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司杨副使草草地结束调查后,又被刘豫,宗泽引领着前往实地考察,以证明官府所作所为合情合理。在官船司看到数十艘船体受到损坏的船只,在城西大营周边地域中看到军民**协力耕地……
杨谅巡视各处,调查取证。亲眼目睹,了解实情,止不住的感慨:“一切真相大白,全是刁民妖言惑众,胡乱栽赃陷害,一旦查出来,绝不轻饶。”
从城外回来已是午后,刘豫便在衙门设宴款待省院上官。酒菜全是从蓬莱阁,忘不了等酒楼采购而来。摆满一桌子,除了宗泽,孙立,孙典级等官吏也被邀请来作陪。孙新是想借故离去却被刘豫拉着,说是“拓展人脉的机会”,只能笑脸以对。
众人陪着杨副使把酒谈天地,争相来敬酒。除了宗泽人人溜须,个个拍马,说着拜年话,面子给足。
几轮酒下来,众人酒酣耳热。
杨谅趁着酒劲不怕羞,拉着孙新假惺惺说着道歉的话来:“孙都监为民除害,立了大功,是杨某孟浪了。”
官场上就是这样,朝堂上有人撑腰做靠山。别人想动你都难。别说现在没事,纵使真犯了点事儿,也没有谁傻到会冒着掉乌纱帽的危险去得罪别人。
杨谅做做样子,识趣地低头认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提什么兴师问罪,只希望对方别记恨即可。
“杨大人秉公执法,公事公办,岂能怠慢?这种态度乃是我等楷模。来来,下官再敬大人一杯。”孙新好话是张嘴就来,陪着这位高官觥筹交错。
他脸上的笑容真诚,仿佛彼此就像一家人似的。实则是认为现在势力还不够强,胳膊还不够粗。等到以后势力强,有机会,再找回今天的场子。
杨谅可不知孙新内心深处的想法,见他态度和善,心里松了口气,也把李家为首一群人骂了又骂。这群该死的家伙隐瞒不报,差点被这些人给坑死。尽管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谁搞鬼,却隐晦地提及。
杨谅喝得红光满面,仿佛喝醉了似的嘟囔:“孙都监,蓬莱府地方豪强盘踞几代,能耐相当了得。自认为把持着地方,如唐朝皇室也奈何不得。”
这番话或许其他人听不太懂。
当事人孙新,刘豫,宗泽一点就透,也知道是说谁。地主豪强,唐朝皇室姓李,说谁便呼之欲出。
一顿酒宴下来,众人是相当热情。
这位杨副使最终大醉一场,在衙门安顿。
……
酒宴结束,衙门后堂。
孙新,刘豫,宗泽,孙立齐聚,商议如何处置栽赃陷害朝廷命官的几个家族势力。对于刘豫和孙家哥俩斩草除根的提议,宗泽反对,还是强烈反对。
“不妥,蓬莱府骤然间没了几个家族,这对蓬莱府各处都是打击,不仅会使得民心惶惶,还会使得境内受到影响,如开垦荒地,海外贸易等方面,城里数十家铺面关门,后果很严重,绝不可取。”宗老爷子双眼圆睁,越说越大声,宛若吵架。
怪不得刘豫怕这位。孙新首次看到老头须发接张的样子。又看看刘胖子,想到与之打交道够头痛的。
“嗯,宗通判说得对,不能操之过急,得从长计议。”刘豫觉得老头子说得有道理,几个地方豪强死不死不关他的事,兴许还能捞一笔赚得盆满钵溢。不过蓬莱府民心初定,搞出大动作的确不妥。州府稳定,地方繁荣等因素都影响自己的前程。
只是转念一想,可不处置几个土财主刘豫又有些心有不甘。毕竟对方是在斩断自己的左膀右臂,是在打自己的脸。必须要给这些家伙一个教训才能震慑宵小之辈。否则阿猫阿狗都能给他来一耳光。
“不知重光有什么看法?”刘豫迟疑,目光看向孙新。
“宗大人所言甚是,不能立刻绞杀,使得州府混乱。”孙新想斩草除根却知道不可能这么快除掉几个豪强,对宗泽的反对是预料之中也表示认同。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时机成熟了,再把他们一网打尽。现在可以温水煮青蛙,慢慢地剪除其爪牙。”
“那…那如何实施呢?”刘豫精神振奋,连忙追问。他隐隐有种预感,估计这回行动又能有不少收获。
宗泽,孙立也纷纷投来目光。
“其实这不难,他们越在乎什么,我们偏偏针对……”孙新诡谲地笑了笑,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使得在场的三人目光怪异,刘豫回过神来拍掌叫绝。
计划无非就是中几个家族产业上下手。
如不再给予便利,港口加强防范排查等,当然有违法犯罪的举动。加倍严惩罚款,没收货物的一系列手段。让这些地头蛇知道谁才是蓬莱府主事人。这样做也不亚于拿钝刀子割肉,温水煮青蛙。
孙新察觉到异样的目光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没有狠毒一说,这些家族盘踞几代不知天高地厚。他们敢栽赃陷害于我,对付那些贫苦百姓便更不会有顾忌,卢那个刘茂在海上杀了不知多少人……”
接下来,孙新顺势拿刘茂说事,把他近年来做得缺德事说来。连刘豫这种贪官都忍不住的骂该死。更别说孙立,宗泽两人,脸色阴沉拉长如驴脸。
有了刘茂这个血案累累的家伙打底,为富不仁得到宣扬。孙新的计划全票通过,经过一番商讨过后。故意针对李家为首家族的方案很快敲定下来。
也是从这一刻起,蓬莱府地主豪强迎来了黑暗日。
送走孙家哥俩,刘豫,宗泽联袂召集三班六房的衙役。宣布各项举措,如勾结外人,胳膊肘往外拐等惩处力度加强数倍不止。为此,把团练使黄浩拎出来举例。令衙役们浑身发颤,大气也不敢出。
团练使黄浩在家中准备跟家眷共进晚餐时,突然被官府紧急命令给召集。也顾不得吃饭,匆匆赶到府衙。迎着衙役怪异的目光,忐忑地面见刘豫。
刘豫红光满面,笑容和蔼,招呼着黄浩坐下说话:“黄团练,这段时间为了防范海贼,费心费力,辛苦了。从明天起,组建起来的后勤队投入开荒之中。你嘛,官府特批假期,暂且在家将养身体。”
“大人,属下身体无恙。”黄浩听到这话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迅速起身,拍着胸脯来证明。
“哎,黄团练,后勤队伍之中有不少人说你身体不好,总是犯困打哈欠,此乃操劳过度,是该好好休息。手中的工作会有人找你交接,你下去吧。”刘豫笑呵呵地安慰着,又不容置疑地表态。最后如赶苍蝇般地摆了摆手,端起茶杯不再理会。
端杯送客!黄浩这个礼数还是懂的,也明白自己说的好听被放假在家休养,实则是被变相的革职。他心慌慌差点泪两行,不甘心地呼喊着“大人”。
刘豫懒得再看这厮一眼,冷哼一声,起身甩袖离去。几个膀大腰圆的衙役拦住黄浩架着他往外走。
与此同时,孙新从衙门出来已是临近黄昏,便直接回到府上。洗漱一番后,在书房接见等待多时的石秀和时迁,之前陪省院上官吃酒时便派人通知来。
“三郎,蓬莱府看着繁荣,实际上暗地里危机四伏……”孙新边跟两人喝着茶,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提及。重点凸出暗处的几只老鼠搞小动作。
石秀了解情况后,待孙新说完,放下茶杯,试探地问:“大人,把我们唤来,是想启动暗部刺杀?”
暗部,是石秀,时迁两人组建的情报机构的一个部门。挑选有武艺傍身,身手不错的好手组建而成。大概只有二十来人,专门负责执行刺杀等行动。
“石秀哥哥,何必这么麻烦?”时迁挺起瘦弱的胸膛,嘿嘿坏笑:“大人,这是简单,不需要启动暗部。我夜间潜入他们家里,随便做点手脚弄死他们。”
“不可,蓬莱府需要稳定,暂时不能以雷霆之势剿灭。”孙新听到两人的话不由脸皮抽搐,他倒是想一劳永逸的,可是身在官场,要顾全大局。
挥手让两人靠近过来,孙新小声说着自己的计划:“来,把你们叫来,是有任务分派,慢慢炮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