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这赵明诚突然跑来会不会因为易安姐姐的事儿?”顾安见自己姐夫也有些惊讶赶忙说出看法。脸上神情古怪,越看越像是你抢人家婆娘。
“不会!”孙新笃定地摇头。
随着与李清照情投意合,逐渐了解了不少秘辛。赵明诚巴不得结发妻子滚蛋,可以排除因为此事而来。那就只剩为了他的仕途,被刘豫踢了皮球?
孙新摸着下巴思索,无意间看到自家小舅子脸上的表情,顿时一瞪眼:“我靠,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是那种人吗?你姐姐在身边,日子还过不过啦?”
顾安被说得连连缩脖子,不敢吱声。
“对了,赵兄人在何处?”孙新没好气地问。
顾安挤出个笑脸:“姐夫,正在会客厅由萧先生招待。”
“哼,嘻皮笑脸,讨打!”孙新嘴上这么说,扬起手拍了拍小舅子的脑袋,缰绳丢给他,大步迈入府中。
“吕哥,郭哥,兄弟们,快随我来。”孙新走后,顾安精神抖擞成了条龙,腆着笑脸喊哥,热情招呼众人去后院,众人见小伙子这般活泼莞尔一笑。
就在众人走后不久,顾大嫂和孙二娘等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府,看来,无论在哪购物都是女人的天性。
再说孙新急匆匆来到内宅,简单嘱咐在院子里举石墩子的弟子高宠小心。在丫鬟的服侍下,把铁甲卸掉后。来不及沐浴更衣。穿着官服便出了门。
他流星大步地穿梭在府中,不多时,便到了会议厅。未踏入便听到里面出来探讨诗词歌赋的说笑声。正是萧让与赵明诚比邻而坐,品茗说笑闲聊。
圣手书生萧让那是个读书人,满腹经纶,书法识字精通。赵明诚也是这方面行家,共同话题颇多。
“哎呀,赵兄,小弟来迟了,还望见谅。”两人说笑间,外面响起歉意地笑声,接着只见孙新小跑而来。
萧让赶忙起身,说了声“大人”。
“不不,重光,是我贸然来访。”赵明诚满脸歉意。
“德甫兄,说得哪里话?您能来,小弟高兴都来不及。”孙新不以为意地大笑,与赵明诚见礼寒暄。
“大人,家中有事,先行告辞。”萧让笑着上前请示。
“先生,劳烦你了。”孙新笑着点头。
“呵呵呵,这是属下分内之事。”萧让笑着摆手,拱手作别。他作为孙新的幕僚,自提辖司诸事步入正轨之后清闲,近来协助处理府上事宜,如应酬那些登门拜访的客人,又如眼下的接待赵明诚。
萧让走后,孙新开门见山地问:“兄长,可是遇到难处?”
“重光,我来是有事相求啊!”赵明诚踌躇片刻叹气。
“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孙新见状,眼里精光一闪,说了声。便拉着赵明诚,把他请进了内院书房。分宾主落座,自有丫鬟送上茶水,退下时关上门。
“好茶!”赵明诚抿了口茶,赞道。
“兄长要是喜欢,回头送你几斤。”孙新哈哈一笑。书房里两个人喝了会茶,说了几句没营养的废话。
赵明诚把茶杯放下后,看着孙新,满脸郑重地说:“重光,我常年在外奔波仕途无果,郁郁不得志。得知是蔡太师没有首肯,无人敢举荐,吏部不敢启用。”
老子就知道你为这个而来!孙新脸色平静,心里却嘀咕着。自顾自地喝着茶没有打断,静静倾听。
“我与彦游兄探讨过,想要解决就只能从太师那里入手。只要他开心,同意了,愚兄仕途才有着落。”赵明诚很实诚,越说眼里的神采越盛,看着孙新略带祈求:“重光,听说过段时间你便要去东京汴梁城给蔡太师贺寿。不知能否为愚兄美言几句?”
“我人微言轻,兄长为何不找刘大人引荐?”孙新早猜到会是这样,脸上有些为难,看着赵明诚反问。
赵明诚显然是有备而来,听到询问,立刻回应:“有的,到时我会准备一份礼物,拿着彦游兄的引荐信登门拜访。再有重光你当面美言,兄弟你可是太师眼里的红人。多番撮合之下,此事必成。”
“若是这样,那便没问题。”孙新见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自己根本无法拒绝,只能点头应承下来。随即补充说道:“兄长,到时你要谦逊,可不要表现得太过急切,要是我在场,那看我的眼色行事。”
“好,一切全听重光的。”赵明诚想也没想,便点头应是。脸上笑容难得的舒心,显然对此行期待。
“对了,德甫兄,还有一件事!”孙新见对方有所求自己同意下来,要冒风险怎么着也要收点好处。
他眼珠子一转,一拍脑袋:“前段时间我奉命前往东平府做客。中途已把家书送到嫂夫人手上。返程的时候少夫人一同乘船归来,想来蓬莱府寻你……”
“啊~,易…易安来…来了?”赵明诚脸上的笑容僵硬住了,打了个哆嗦失声惊呼,打断孙新的话。
孙新见对方听到女人的名字时吓成这样,心里唏嘘“这得是多怕”。装作没有看到对方表情连连点头:“没错,她已经来了,可是当时你离开了蓬莱府。我几个婆娘邀请她在府上暂住,游山玩水。不过嘛,既然兄长来了,那便与嫂夫人同回青州。”
“哎,重光,你……”赵明诚呆呆地看着孙新叹气:“兄弟,你如何不知我的处境?愚兄心中之苦闷?结婚十多年无子嗣,易安她才华横溢,力压当世读书人。这么多年来,外人只知她而不知我。”
赵明诚仿佛陷入回忆之中,说着自己夫人的缺点:“尤其是她年纪大了,脾气越发暴躁。爱赌博,又嗜酒,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有时候三天两头吵架,甚至动手。不像曾经那般,越发像个泼妇……”
“兄长,你这样就不对了!”孙新脸色一板,沉声道:“钱财,官位乃身外之物,只有妻子是自己的。喜欢一个人就得接受她的缺点,而不是牢骚。若是你不喜欢便休了她,这样各自单身,你可再娶,她可再嫁,不必冷战,不必搞成这样子。”
赵明诚一副你以为我不想的表情,满脸苦涩地笑:“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若是寻常人家,一纸休书便可罢了。可易安娘家颇有势力,她又不肯轻易妥协。我要敢写下休书,易安便敢拿刀跟我玩命。”
“嫂夫人看着柔柔弱弱,的确是一个悍妇。”孙新听着赵明诚的话,又想到李清照曼妙的身段和狂野不羁的举动,心里不由得一荡,忍不住地附和。
赵明诚无奈叹气,上下打量孙新半晌,以托付的语气说:“重光,愚兄再拜托你一件事,挽留易安住在你府上,想住多久住多久,别让她回到青州。”
“哎,这如何使得?于礼说不过去!”孙新连连摇头。
赵明诚见他不愿有些急了:“兄弟,你说我说来。易安不在,愚兄仕途有望,若在,怕是无疾而终。再说了,兄弟你年轻英俊,作风硬朗,乃是豪杰。易安她最欣赏你这种,若是成了,岂不良配?”
孙新脸色大变,恼怒地看着赵明诚,喝斥:“德甫兄,胡闹,嫂夫人可是你妻子,又如何这般视之?你再这般胡言乱语,你我兄弟就做到头了。”
赵明诚没有恼怒,反而满脸苦涩,自嘲地一笑:“重光,我和易安之间感情淡薄,夫妻名分形同虚设。你说得对,这般过着不如一拍两散,双方都好,互不相欠。你帮帮老哥,留她住上一年半载。”
“德甫兄,你的遭遇小弟明白,挽留嫂夫人住下不难。”孙新见赵明诚主动提出,稳住情绪后说道:“能帮兄弟一定帮,可是她终究要回到青州。想要彻底解决此事,不影响你仕途,只有一个办法。”
“哦,什么办法?”
“哎,你先写下休书。嫂夫人住几个月,到那时……”孙新拉着赵明诚坐下,边喝茶边说起休妻之事,相助赵明诚,也彻底斩断李清照身上的枷锁。
浑然不觉书房外面悄然站着一道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