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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新闭目养神片刻后,睁开眼,开始侃侃而谈:“海贼贪婪无厌,又睚眦必报。仅仅半个月便做出了莱州惨剧,密州袭击,明显是一种报复性的手段。犹如是对我们示威,可见但凡有机会绝不放过。”

“对啊!的确是在挑衅。”宗泽眼前一亮,呢喃着。刘豫不甘示弱,点头称赞“嗯!重光所言甚是”!

孙新稍微停顿片刻后,继续分析当前形势:“密州村镇遇袭,伤亡不过百。海贼却留下了三四百。鬼脸海盗团吃了个大亏,无功而返。海贼士气低落是必然的,匪首朱凌心中也很憋屈,无能狂怒。

我猜他除了用铁血手段镇压内部外,为了提升士气多半会再次劫掠沿海村坊,做一票买卖稳定军心。这也是我们的机会,一举将他们剿灭的机会。”

“嗯,这方法可行。”宗泽止不住地点头,随即又皱眉。见孙新端起茶杯止住话茬,立刻表明看法:“重光,这伙海贼狡猾异常,每次行动都是匪首临时决定。他们何时会来?又会在哪里劫掠?来多少人等我们都不知道,设下埋伏圈…颇有难度。”

其实老头本来是想说几乎不可能,说颇有难度算是给面子了。没有把话说死,盯着孙新想看他有何良策。孙立,刘豫两人模样也相差无几。设下埋伏圈,他们之前也考虑过,可各种因素难以掌控。

“不不不,不要陷入思维误区!”孙新连连摇头,看向三人:“说了主动出击,岂能等待别人来劫?海贼来我们不知道,可我们不用费力去想这些。不等他们来,我们就可以主动送上门去让他抢。”

“哦,你是说在海上?”宗泽愣了愣,恍然大悟。他想到孙新所说的办法,在海上引蛇出洞剿灭之。孙立是第二个想明白,其实跟陆地上引诱差不多。

果然,孙新笑得有些狡诈:“我料定海贼肯定有消息来源。他们不是要做一票买卖来提升士气。到时我故意派出诱饵引蛇出洞,再设下埋伏围剿。那样只要海贼上钩,末将绝对能一举铲除祸患。”

孙新说到这里,并没有再往下说,这的确是他的计划。只是如何使商队不露出破绽,如何在空旷的海面上设立伏兵,每队派多少人等问题都要完善。

只是事情关乎他晋升资本,此处又不是说话之地。他不打算在这里说,避免隔墙有耳,走漏了风声。要是被海贼得知,别说两个月,两年都难剿灭。

刘豫知道大概计划也没有多问,直接鼎力支持:“好,重光,你需要什么尽管去府库调用,各衙门各部会全力配合协助。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海贼。”

“是,末将此不负期望。”孙新猛地起身,铿锵回应。

“那你何时率领队伍出海剿匪?”刘豫又问。

“越快越好,随时。”孙新想了想,神色肃然地说。

“好。”刘豫取来纸笔要写批条,孙新上前研墨,突然问道:“大人,近期可有商队往金国,高丽国贸易?”

“嗯,那自然是有,本府钱家,听说最近几天吧!”刘豫铺好纸张,拿笔沾饱墨汁,边书写边回应,又好奇地问道:“你问这个与计划有关?”

“拜访一下,假的,终究有破绽。”孙新笑了笑点头。

宗泽人老成精,自然是看出孙新的用意,主动开口:“重光,老夫与钱家主关系不错,可以劝说。”

“那有劳通判大人,我正好前往军营调度。”孙新连连感谢,又补充说道:“托您老带句话,只要钱家相助配合。捎带我们一程,以后必当有厚报。”

“其实没必要这般,钱老头还是明事理的。”宗泽笑着摇了摇头:“海贼带来的威胁对钱家颇有影响,比谁都恨海贼,官府剿匪,肯定会鼎力支持。”

孙新也知道钱家窘境,却笑着摇头:“老爷子,一码归一码,他们家商队相助也冒风险,相助官府剿匪。成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人情世故不能少。”

“重光这话说得不错!”刘豫写完字贴,放下毛笔。对孙新的话颇为赞同,意味深长地看着宗泽。

宗老头懒得搭理他,笑着应承下来:“那好吧,话我会带到!”

“重光,快坐。”刘豫请孙新坐下,继续谈论着局势。相比海贼这个心腹大患,其他事情多是布防问题。如治下三个县拥有多少兵力驻扎,哪个指挥负责,以及巡逻队抓到的海贼了解到的信息等。

只是除了海贼并未挪动老巢及其岛屿的地貌有用外。其他如海贼望海时间,岛上各处防御点等等。由于鬼脸海盗团首领狡诈多端,驻守各处人员随时变动,海面岗哨也没有规律可言,信息等同无用。

而且自从这伙海贼屡次出没袭击,影响是巨大的。使得商队人心惶惶,许多以往热情奔赴沿海做买卖的队伍处在观望阶段,来不及的商队减少三成。可不要少了这三成,给蓬莱府带来很大的影响。

各地渔民手中各种干海货无人问津,外地货物短缺。城里流动人口减少,酒楼茶肆等普遍多少受到影响。从而令蓬莱府整体经济受到影响,税收下滑。短期间还好,长时间说不定朝廷会来问责。

另外海贼闹得凶,牵扯州府太多的精力。蓬莱府内部有些事情顾不上。表面上都没有什么犯罪现象,暗地里如各地私商团伙云集,私盐贩子猖獗……

几人聊了一会,一致认为海贼必须要剿灭。一旦等海贼团势力膨胀,受难者不仅仅沿海各个村镇。刘豫在乎的是捞钱和前程,对剿匪没有保留的支持,把签名盖章的公文交给孙新,不忘嘱托:“重光啊,剿匪迫在眉睫,所需军备物资尽管调用。平海军水师那边早已得到通知,你过去掌管。”

“是,末将毕竟铲除海贼,还我蓬莱府朗朗乾坤。”这个时候,孙新昂首挺身而出,大声吼叫。

“好,若是功成,我为你请功!”

……

事态紧急,确定方案后,便立刻执行!

宗泽要去钱家拜访,找好友钱家主,匆匆离去。孙立也要挑选一批心腹精锐,跟随出海剿匪混军功。

临行前,孙新特意说了声:“大人,我先告辞。等去了提辖司,城西大营安排,回头去府上拜访。还有一些私人事情向您汇报,且先等待片刻呀!”

“哈哈哈,不急。”刘豫拉着孙新,笑容和蔼可亲:“重光,前段时间朝廷天使来了。朝廷的奖励也来了。领取装备时,别忘了去仓曹领取。对了,朝廷天使就在蓬莱阁住下,有空前去拜会一二。”

“是!”孙新笑着点头,又跟刘豫闲聊几句,便告辞离去。先是会合郭盛等亲兵,并派人分别前往孙府,提辖司喊人,城西大营,刁鱼寨传达命令。

接着,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仓曹官吏,出示刘豫,宗泽联名签署的公文,调动自己需要的军备物资。

谁不认识他这位能征善战的都监?

大小官吏客客气气,或是谄笑拍马,无人敢使绊子。放炮,由于数量惊人,主事人李仓曹赶来行礼。走在前面侧身相陪,引领孙新一行人前往府库。

这位李曹官见识过孙都监的手段,一路上察言观色,说话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忤逆,生怕惹怒。

一行人来到府库之外。

孙新见老小子双目发直,一副老师讲课时神游天外的模样,眼珠子一转,于是快走两步,拍了拍李曹官的肩膀:“对了,李老哥,朝廷的赏赐,上个月和这个月的俸禄给我准备好,连带着装备运走。”

“是是是……都监放心,下官照办。”李曹官想着事,被人冷不丁地拍肩膀,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见到孙新板着脸说正事,忙不迭地点头回应。

随后他颤抖着手掏出一串钥匙,打开甲丈库的大门。吆喝几个衙役推开大门,引领孙新一行人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