个夜雨说的的是最晚的那场小雨,前后不过下了两分钟,都能被这蓝衣学员套弄进来,在看看那张脸,难怪能在京都获得“白嫖举人”的美称。
这个人一直是苏复暗暗的羡慕对象,潘滁虽然达不到前世奉旨填词柳三变那种凡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的地步,但是去找一些普通的青楼女子,白嫖完全是没什么问题的。
启明皇帝脸上无悲无喜,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轻道一声:“不错。”
随后陆陆续续的又有五人走了出来,可意思终究都差了些,都没能超过潘滁的那一首诗。
就在启明皇帝准备下一题的时候,慕容承愉又盯上了苏复,脸上是笑意但眼里却是不服气。
“萧家嫡女束楚,本宫听闻可是丰京数一数二的才女,今苏县伯与其琴瑟和鸣,不知你之诗才与束楚相比,如何?”
苏复决定了,以后有慕容承愉在的地方他一定要远离,呃,床上除外!
“娘娘抬举了,束楚之才我远不及也。”
“哦?”慕容承愉眼里的揶揄一闪而过就打算开口说什么,可苏复都摸清这女人的脾性了,所以贬低了自己一下以后,又立马开口道:“诗歌方面,我学束楚良多,今陛下既然有如此性质,那我也斗胆做诗一首。”
苏复抬起头,四处看了看,随即借鉴前世所学道:“入水文光动,抽空绿影春。露华生笋径,苔色拂霜根。织可承香汗,裁堪钓锦鳞。三梁曾入用,一节奉王孙。”
此时虽不是春时,但泉水潺潺照应墨绿翠竹,水光潋滟,竹叶密集,其下有些许小笋冒头,再从柱子本身出发,可织可裁,以奉王孙,景情交融,完美贴合刚才那关于“立冬”之问。
“好!”启明皇帝欣喜的道出声来,他对丞相府只有权力上的冲突,但是对于萧家的德行,向来是相信的。
“束楚那丫头,有你做良婿,当真不算亏待她了!”
诗词就是这样,谁更好可能分辨不清,但是谁写得好,一听即明,慕容承愉此时手都攥得有点发白,他实在是想不到,苏复这么一个怎么查也查不到的人竟然有如此之才,好像他出现在公众面前以来,真就好似什么都会一般。
启明皇帝再次起身来回走了几步,他年少好诗,不过天赋不在,也有自知之明,所以一些小作都是在宫内自娱自乐,今天悲喜之下,得苏复如此佳作,诗意升起,竟打算再让苏复做一首诗词来。
左右寻找间,启明皇帝自然看到了那端坐在上的慕容承愉,不由地想起多年前对她的一个承诺,于是转头对苏复和一众人道:“朕早年与贵妃相熟之时,曾允其一诺,想为其赋诗一首,然才情所限,至今无一诗能贴和贵妃之身,今恰逢此会,不知诸位学子谁能与朕分忧?”
苏复听到这话就雷的不行,这大周的风气还真是奇怪呀,丝毫不介意别人盯着看,甚至还主动请别人给自己老婆做诗,说好的封建呢?说好的传统呢?
慕容承愉听到启明皇帝的话,一抹欣喜也是涌上心头,她不知道是启明皇帝突然想起还是其它,但他今天能把曾经对自己说出来的承诺履行,就足以证明启明皇帝对自己的真心,所以刚才对苏复的一点心思立马被她抛之脑后,身形变得愈加端正起来。
依旧是那潘滁第一个站出来,眼睛里全是迷恋的开口道:“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蝶自舞,莺自语,相见欢吟。轻寒细雨情何限。不道春难管,许君沈醉又何妨。”
苏复心里已经给这潘滁判了死刑,这他么胆子大到没变了,当着皇帝的面说自己觊觎人老婆!!!虽然只是表达其倾慕之心,但这也够让人膈应的了,可是等苏复暗暗一观察,发现所有人都一副正常模样,这让他不由的有点怀疑人生了,杵了杵身边今天一直和他保持距离的卓辰问道:“做这种诗,陛下不会生气?”
卓辰往旁边偏了偏,一脸奇怪道:“这潘滁是帮陛下做诗,有这感情不是很正常?再一个,哪个男人不会都对慕容贵妃动点心思,皇上又不是傻子,你刚刚盯着贵妃娘娘的屁股看的少了!!!”
苏复脸红涨红,连连低声道:“你,你,你怎么无故辱人清白!”
“切~”一声鄙夷的语气从卓辰嘴里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