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面面俱到……”
曹冲盯着贾诩盯了半晌,最终如此评价道。
可不是嘛,与其说贾诩是在议刘章,倒不如说他这是把在场的与不在场的人这几年所有的功绩都给描述了一番,至于最后那句提醒曹冲注意的话么……
只能说是给自己留下一点儿余地,主打一个明哲保身外加谁也不得罪,真可谓是好话坏话都给他一个人说尽了。
如果这样还算不上老奸巨猾,曹冲真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当得起这称呼了。
曹冲扭头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不等这些人开口,便道。
“行了,别麻烦了,你们几个朕估摸着也就是那一句臣等复议,就这样吧,周不疑!”
“臣在!”
“拟旨,除了佛门那档子破事交给赵将军之外,其余的都按照许昌侯提议的办吧。”
“喏!”
“朕也有些乏了,尔等若是无事,便各自回去办差吧……哦对了,元直记得将准备在大朝会上宣布的消息都给朕送来一份……”
“臣等恭送陛下!”*N
几人躬身而立,身体力行的恭送曹冲离开,随后……
“贾公之急智,风采依旧啊,当真堪称为吾辈之楷模!”
周不疑在曹冲离开之后,直接一个马屁就拍了上去,没办法,在场的几人里就属他年纪资历最低,代表众人表达谢意这事儿他不上别人开口难免就会有阿谀逢迎的味道,而若是传到曹冲耳朵里,那就更是有种私下里营私结党的嫌疑了。
“哪里哪里,周尚书谬赞了,老夫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尔,更何况侯爷做事向来大公无私,且吾等能有今日,哪一个当初没受过侯爷提点?只不过这有些话还是要说的,毕竟朝堂之上除了我等,如今便是那些清流言官也对侯爷颇有微词不是?”
说话间,贾诩还冲着曹冲离去的方向挑了挑眉,显然是意有所指。
见状,一旁的司马懿点了点头,开口道。
“圣贤不世而出,且二百年之前又有王莽者篡权夺位,如此种种世人有怎敢轻信之?若非如此,侯爷当初又如何立下誓言,终身不入朝堂之中?此未尝不是其自坤之法也……”
张合也在这时叹了口气,道。
“说起来此次侯爷没有因子嗣行差踏错而选择大义灭亲,诸公以为,此是否也是侯爷自污之举?”
张合话音落下,室内忽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过了许久,贾诩这才撵着下颌上的胡须道。
“不好说,不好说,至少老夫是不敢妄下判断的,不过仅是参与其中纳了些女子……这种事哪怕是放到一般世家子弟身上只要事后处理得当,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天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是侯爷为世家挖的坑?”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没办法,在谋划这方面,刘章如今在谋士的眼中简直比当年曹操在统兵之人眼中的地位还高,算无遗策且从无败绩啊,若非如此,那世家怎会如此安静?
说白了,还不是这么多年来被算计怕了?
话说当年那些世家花费了重金当成宝贝买回去的那些个“水晶工艺品”,根据最新的情报显示,同样的材料刘章如今都拿来建温室大棚用了,而且还是可以量产的那种。
好在曹老板已经过世了,不然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脑袋一热跑来要求退货……
所以刘章这人呐,你说他奸诈吧?其对国家对百姓那是真的全无私心杂念,可你说他大公无私吧?在面对世家豪族之时,那真是一段路上得给你挖上好几个坑,主打一个就是不让丫的高高在上的乘车而行,不然的话,就算是摔不死你也得颠你个半死……
司马懿想了想,摇了摇头道。
“这么大的案子,过几日等犯人们押解回来,吾这边可有的忙了,诸公,仲达这就先告辞了。”
赵云闻言也道。
“某也要去白马寺传达陛下的口谕,诸公,赵某也告辞了。”
张合见状,同样抱拳道。
“二位所言甚是,说起来此次大案可不仅仅是暗卫,同样涉及到了地方郡兵与官署,贾公,不若你我一同拟个章程,报请陛下之后,趁着年前彻查一下地方如何?”
贾诩闻言眼睛一亮,道。
“张公此言大善,元直,不若一同参详一番如何?”
“二位前辈相邀,直又岂有不从之礼,几位请……”
几人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离开,却不知,此刻后堂的曹冲却是笑着直起了身子伸了伸胳膊,自语道。
“父王与师尊诚不欺我,良好的政治氛围,人与人互相之间是会产生良性影响的……”
说着,曹冲似乎想起了什么,冲着身旁的内官说道。
“你去告诉刘侍郎,后日申时传许昌侯送过来的那两个荆州士人来见朕。”
“喏!”
“嗯。”
曹冲点了点头,大袖一甩,背着手缓缓离去。
……
与此同时,许昌城刘府内……
“夫君,你与我说句实话,川儿与泰儿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难不成当真要两个孩子依律问罪吗?”
刘章闻言抬头看了看庞彤,放下手中的笔,笑道。
“怎么,是华儿她们让你来打探口风的?”
“没有,是我自己看妹妹们心中苦闷有些不忍才来问的,更何况……夫君应该明白,除了曹家三位妹妹,其他姐妹也有孩子,如今这种局面又怎么可能会没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呢……”
“你们呐,知道什么叫慈母多败儿的道理么?”
刘章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想了想道。
“放心吧,虽然不会毫无惩戒,但保住他们的性命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往大了说也就是个从犯,而且保住两个孩子的助力……可不止是为夫一个人的愿望……”
刘章说着,抬头看向大门处。
“两个孺子罢了,无论是对于陛下还是那些与为夫敌对之人来说,就算是落井下石也伤不了许昌侯的筋骨,反而还极有可能引起为夫的仇视。”
“而以为夫多年来给人留下的印象,你认为这些人会冒着这样的风险来与为夫难做吗?更何况,像是泰儿那样的例子,放到世家之中,就算不是寻常之事,可要是去查,也是能抓出不少人来,所以啊,他们巴不得为夫可以徇私枉法一遭呢。”
“如此一来,等到他们碰到类似之事,也好用此次事件为据,只不过啊……”
刘章冷笑一声,道。
“呵呵!错了就是错了,死罪虽可免之,活罪却不可逃!川儿不是一心向佛么,那就让他去做几年苦行僧,若是真的悟了,就当我刘家没出过他这么一个子嗣!”
“至于泰儿……”
刘章咬牙道。
“为夫倒是要看看,一百多个妻妾,他没了侯府的身份之后,准备拿什么来养活!”
刘章说话间脑海里闪过几个大字:劳动改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