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肉眼凡胎的唐三藏,与孙猴子来到了高老庄。这高老庄有个大户高老太公,生了个如花似玉……”
临近黄昏,众人吃饱喝足后,又在三个女人的强烈要求下。孙新挨不过央求,只能继续讲着西游记第十八回。“观音院唐僧遇难,高老庄悟空降魔”的下半阙。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绘声绘色。
顾大嫂,扈三娘,孙二娘听得津津有味,惊呼连连。尤其是猪八戒背媳妇,满手摸到猴毛惹得三女笑个不停。扈三娘更是直呼“猪猪登场,八戒来了”。
直到这一回讲完,取经团队就差一个沙悟净还没有到位。
“好了,也快天黑了,等以后再讲,故事要慢慢听。”孙新见夫人还饶有兴致的模样,忙摆手抢先说。或者是幅度过大,怀里的家书露出大半来。
“咦,郎君,你怀里这是什么?”扈三娘眼疾手快,小蛮腰一扭伸手夺过,一看,封面上写着一行大字:“年关告妻易安之家书,夫君,明诚敬上”。
扈三娘轻声呢喃,随即皱眉,疑惑地看着孙新:“不对啊,郎君,从言谈之间,那赵学士对自家妻子颇有怨言,按理来说,是不会专门写家书的。”
“是啊,我家三娘总算聪明了一回!”孙新促狭地笑道。立刻让扈三娘脸色变冷,气哼哼地说道:“怎么地?都监大人,我们在你眼中就很笨呗?”
“哼,是不是这样啊?”顾大嫂和孙二娘纷纷变脸。
“你们听错了,谁说我家三娘子笨,我打不死他。”孙新感慨扈三娘学坏了,立刻自打脸的改口。随即握住三娘的小手轻轻用力,把她拉入自己怀里。女人还有些气呼呼地扭动,起身不得做罢。
“哼,回答之前的问题?”扈三娘坐在孙新大腿之上,冷冷地举着信件问,却亲密地搂着他的脖子。
“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不是即刻启程前往东平府?”孙新搂住女人的纤腰手却不老实,并将之前在书房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跟三位夫人说来。
顾大嫂最了解自家男人,越想越不对劲,琢磨一下试探地问:“咱们顺道送家书,你莫不是打坏主意?”
“老实交代,你个坏蛋,心里是不是算计着什么?”扈三娘握住男人乱摸的大手,恶狠狠地逼问。孙二娘也没有好脸色,冷着脸斜着眼看着孙新。现在她算是切身体会,这个男人果然是个大坏蛋。
“夫人聪明伶俐,瞒不住!”孙新做出投降的表情,随即正色道:“德甫的夫人乃是本朝最有才华的女子,多有听闻过其名声,想借此去拜访探望。”
“你真的是拜访?”顾大嫂她们满脸不信。
“当然!”孙新理所当然地点头,脸色无丝毫异常。心里却有小九九,拜访只是其次,他主要是去看看千古才女姿色如何,接触看看是否有可乘之机。
赵明诚就是个渣男,历史上冷落发妻,抛弃妻子跑路。李清照独守空房多年,心灰意冷,晚年非常凄凉。他孙新作为穿越人士,也有能力扭转命运。若是才女貌美如花,他非常乐意伸出援手拉一把。这种事却不可能跟夫人说,否则后果非常严重。
顾大嫂舒展开的柳眉竖起,满脸狐疑地说:“不对,按照我对你的了解,起码是有好处才会行动。”
“哼,你盼我点好吧,我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吗?”孙新痛心疾首地看着发妻,义正严辞地表态:“我在官场也多曾听说,赵明诚家中颇有问题。一年到头至少大半年都在外面,从来不落家。
酒桌上你们也听到德甫兄之言,对夫人颇有怨气。大过年的还在外面不归家,让婆娘守在家里,连个问候都没得。我和二舅子顾林都觉得心寒。想想吧,多准备一些礼物,到时候说是赵兄托人带回。”
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听到这番话,不由得点点头。也是想到之前在酒桌上赵明诚的各种言论。眼前自动浮现,一个妇人过年孤零零在家的画面。
“德甫兄过年都不愿归家,可见佳人空守闺房之寂寞。”孙新也为李清照而不值,不自禁地感慨。又看着自家的三个女人,翻着白眼,狂撇嘴:“再看看你们,老爷无论忙到什么程度,都会回家陪你们。身在福中不知福,饱姐妹不知饿女饥。”
“你说什么?”顾大嫂她们听到前面的话很高兴,深以为然,可听到最后面面相觑,愣愣地看着孙新。明显是在问,“饱姐妹不知饿女饥”是什么鬼?
孙新没有解释的意思,凶巴巴地看着女人,催促:“老子整天粘着你们,却还被嫌弃,束手束脚。”
“哪有?我们是担心你身体……”
“我身体好得很。天色不早了,赶紧的麻溜的收拾好碗筷,洗漱一番,早早安歇去了,明天有的忙。”
这一刻,孙新吆五喝六,真的成为大爷!
顾大嫂,孙二娘,扈三娘嗔怪地翻着白眼,不跟他争论。手脚麻利,分工明确地迅速收拾掉碗盆……
无疑,夫妻几个正直年轻火旺,异性相吸,火花四溅。如干柴遇到烈火熊熊燃烧,又是三大女将战尉迟,一方单枪匹马,一方三人接力,好一阵厮杀……
只是这一回没有放纵,孙新倒是无所谓,顶多劳累些,奈何夫人坚决不允,折腾半宿便相拥而眠。
次日,孙新夫妇早早地起床,收拾东西,归纳礼品。准备礼尚往来去拜年,恭贺新年,人情是要还的。等到事情处理妥当后,便将启程赶往东平府。
大年初二,不适合登门拜访!
不过按照身份,送礼轻重来回礼,也是个不小的工程。毕竟前几天送礼的人太多了,少说两三百个。吕方,郭盛,顾林,顾安都被拉过来帮忙分类!
饶是如此,也快到中午时分才搞定!
恰好刘府派人来请赵明诚前往吃酒,派来了轿子。孙新知道刘大贪借此来给同窗好友指出条明路。因为昨天吃酒的时候,赵明诚对找源头一无所知。
果然,赵明诚从宿醉中醒来没多久,喝了醒酒汤,正吃着孙府丰盛的早膳,得知刘府派轿子来接。他自己也想找同窗刘豫诉说自己的苦衷恳求相助。
眼下自然是不会错过!
于是,赵明诚急匆匆地找到孙新夫妇,说着告辞:“重光,多谢贤夫妇盛情款待,刘大人那边来请……”
“德甫兄,何不多住几天?”孙新见他要走,好意挽留。
“哈哈哈,重光,彦游来请,我正好有事找他相商。”赵明诚笑着摆手,又说明轿子在门外等待。
“那你稍等!”孙新也不再坚持,打过招呼快速离去,回来的时候拎着一个包裹,边送赵明诚出府门,边将包裹塞到他怀里:“德甫兄,你出门在外,天气又冷,这件锦袍便赠与兄长御寒,望笑纳。”
“重光,我如何能收?”赵明诚满脸感动,执意不收。
孙新又把包裹塞到赵明诚怀里,故作恼怒地说道:“德甫兄,你这就见外了,一件袍子,何足道哉?咱们相识就是有缘,你拒绝,便是看不起我孙重光。”
“不不不,重光误会了,愚兄只能愧领了。”话说到这份上,赵明诚只能苦笑着收下,再三感谢云云。
孙新把赵明诚送上,又送了一段路,这才回到府上。
“哎,又是无功而返。”轿子内,赵明诚无语凝噎。没有得到孙新明确的表态,他心中还是有些失落的。把怀里的包裹放到旁边,突然听到碰撞声。
赵明诚觉得不对,又拿起包裹沉甸甸的分量十足。赶忙打开一看,一件用料讲究,做工精细的袍子,里面是几锭银子,少说百两,还有一封书信。
“这这……,”赵明诚有些感动了,颤抖着手拿起书信拆开,看着上面略有些潦草的字迹,轻声呢喃着。
“德甫兄,我是个武官,人微言轻,又没靠山,虽然很想帮你,但有心无力。我会尝试着从另外一条路上来减轻你的负担,或许运气好了,时来运转。这些银子你收好,手头上有钱,心里踏实……”
书信并不长,寥寥数行字,赵明诚看得心头感动,眼眶湿润,双手不停地颤抖,呢喃着“重光”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