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和沐加雯走进去时,两张圆桌坐着的高中同学都扭头看过来。
气氛颇有些微妙。
简东扬手跟沐加雯打招呼,去年一块参加过物理竞赛,彼此间也算很熟了。
这边他们六个坐一桌,隔壁加上邓桃也是六个人,基本是一中原五班和六班的,都在京都上学,有一个还跟简东一样在理工大。
除了简东,其他五人脸色都有点不自然。
因为在朱震他们几个来之前,除了简东之外的四人还在问邓桃,江言和沐加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他俩去酒店找她了?
邓桃自然是矢口否认,称自己真的是看错了人。不过回答的时候有气无力,显得非常没精神。
有精神才怪,上午的比赛她在北城大学所有学生里垫底,成了倒数第一名!
分数出来后,带队老师还特意去找了她的画出来看,见她画的比平常差的多的多,就以为是紧张导致的,倒也没批评她,反而还安慰了她两句。
因为这个,原定明天中午大家要给她的送行宴,提前到了今晚,因为她想明天一早就离开京都回北城。
几人知道她考的不理想,有心想转移注意力,其中一个女生一开口就又提到了沐加雯和江言。
没办法,那两人现在在他们一中太火了,一个是高考的第一名,还是省状元;另一个听说一进大学就开始创业,会装电脑还创新,搞的红红火火的。
最关键的是,当初两人进一中就整天在一起,后来又一块考进京大,说他们没关系都没人信。
所以那天邓桃一说在酒店看到他们俩,首先就有人想到了那方面......
“虽然是进了京大,但这做法也太嚣张了吧?敢做不敢让人说?”
“就是,邓桃你别怕,反正你明天就走了,管他们找你说什么?”
邓桃情绪低落,想到这次自己比赛没发挥好,确实也跟沐加雯有关系,就没吭声。
也就是这时,有人一扭头冷不丁惊呼出声,然后所有人齐齐扭头向后看。
除了简东,其他五人的脸色都极其不好看。其中一人不悦道,“朱震,朱锦,余航,你们什么意思?偷听别人讲话很好玩?”
“偷听?”朱锦冷笑,“这是讲别人坏话被抓包,心虚了?”
朱震径直走过去,在他们旁边的圆桌旁站定,拍了拍,“我们早订好了这一桌,很抱歉,不知道你们在这儿,如果知道,我们肯定换一家,毕竟,吃饭也是需要胃口的。”
坐在邓桃身边的女生愤怒道,“朱震你什么意思?看见我们没胃口?那你们还在这儿干什么?走啊!”
“饭店你家的?”
女生哑口无言,不吭声了。
朱锦坐下后,看着邓桃很认真的问道,“邓桃,我很想知道,沐加雯到底哪里招惹到你了?为什么从她进一中,到现在,你随时随地都要给她找点事呢?”
邓桃脸色很难看,低声道,“我没有。”
“没有你就大大方方的说实话不完了,遮遮掩掩的干什么?沐加雯和江言去酒店是给她老师订房间,你直接说不完了?又是遇到,又是看错了,你到底是在澄清,还是在误导别人?”
朱锦这番话说完,他们一桌的人都看着邓桃,有错愕也有不解。
余航侧头看了朱锦一眼,坐下没吭声。
好一会之后才有人小声开口,“不是,沐加雯,和宋加雯,是同一个人?”
朱锦冲说话的那名男生展颜一笑,“对,同一个人,她妈妈把她的姓改成了和她一样,知道她妈妈是谁吗?邓桃,你知道的,对吧?”
邓桃脸上青白交加,异常难看。
“着名的国画大师沐沉烟,就是她妈妈。云州书画协会会长宋清平是她老师,那天她和江言去酒店就是给宋会长订房的。邓桃,你也住那家酒店,是不是早就碰到过宋会长了?”
“我以前听徐妍说,你的画也经常被宋会长指导,那你跟宋会长应该很熟啊,怎么会不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
邓桃神色晦暗,她抬头看向朱锦,一字一句道,“我不知道!”
有人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没必要再提了。”
余航对朱震道,“你他妈怎么一回事?难得请次客,还放在这儿,真是晦气!”
隔壁一桌的人面色僵住。
也就是这时,江言和沐加雯走了进来。
相隔差不多一年没见,有人发现沐加雯更加漂亮了。
一头乌发披在脑后,衬托的皮肤更加白的发光,双眸依旧漆黑如墨,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眉型如画,睫毛卷翘,鼻梁高挺,嘴唇粉嫩饱满……
六班的几个男生隐晦的暼了眼江言,这孙子,真他妈走了狗屎运,这是早就瞧好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又有人想到刚才朱锦说的沐加雯亲生母亲的身份,更酸了!
不过到底是学生,都不到二十岁,有时候想法也是真简单,吃着饭时,就有六班的男生端着啤酒过来找江言和沐加雯道歉。
江言倒也给对方面子,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道,“我是男生倒是无所谓,但是对女生来说,有时候这种流言是致命的。希望大家以后说话做事能多过过脑子,谨慎些,不要人云亦云,也不要轻易被别人当枪使。”
这个“别人”指的是谁,在座的心知肚明!
江言又不是上帝,没有轻易原谅人的好习惯。
这顿饭六班五班的几人吃的各怀心思,邓桃几乎一口都没动。
随后的几天,云州市一中的同学几乎都知道了宋加雯如今叫沐加雯,她的画在她母亲沐大师的画廊卖两万一幅......
周六早饭后,宋清平和黄凯下楼退房,正好遇到了同样在办理退房手续的邓家父女。
双方没有打招呼,等出门时,沐沉烟的车正好到酒店门口。
母女俩下车招呼宋清平两人上车。
等他们离开,车辆汇入车流不见踪影,邓父才沉沉叹了一口气,他跟宋清平这个书画协会会长,算是彻底撕破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