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赵志强说出这样的话,我着实是吃惊不小,还以为他是遇到了难以处理的问题,导致情绪低落,说句牢骚话而已。可是,接下来他说的话,让我的思维彻底乱了套。
我对他说道:“老赵,你何出此言啊?”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延续着他的思路,若有所思地说道:“我预感到,我可能得出一趟远差。”
我随即打趣地说道:“呵呵,不就是出一次差吗,你何以如此的悲观呀?”
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一次出差,很可能--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一惊,看了看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在随便说说,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用手指向房间外部的虚空,不解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得亲自到那边一趟?”
我们两人都明白,我这里指的“那边”,实际就是说的国外。
他用手托着额头沉思着,对我的话认可地点了点头。
我这时有点自私地说道:“可是,你已经离开了那边的工作环境,目前的糟糕状况,自然有人会去处理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他淡淡地说道:“你是不了解情况,自然还能泰然处之。连我这个层级的都忧心不已,我估计厅长这两天恐怕更是寝食难安。”
我沉思了一会,也无奈地接受了他的这种预感。提醒他道:“老赵,如果你认为这次高层肯定会派你去不可,那不如你及时作一番谋划,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真的让你去的时候,你又举措无度了。”
他呵呵笑了笑,问我道:“嗯,你的这条意见倒是很有份量!”他抬手腕看了看表,接着说道:“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就当是打发时间。现在我来问你,按照你的这个意见来谋划的话,你要如何准备呢?”
我心里想到,前面是厅长利用那份绝密情报检验了我一下,现在你小子也想利用这样的机会考验我的谋略,那我就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我正要把我的方案讲出来,他抬手打断我,问道:“等等,咱们说这事之前,我先问你,马军山那边你安顿好了吗?别把正事耽误了!”
我说道:“你请放心,马军山我已经交待好了,就让他把那套设备提前摆弄好,再把他维修部的几把破椅子擦干净点就行了;还有,石军那边我也安顿好了,让他把那个给你喝的滋补汤还有药粥熬制的时间推后一小时。”
赵志强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我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喝了一口茶,抽了一口烟,有条不紊地说道:“如果让我来谈谈我的方案,我的策略是,必须采取一明一暗两条线的方式行动。”
他眼睛一亮,问道:“请讲具体点。”
我说道:“明线,就是你老赵为主的一个小组,最起码得要有两到三个人吧,叫做A组,来执行主要任务;暗线,派出另一个得力人员也得要两到三个人组成,叫做b组,在暗中协助你们完成任务。当然,这个b组还担负着为A组清除障碍、掩护A组顺利完成任务的职责。当A组遇到危险时,b组就要勇于挺身而出,不使A组暴露。”
赵志强听后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老王,我看你是间谍类影片看多了吧?这些不都是那些影片中的情节吗?呵呵呵,不过,这样的安排其实也有它一定的实用之处。”
我提出的明暗两条线的方案被他点明是窃取了影片中的情节,让我的这张老脸有点挂不住,但我还是坚持道:“老赵,不管怎么说,如果高层真的派你去执行任务,你一定要避免一个人单打独斗,必须有人暗中配合你的行动。”
他为难地说道:“这种事大都是突发的,派任务也是领导临时决定的,哪里有时间让你详细谋划、准备呢?一般情况下,就是命令一到,就得马上出发。”
我说道:“你不是已经预感到你将要出去吗?这不就给了你谋划、准备的时间了吗?”
他说道:“可是,谋划、准备的时间是有了,哪有那么多人给我用啊!”
我当即表态道:“如果你真的接受了这个任务,我老王愿意听你调遣驱使,全力配合你完成此次任务!你就是那个A组的组长,给你派上刘伟或者石军作你的助手,我再带一两个人比如陈宏,作为b组成员,暗中协助你们完成任务!怎么样?”
他笑了笑,说道:“刘伟和石军二人确实是不错的人选,你老王愿意执行如此危险的任务,我也非常敬佩。但是,你们却都不能参加这项行动!”
我有点急了,就问道:“为什么我们都不能参加?”
他说道:“你们的主要任务是参与‘猎鹰特别行动’,怎么能再把你们派到另一个任务中呢?那是绝对不行的!”
我皱眉想了想,说道:“即使我们几个人不能同时参加你的这项任务中去,抽调一个人总可以吧?比如让石军作你的助手。他可不是猎鹰特别行动成员,他目前的身份是市公安局的辅警;但他武功高强,求战心切,这一段时间以来,你也看到他的转变了吧?这个人给你去执行任务总可以了吧?”
他听了我的话没有吭气,而是思考了一会,说道:“只怕是厅长不会同意。再说了,石军没有任何在国外执行任务的经验,也不懂外语--”
我听他说到了外语,突然想起了鲁晓珏的“中华全球商会”,他们主动约见了我并给我提供了重要的情报,而且通过我与鲁晓珏的谈话,我明显感觉到她们对我们是显示出了十足的诚意的,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不探探这个组织的成色呢?
想到这里,我问道:“老赵,你知道我今天给你们看的那些照片是怎么得来的吗?”
他一愣,急切地问道:“你不提这事我还忘记了,我也很想知道这些照片的来历。”
我问道:“你听说过‘中华全球商会’这个国际性组织吗?”
他蹙眉想了想,说道:“中华全球商会-我以前在国外工作时,好像听说过,但不是很了解。怎么了?怎么提起了这个商会?”
我说道:“那些照片,就是他们给我的。”
他更是显出不可思议的神态,问道:“他们--给你的?你跟这个国际性的中华全球商会有联系吗?从来没听你说过这茬子呀!”
我点上了一支烟,说道:“其实,在今天之前,我也根本不知道这个商会的存在,就连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听说。”
他问道:“那你是怎么与他们交接的呢?”
我解释道:“就在今天吃过午饭后,咱们在聊天过程中,他们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约好在一个地方见面,还说不会让我失望;然后,我就去了,他们有一个负责人,是一个女士,给了我这些照片。”
他一听,用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然后用指头指着我说道:“老王啊老王,幸亏你现在给我说了这事,要不然,你可就是要犯错误了!最起码是违反组织纪律的你知道吗!”
我一听他竟然这样指责我,头皮一下子就麻了,一股冷气直冲后背,怯怯地问道:“老赵,你给我说清楚点,我这不算立功也就罢了,怎么还让你说成了犯错误呢,甚至还说我这是违反组织纪律了呢?这顶帽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他也点上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后,说道:“老王啊,也就是你这样半道里参与国安工作的,这事要是发生在我们几个人身上,马上就可能会受到处分,甚至是被纪律部门调查。”
我惊讶地问道:“有那么严重吗?”
他学着我说:“还有那么严重--吗?我跟你说,咱们干一行的,绝对不允许私下里与不明身份的人接触,更不得与有国外背景的组织联系!即使工作需要与他们接触了、联系了,必须及时向组织如实汇报。”
我作出受冤枉的表情,说道:“这样的规定我不知道啊!你也从来没给我说过这样的规定啊!所以我不算是违反规定和违反纪律吧?”
他承认道:“我确实没跟你强调过咱们有这样的规定和纪律!自然也就算不上你违反了规定。好了,这事就翻过去了,继续说说你跟他们见面的情况吧!”
我就把鲁晓珏与我谈话的全过程以及全部内容,一五一十地向他作了详细汇报,连那个咖啡馆的名字和地址,也如实告诉他了,我特别强调说,在鲁晓珏跟我告别时,提到过期待与我们合作。
赵志强听了我的介绍后,连着抽了两支烟始终没有表态,看得出来,他在对这件事作全面的分析判断。
我们两人都在沉思中,突然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手机一看,是石军打来了,我接通后原来是石军问我们到底几点到何姐家来喝中药、还有药粥,他说,我给他定的时间已经超过了,石琳过来后,把中药和药粥各喝了些已经回家去了,而张浩然来到后,说王大哥和赵志强不到,她不喝。石军问我,他现在也在等着我和赵处长的到来。
我把手机装起来,说道:“你听到了吧,那边石军和小张在等我们过去呢!”
他站起来,说道:“走吧,先去把药和粥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