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这个老头装装样子就行了!
孙新泪眼婆娑却在察言观色,见蔡京板着脸没反应心中暗骂这老东西死要面子活受罪,于是加大火力。以膝盖为脚前行,抱着老头双腿有些不合适。便一把拽住老家伙的衣袍,哭得更加伤心了。
“啊~,我好歹是那童娇秀的救命恩人,却这般无礼。后…后来童枢密走了,他那个刁蛮任性的童小姐拉着我在城里逛了一圈。断然未去童府,也没有再见过童枢密。
之所以彻夜未归,是游玩够晚了,被童小姐又去樊楼吃酒,学生喝了不少,童家小酒喝多了,耍酒疯拽着我不松手,硬是不让我走,说是只要我敢走,她便告我黑状。对我又抓又挠,又亲又咬……”
“哎,你做甚么?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啊。”蔡京衣袍被抓住差点掉落,又见孙新说着说着开始脱衣服,顿时吓了一跳再也绷不住,奋力挣脱开来喝斥:“你堂堂龙图阁学士,岂能这般?还不起来?”
“学生不敢,学生冤枉啊?”孙新委屈地嚎叫着:“您老看看,我这脖子,手臂上,全是那女人挠的。”
“哎哟,真是。”蔡京还真侧头去看,见到孙新脖子上的吻痕,手臂上抓挠的痕迹唏嘘连连,心里却为老不尊的嘀咕发展的还挺快,不知有没有上床。
“哼,把衣服穿好,休让外人看笑话。”蔡京皱眉轻斥。
“是。”孙新应声心里也松了口气,边整理衣袍边喊冤:“学生没有去过童府,也没有见过童枢密,更没有三心二意,对您是忠心耿耿,请恩师明察啊!”
“好,那就好!待老夫查清楚后,定会给你个交代。若那该死的帮闲敢乱传消息,老夫定当严惩不贷。”蔡京假惺惺掉头,伸手把孙新搀扶起来。还亲密地为他拍拍膝盖上的尘土,满脸和颜悦色。
“坐吧,坐下喝茶,之前是老夫有些激动。”
“谢恩师。”孙新态度恭敬,没有丝毫不满的意思。坐下后喝了口茶,又跟蔡京详细说太和楼之事。顺理成章地说道:“恩师,师徒如父子,学生从不敢忘。不知您老人家是否同意我和童小姐相处?”
蔡京听到这话愣了愣,心说你为此事都要跟老夫据理力争,同不同意有用吗?却莫名有种舒畅的感觉。那是对事情发展有所预测甚至全盘掌握的成就。
老头似笑非笑地说道:“若是以前,断然不能。不过局势变化,北伐之事已成定局。童贯那老小子肯定会服软,不会与老夫相争,你俩相处也没什么。”
孙新一拍脑袋,赶忙补充说道:“对对,童枢密还嘱咐学生带给您一句话,北方大敌当前,应当**协力。学生以为这也是讨好恩师,服软的表现。”
“嗯,老夫对你和娇秀丫头相处不反对。”蔡京顺水推舟地表态,随即又盯着孙新告诫敲打:“但是你孙重光是我的门生,日后做事分轻重,不可首鼠两端。”
“是是是……恩师放心,原则上的事情我晓得轻重。”孙新赶忙低眉顺眼地回应,铿锵表忠心云云。随后他又跟蔡京提及护卫出城拉练之事,老头来了兴趣询问其中究竟,知晓是野外求生,鼎力支持。
孙新想到护卫,又想到秦明,杨志两人。见蔡京心情不错,低着头眼珠子一转,装作愁眉不展的模样。
:“重光,为何这般是有心事?”蔡京见了好奇地问。
“哎,恩师!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孙新仰天长叹:“之前受到委屈,觉得心中难受,亏得恩师明察秋毫,相信我。才没有过于追究,那股抑郁之情消散。我想到两个可怜人蒙受不白之冤,有感而发。”
蔡京一听便知道孙新是有事,瞪了他一眼,佯怒道:“哼,你小子有话直说无妨,不要拐弯抹角。”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恩师。”孙新笑着恭维一句。随即别人察言观色,边把霹雳火秦明和青面兽杨志的事简单提及,凸显出他们的冤屈又在何处?
“青州霹雳火秦明?青面兽杨志,莫不是丢失生辰纲之人?”蔡京认真听完后,皱眉陷入沉思。
孙新见状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恭敬地递给孙新:“是的,恩师,我说是回事,您看看他们亲自写的事情过程,便可直晓两人的的确确有些可惜。”
蔡京不置可否,不动声色地接过信件拆开,看了起来。自然是秦明和杨志写下的冤情书,详细记载了当时发生的事,以及自己为找梁山报仇而蛰伏。后来遇到孙新剿匪赶来投奔,建功立业等事迹。
“嗯,如此说来,一个全家无辜被杀,一个走投无路。”良久,蔡京把书信放在桌上,沉吟片刻后点头。又看向孙新:“重光,你是想为两人求情?”
“非也!两人罪过定下,又岂能随意更改?”孙新严肃地摇头,又说明自己的想法:“学生以为这两人是可用之才,希望恩师运作,让这两人功过相抵。以往官职甭想了,成为白身,不用躲躲藏藏。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军中效力,增强恩师军中威望。”
蔡京眼前一亮,笑道:“呵呵,这事简单!其实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身份,做到这点并不算难。”
“不可,即便能办到,我也不会做。”孙新肃然地摇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您老才是家里顶梁柱。只有恩师您亲自为两人沉冤得雪,这两位朝廷军官对您感恩戴德,日后只为你马首是瞻。若是我来办这种事,拉帮结派,乃是官场上的大忌。”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蔡京呢喃着,只觉得心情舒畅无比,又听到孙新圆滑的规避风险不禁笑骂孙新:“你呀你,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懂事乖巧,老夫何须一大把年纪奔波?”
“恩师此言差矣!这说明您身体倍儿好,吃麻麻香。”孙新见老头有消极怠工的想法,立刻顺风接茬。
“恩师恩相,这两人一直在府上默默无闻地协助训练护卫。从不喊苦喊累,您老要不要见上一面?”
“嗯,在府上?那见一面吧!”蔡京一愣,随即笑道。吩咐张干办这个帮闲,立刻去演武场上请人。
午时过半,烈日当空。
秦明,杨志心情忐忑又有些激动,跟随张干办来到内宅柳树下。看到孙新在与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相对而坐饮茶说笑。不用猜,也知道这是太师蔡京。
孙新隐蔽地给两人使眼色。
秦明,杨志急忙上前两步,扑通拜倒,叩拜蔡京:“太师安康,原青州兵马总管秦明拜见太师呐!”
“原殿前指挥使杨志,拜见太师。”
“起来说话!”蔡京摆了摆手。
“罪臣不敢。”秦明,杨志头跪在地上不起。你方唱罢我登场,声泪俱下地把自己的冤屈如实说来。一个被敌人反间计陷害,一个丢失生辰纲没脸回去复命,两条昂藏大汉边说边哭成了一个泪人。
蔡京也觉得两人有些可怜,一阵安抚后拍板决定:“老夫为官多年,也不是一个不近人情之人。既然你们两个有冤屈,老夫便拉你们一把,官复原职是不可能的。剿灭梁山泊立了功,功过相抵,便是白身,以后在孙龙图麾下好好效力,不可怠慢。”
“呜呜,谢太师开恩。”秦明听了大喜,连连叩谢。直至此刻,这条魁梧大汉心中那块石头才算落下。总算不用如丧家之犬一般藏头露尾,提心吊胆。
这一切全部都是孙新极力保举,秦明深深铭记在心。杨志亦是如此,脸上满是激动,不过却从背上解下
一个长条形礼盒,双手举过头顶,奉给太师:“太师,此乃我杨家祖传宝刀,以往在大名府也听梁中书说过您老人家对刀颇有兴趣。小人无以为报,这把宝刀,今日便敬献给太师,还望收纳。”
杨志这一番话恭恭敬敬,没有丝毫毛病。
而边上喝茶的孙新脸色一变,心说这杨志好不晓事。果然蔡京瞥见他的表情,脸色也阴沉片刻后又恢复成笑意盎然。只是看向杨志的眼神变得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