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北,我必须先声明一下,我很爱你!”谷穗安先发制人,牢牢把握制高点。
“爱我你还冷落我这么久?”
“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孩子那么小,又是我辛苦生出来的,我肯定会特别关注。对不起嘛!我以后一定多注意。”
谷穗安知道,周顾北突然爆发一定是忍了很久,她语气带着讨好和撒娇,“以后孩子们再大些,我就多陪陪你,好不好?”
看她这么认真道歉,周顾北反倒先愧疚起来,自责自己不该生气,“媳妇,我今晚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没关系,你不用道歉。”谷穗安制止他,“周顾北,我很开心,这些事情你没有闷在心里,而是直接说出来。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沟通、解决问题。”
谷穗安对于如何经营夫妻关系,了解不多,她和周顾北相处全凭本能。但她知道,有效沟通,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
“媳妇,你真好!我听战友们吐槽,他们媳妇会无理取闹。但你不会,你跟我讲道理,我说的对你也会听。”
“当然,夫妻本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支持,我们家谁讲道理就听谁的。”
谷穗安捏捏他手臂,语重心长道,“咱们都是第一次结婚,只能在日常相处中摸索经验,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都要多包涵。”
周顾北把人抱更紧,“安安,我真的很爱你,我知道不应该跟孩子争风吃醋,可我就想让你多看我几眼。”
“嗯,之前是我做得不对,你照顾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我却没能照顾到你情绪。我以后对你和孩子肯定一视同仁。”
谷穗安保证之后问他,“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嗯!安安,只要你爱我,就能给我无限力量。”
哄人哄到底,谷穗安大方示爱,“嗯,周顾北,我爱你!”
周顾北笑了,过一会儿又扭扭捏捏开口,“安安,我必须跟你坦白。”
“什么?”
“我很爱孩子,是因为她们是我和你的孩子,我还是最爱你。”
谷穗安没生气,她能理解这种选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就像程绍昀,谷穗安知道爸爸很爱她,但如果一定要比较,程绍昀一定最爱谷清风。
她只问他,“那你这些爱,足以让你做一个好父亲吗?”
“当然!”周顾北斩钉截铁道。
“那就好!周先生,爸爸这个角色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希望继续保持。”
出空间以后,孩子们都在沉睡。
光听着她们轻轻地呼吸声,就觉得世界特别美好。
谷穗安和周顾北对视一眼,蹑手蹑脚上床。
周顾北长臂一伸,把人捞到怀里,亲亲她头顶,“媳妇晚安!”
谷穗安想起他之前的抱怨,抬头主动亲他,“老公晚安!”
黑暗中,两人嘴角翘起,经过周顾北晚上这一闹,明显能感觉到感情好了很多。
周顾北半夜起来给孩子喂奶,换尿布。
洗完手回来,看着谷穗安睡颜发呆。
仔细算下来,他们认识还不到两年,但已经一起经历过许多。
周顾北当兵这些年,见过太多生离死别。
早上一起出任务的战友,可能下午就回不来了。留给家庭和孩子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哀思。
原本,他打定主意不结婚。
没想到后来遇到谷穗安,那一摔,直接摔到他心尖上。
他们职业同样危险,周顾北才有勇气,和她组建家庭。
一直以来,离不开的那个人是他,患得患失的人也是他。
谷穗安自信、张扬、勇敢、坚定,集美貌、才华、实力于一身。
她很强大,强大到丝毫不在乎世俗眼光。
周顾北敢说,只要有人让她不高兴,她会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婚姻也好、爱情也好,都不能束缚住她。
周顾北把人抱在怀里轻声问,“多爱我一点好不好?”
谷穗安被他动作吵醒,迷迷糊糊嘟囔一句,“嗯……”
哪怕这只是谷穗安呓语,语气更像是疑问,但周顾北笑了,“就当你答应了!”
出发前,谷穗安抱着一大两小猛亲。
姐妹俩一直呵呵笑,以为妈妈在跟她们玩游戏。
周顾北轻嗤一声,“不懂事真好,都不知道妈妈是说再见呢!”
他继续搞怪,“就让我一人承受这离别之苦吧!”
谷穗安转身抱住他,嗔怪道,“德行!”
周顾北今天刚好休息,开车把人送到车站,谷穗安没让他下车。
“离别吻,我走了,拜拜!”谷穗安挥挥手头也不回离开。
周顾北盯着她背影嘟囔,“真潇洒,头都不回……”
上车之后,和外贸部的人汇合。
去得都是领导干部,大家订的全是卧铺车票。
神秘东方厂长,还有卫生巾厂王兰、赵志和都在此行队伍里。
半截车厢都是参加广交会的人,谷穗安一路走过去,不停和认识的人打招呼。
寒暄好久,终于到自己位置上。
谷穗安是第一次参加,路上张煜小声跟她解释情况。
“神秘东方和安心牌,虽然都是外贸部牵头才建成的,但他们本人要负责展销。我们可以偶尔过去帮忙,更多的还是维护场馆秩序。不能我们大包大揽,他们坐享其成。”
“神秘东方第一次参加广交会那会儿,我记得是李部长一直忙前忙后。”
“那次情况特殊,先有订单后建的工厂,前期只有临时组建的小作坊。”
谷穗安懂了,现在都是国营单位,计划经济,外贸部要调度全场。
“会场乱吗?会不会有人故意闹事。”
“不会,有安保人员维持秩序。不过那群外国人,都猴精猴精的。”
“资本家嘛!利益当先。”
一天,车厢另一边传来大阵仗。
原来是车子经过海市,上来一群外国人,看样子,也是去参加广交会。
他们仗着语言不通,声音很放肆。
“天呐,我真不敢想,有一天会坐这么破旧的火车,这里味道也太难闻了。”
“科尔,你来这么久还没习惯吗?这里的人,浑身散发着,下层社会独有的味道。”
谷穗安拳头硬了,起身往那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