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我的一句问话,却引起鲁晓珏和钟刚一阵笑意,倒让我不好意思了起来,就端起咖啡杯送到嘴边以掩饰自己的宭态。
此时,鲁晓珏就坐在我的对面,而钟刚自觉地坐在了接近包间门的位置,这明显就是担任警戒的位置;鲁晓珏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身体向前倾斜着,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王处长,你们设在这里的监视哨,撤离了?”
我听了她的问话,心里却是一惊:“你-你们怎么知道的?”
她啜吸了一口咖啡,说道:“王处长不要误会!我们绝对不是在监视你们。而是,而是--我们在暗中监视那个人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他在这个高档小区购买的这套别墅。--其实,我们是在监视那个人。”
我明白了她口中的“那个人”是谁,既然她没有指名道姓,我也就默认了这个人就是我们共同知道的人。
她接着说道:“结果,在我们暗中监视这套别墅的时候,却发现你们也在密切监视这套房子,我们就撤离了;这两天,我们发现你们安排在这里监视的人员也撤离了。所以,今天我们过来,就是看看你们的人员还在不在位。”
听了她的这一番话,我心里是五味杂陈。
从国家利益层面上来说,他们是属于国际性组织,却深入到我们的国家腹地,以经营公司为名监视我国的高级领导的日常生活,这是严重违反我国的法律法规的行为;但是,从情报工作的特殊性来说,人家却是在帮助我们清除毒瘤,而且,他们还向我们提供了重要的情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他们是我们的友军,最起码对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和敌意。我判断,也正是基于上述考虑,鲁晓珏才向我坦露了她们的真实目的,这也从另一方面显示,他们对我是非常信任的。
事实上,我对他们已经给予了相当的信任。否则,我也不会冒着极大的风险,当面请求他们在赵志强出境执行任务时予以一定的协助;尽管这项工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实施,但他们已经满口答应了我的请求。尽管他们并没有向我提出他们出手的条件,但有了他们的承诺,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只是,这个可恶的赵志强,到现在也没有向我透露他参与此次行动的任何细节,致使我与鲁晓珏达成的协议处于暂停状态。
我利用喝咖啡的短暂机会,在心里想了这么多,同时还有个事让我有些纠结,就是我们准备就在今晚,在别墅对面安装监控别墅的设备,这个要不要告诉鲁晓珏呢?
如果不如实相告,刘伟他们很快就会到这里来进行施工,以鲁晓珏和钟刚的机警和聪明,尽管我早先让刘伟他们换上了路灯管理处的工作服,在一般人的眼力,这就是日常维护路灯的普通施工而已,但在鲁晓珏和钟刚他们看来,一眼就可以看穿施工的本意。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早坦诚相告。
我听了鲁晓珏的话,也微微笑了笑,说道:“其实,我们把人员撤离了,但是,我们准备在这家咖啡馆门外,安装一部监控设备。”
鲁晓珏一听,眼睛机械地眨了眨,随后笑道:“嗯,这样也好。那么,你们监视了一段时间了,有什么收获吗?”
听了她的问话,我意识到,她这是准备在这个问题上,与我们实现情报共享了。如果这样,对我们来说,也不失为一个较好的选择。毕竟来说,他们对“那个人”的关注,要比我们早许多,而且也是他们早于我们发现了“那个人”的背叛行为后,及时向我们提出了警讯,才让我们避免了更大 的损失。
这些想法,我在头脑里是瞬间完成的。我对她的问话回复道:“根据我们的监视和调查,目前所知,这套别墅,是在三年前,以他儿子的名字全款买下来的;但以他个人的工资收入,根本没能力支付这么大笔的款项。这套大约三百平米的别墅,在三年前就需要将近一千万元人民币;尽管他儿子在南方某市经商办企业,好像也有所成就,但据我们调查,那个人当时买这套房子的时候,他儿子并不知情。”
鲁晓珏蹙了一下眉,以一种神秘的口气问道:“那你们查过那个人手里这笔房款的来源吗?”
我摇摇头,说道:“据我们推测,那个人的这笔巨款应该是在他担任银州市委书记时获得的。因为,他任市委书记的几年间,正是银州市大开发、大发展的黄金期,大量的国有土地都掌握在他市委书记和市长的手里,那么多的房地产开发商都想获得土地以开发或转让以获取高额回报,在这种情况下,不排除某个开发商向他行贿以得到土地。”
鲁晓珏听了我的分析,向我伸出一个大拇指,笑着说道:“王处长聪明!根据我们的暗中调查,当时有一个姓普的房地产开发商,为了得到一块炙手可热的土地,一次性给那个人送了一千万的现金,那个人也没有让姓普的失望,经过他的一番运作,最终让普先生如愿以偿,只此一项,普先生就从这块土地上获利近两亿元。”
听了她的叙述,我真的是震惊得无以复加。主要是佩服他们的调查进行得如此卓有成效,我甚至感觉让我去调查的话,不一定会比他们强。当然,我在这方面是个外行,我的水平不一定代表了其他人的真实水平也是如此。
鲁晓珏看到了我震惊的表情,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其实,我们的调查,只是冰山一角。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调查属于民间自发的调查行为,阻力不是一般的大。许多场合都需要我们付出金钱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线索。好在,咱们国家的老百姓对这些贪官污吏没有不痛恨的,有时候,只要我们表明是调查那些赃官的犯罪行为的,老百姓也会施以援手。所以,据我们调查,自从那个人与 m 国情报组织接触之后,他利用职权攫取巨额财富的行为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频繁。”她的话说到这里却戛然而止,她的表情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她的心头。我听了她的介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可以想象到,鲁晓珏和她的团队在调查过程中遇到了无数的困难和阻力。他们可能不得不面对各种威胁、恐吓和打压,甚至可能会有人因此而失去生命。但是,他们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坚持着,为了揭露那些贪官污吏的罪行,为了还给人民一个公正和透明的社会。
我想,这就是正义的力量吧。它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得勇敢和坚强,它可以让一个团队变得团结和无助。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力量,我们才能够在黑暗中找到光明,在困境中找到希望。
我不禁对鲁晓珏和她的团队产生了敬意。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为我们这个国家和社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想,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够像他们一样,坚持正义、勇敢前行,那么我们的国家和社会一定会变得更加美好。
就在我与鲁晓珏谈话的时候,那四个武警士兵身着便装陆续走进了咖啡馆,并找了一个小包间进去了,令我欣慰的是,他们在看到我也坐在这里后,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甚至于上来与我打招呼,而是若无其事地从我身边走去。
这正是我平时对他们再三强调的,干我们这一行的,必须要注意的一个细节,不能见到一个熟人就打招呼,特别是在执行任务期间尤为如此,看来他们是做到了;他们几人是提前半小时进入了待机位置,现在只等刘伟了。
我顺着鲁晓珏的话题说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怀疑那个人知道自己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只好破罐子破摔,趁着手上有权赶紧多捞点,然后--然后就远走高飞?”
鲁晓珏双手捧着咖啡杯,美丽的大眼睛盯着我看了半天,终于开口了:“不排除他真的是有这样的打算!”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刘伟应该出现了。
我看到旁边小包间里的四个武警士兵都快速走了出去,应该是他们与刘伟联络过,出去汇合去了。
这个时间点,已经属于夜深人静的时候,咖啡馆的几个包间里却全部客满,大多是小年轻人成双成对地在那里喝咖啡、聊天谈笑;咖啡馆里飘扬着令人心旷神怡的轻音乐,给人一种身处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隔着窗户玻璃,远远看到有一辆工程车辆吼叫着沿着大路缓缓地开了过来;这种车辆速度慢,但动力强劲;在驾驶室的前部是它的主要工作部,那是可以升高升长的机械臂。刘伟就坐在驾驶室里,工程车就停在咖啡馆前的路边,我看到刘伟正在与驾驶员说着什么。
安装监控设备的事,此前我已经给刘伟详细交待过了,这样的事也不需要我现场指挥了,刘伟应该完全能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