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同春冷嗤一声:“你搞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这女的是偷了你什么宝贝让你如此大张旗鼓。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让别人以为我玩了你女人似的。我晏同春可从来不会干这样龌龊的事情。”
谢与淮歪头看他,戾气顷刻爆发。
“所以,这就是你拐走我妻子的理由吗?”
“谢与淮,你别在我这里发疯。你没看出来是这女的是自己想跑的吗?你怎么还用拐这个词?我晏同春看起来很像是人贩子吗?”
谢与淮没理他,痴缠的目光落在一袭瘦弱的白影上。
“绵绵,到我这儿来,我们该回家了。”
少女没动,身体抖得越来越狠。
晏同春循着谢与淮的视线望去。
小白花被狂风吹得东倒西歪,却还是在向往着阳光。哪怕是虚假的阳光,由带来风雨的闪电伪造出来的。
他抿唇,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谢与淮对这样的女孩儿如此执着。
太白了,太素了,也太干净了,和他们不是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谢与淮,你要不把人放了吧。世上女子千千万,何必执着于一个卖糖饼的?我听说,你们家老爷子给你找的林氏千金,特别带劲儿。漂亮,身材也好。”
谢与淮望向晏同春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
“你自己怎么不去娶了林茉?你们晏家老爷子不也是在争抢和LG集团的婚事吗?操心我的,不如操心操心你自己的。”
“好心的一个建议而已,采不采纳那是你的事情。再者说,林茉能不能看上我,那还是另话。我可是都听说了,人家林小姐对你情有独钟,又是煲汤,又是熬粥的,姿态放的够低了。”
谢与淮大步绕过晏同春,停在少女身边。
他弯腰,朝绵绵伸手,眼眸温柔。
“绵绵,我们该回家了。”
苏绵绵还在祈求着天神开眼。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雷电带来的光再也无法将她带离黑暗。
谢与淮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雪白的身躯裹得严严实实。
他打横抱起跪在地上的小姑娘,斜睨着晏同春:
“我的妻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检察官的位置也别坐了。”
晏同春愣住。
反应过来后,他双手抱胸,丝毫没有畏惧。
“谢与淮,你是想蹲大牢是吗?你们SK集团自己的账务都没有算清楚,你跑过来找我的麻烦?你别忘了,你们SK集团一直没出事,是因为我们汉城检察官不想查。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以为是我想藏人吗?”
“晏律师几年不见倒是愈发的嚣张了。一路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想必也是极其不容易的,可别功亏一篑才是。”
晏同春正欲骂骂咧咧,谢与淮抱着少女已然离开。
“杨奥,把奶奶接到别墅去。”
“是。”
怀里的小姑娘没有反抗,没有声音,他脚下的步伐加快。
下了船,谢与淮抱着苏绵绵上了劳斯莱斯。
车飞驰而过,汉城繁华,高楼耸立。
光影流转之间,每一栋楼的广告牌上都挂着二人的婚纱照。
h国所有国民,都将见证着这场盛大的“爱情”。
车内,谢与淮将少女抱得很紧很紧,带着揉入骨血的力气:
“绵绵,我知道是晏同春蛊惑了你,怂恿你逃离我。没关系,我们马上就要回家了。”
他漾开笑容,沉沉黑眸里的执着已然到了疯狂的地步。
苏绵绵没说话。
她全身力气被抽走,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般地东倒西歪地倒在男人的身上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说着,谢与淮小心翼翼地从车后排的钱包里翻出了两本结婚证。
苏绵绵眼神木然。
她微抬眼。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pS的,她被谢与淮搂在怀里。
照片里的她,笑的很开心,满眼都是幸福。
结婚证的日期是五月二十日。
原来,谢与淮早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将证件办了下来。
不论她同不同意。
结婚证被重新塞回钱包里,谢与淮双手轻抚着巴掌大的小脸。
“绵绵,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渡口和飞机都已经停运了,全国人民都会庆祝我们的婚礼。我好爱,好爱你。”
苏绵绵的头被摁在谢与淮的胸膛处。
她望天,车窗外的天空亦是一片漆黑。
今天,太阳不会再升起了。
车外的风景飞驰而过,最终停在了汉城最繁华的地带。
即使是凌晨五点,依旧能看到来来往往的打工人。
有些是上了一整个夜班的,有些是早起上白班的。
谢与淮推开车门,试图抱着少女下车。
苏绵绵微挣扎:“我自己下来吧。”
谢与淮没强迫,松了手,脸上堆着笑容:“绵绵,这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
苏绵绵站定,眼前是一栋巍峨的建筑。
建筑雄伟,像是欧式古堡,占地面积比旁边的小区还要大。
透过围墙的栅栏,她看到,花园里盛放着各式各样的花,玫瑰、茉莉、绣球、垂丝海棠......
因为风雨的侵袭,花朵凋零了大半。
她微怔,挪不动步子继续往前走。
这里,到底是人人向往的象征金钱和财富的别墅,还是即将锁住她困住她一生的牢笼?
“绵绵,这地方喜欢吗?我特意买下来的地,给我们当做婚房。本来想结婚那天给你一个惊喜的,今天出了点意外,只好提前让你见到这些了。”
谢与淮强行将软乎乎的小手攥进手心。
苏绵绵被牵着,拖入别墅。
别墅大的不可思议,花园百花齐放、目不暇接,别墅建的很高,约莫有九层,大致分为三个板块。
正门宽阔,管家守在门口,将门拉开。
管家弯腰行礼,毕恭毕敬地说:“先生,夫人。”
金碧辉煌的客厅一览无余。
来自欧洲皇室古老的蓝宝石被用来当做灯饰,价值千万的画作随意地挂在客厅的背景墙,只有国会会议才会用的长桌出现在了这里。
客厅很大,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大,通向两边的路望不到尽头,每一个门甚至都不知道通往何处。
谢与淮弯腰,希冀着从漂亮的眼眸里看到喜悦。
可那双彻底陨落了的星眸,只有死气沉沉。
一种草木凋零,满是荒原的干枯感。
谢与淮的笑容僵在脸上,仍旧温声说:“绵绵,我们的房间在六层,我带你上去。”
拐角处有电梯,电梯建了两个。
升到六楼,穿梭过一个个繁复的长廊,终于抵达了卧室。
眼前的卧室有两百多平方。
装的粉嫩,墙布用的是现下女生喜欢的元素。
大床在偌大的房间显得小巧,角落里打造了一个吊篮,吊篮再往前是一个玻璃展示柜,展示柜里是收集的各式各样的娃娃。
有bJd、玩偶娃娃、三丽鸥、芭比娃娃......
苏绵绵愣住。
童年时她所缺失的,竟然出现在了这里。
灯是水晶制成的,房间里的暗门是一个衣帽间。
透过有限的视角,衣帽间的宽阔已经超乎出了她的认知。
她忽地笑了。
或许她努力一辈子,都没有办法享受到这样奢侈的东西。
从前她经过高档商店时,曾匆匆一瞥。光是头顶上的粉色水晶灯,造价都要六十六万。因为这样昂贵的价格,她当初才铭记于心。
多可笑啊。
这样最顶级富豪才能入住的别墅,她竟然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