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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白梧桐百思不得其解,费好大功夫才抓到的人这么轻松就给放了。
方才在赵明轩面前她不敢多嘴,现在她越想越不明白。
历经多时才将何落尘一行人抓获,如今说放就放跟儿戏似的。
秦麟皓被突然爆发的她唬住,“夫人冷静些,陛下有陛下的道理。”
“不行,我得去请教请教。”
他闻之,抬手拉住正要出门的白梧桐,直言:“岳丈大人也累一天了,你明天再问不迟的。”
夫妻之间,就算她的话不完整秦麟皓也知道意思。
“那…”
“依我看顺其自然最好,有的事在结束才会看清。”
她不语,天子之命臣子必遵,可惜委屈了苏家的小丫头。
不知冬玲是否苏醒,我当时能够确认她头骨无碍 只是遭受了撞击。按照当时的情况,她不两日便会醒来,为何会持续昏迷?
在我们到达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良久过后,白梧桐耷拉着双肩:“已经结束了,我得抽空去向慕国国君致谢。”
“又要去慕国?”秦麟皓抬起头来,放下文书。
“当然啦,不过要先向陛下申请才是。”
魏慕帮了轩国大忙,赵明轩定会有所表示,白梧桐自然要去。
“这次不能带寒羲。”
“你放心好了,公事和生活我分的清。”
办事又不是玩乐,她领女儿去那不是闲着没事找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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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真要放何落尘?”
赵溪安不明白,单凭何落尘一面之词就放掉他未免太过草率。
“溪安你长大了,敢质疑朕的抉择了?”
赵明轩没变脸色,赵溪安却乱了方寸:“父皇息怒,孩儿愚钝 不明白为何放他们走。”
他不及哥哥姐姐聪慧,胆量甚至不如最小的妹妹。
“朕自有判决,放走他并非武断。 ”
处理探子本不用多想,可墨韵供出的物件让他不得不深思熟虑。
翎国人极度狡猾,以兵走险招闻名。这点果真名不虚传,我不能拿轩国的命运去赌。
“溪安,你明日出宫,替朕请一个人。”
递给赵溪安的纸上三字显赫。
“《药经》的着作者张先生!”他先是一惊,后忧上心头。
张先生家喻户晓,怕是不会听他这个小辈所言。
“父皇。”
人未到声先来,整个宫里敢如此的唯有赵妙婠。
她止步行礼,随后站于赵溪安身旁。
“此次不如让女儿前去,我还从未见过有绝世神医之名的张先生呢。”
“婉儿,你考试在即,这次让你哥去。”
“哎呀父皇,您知道我向来不喜那些,考试不是为难我吗?”
文人爱好赵妙婠基本通通不爱,可身为公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学。
赵明轩对小女儿宠爱有加,但并不会放纵不管,“妙婠可知你的字为何意?”
“父皇,您问过太多次了,婉的含义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生来傲气,老师与父皇便给她取字“婉”望她日后温顺、柔和、不露锋芒。
可惜赵妙婠逆反心理强,婉字存在与否皆不影响她的性子。
“既然清楚就该明白,此事非溪安不可。”
“那好吧。”反正我来的目的不是这个,“不过父皇,您为何要放何落尘回乡?”
消息早早就传到她所住的安平宫。
赵明轩看着他们兄妹两人,道:“了不得啊,朕的孩子一个个轮着来质问朕。”
“不是的…”她正要解释却瞧见赵溪安制止的眼神,于是改口:“父皇息怒,妙婠唐突了。”
赵明轩以疲劳为由,让他们二人退下。
赵妙婠满腔话被截堵在喉。
路上,她很不满:“赵溪安,你干嘛拦我?”
若不是他一句儿臣告退拉着她就出来了,她没准还能再说两句。
“你说话啊。”
见他只顾闷头走路,她加速来到其身前张开双臂挡在路中间。
“赵溪安!沉默不能解决问题。”
“小妹,你再说下去只怕会引得父皇龙颜大怒。”
龙凤双生胎,赵妙婠仅仅比赵溪安晚出世一炷香的时间。
儿时到现在,她印象中的赵溪安像是把“文弱”二字刻身上了。
她讨厌哥哥,以前她每天都要出面解决为难他的顽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姐姐。
“赵溪安你别自以为是了,你以为按照自己的方式就能避免所有麻烦吗?”他这般模样让赵妙婠怒气腾升。
她相信在自己软磨硬泡下,父亲定会展开缘由。
赵溪安垂眸躲开炽热的眼神:“父皇自有道理,做儿女的不该多问。”
“自作聪慧!”
他再次沉默让赵妙婠憋了一肚子气。
她干脆转身离去,步摇随气愤的步子有频率地摆动。
进安平宫,赵妙婠来到床前对着头枕哐哐砸拳。
发泄后她长舒闷气,平静下来思考暗探之事。
父皇不说,郗珏也不让我多问。
明日溜出宫问问白少将,她会跟我讲的。
“禀告公主殿下,郗珏求见。”
“不见!”赵妙婠脱口而出,“本殿下已经歇息,有事明日早些来说。”
“是。”
春茶转身来到郗珏身前告知:“公主殿下已经歇息,有事请明日再来。”
“劳烦你了,多谢。”
郗珏拱手告退,圣上想让他劝公主打消念头。
不久前他目睹了赵溪安和赵妙婠的争执,现在看来公主还在气头上。
赵妙婠眼珠打转思绪一缕接一缕。
明天郗珏定会跟着我前去,他一直不想让我过问暗探,我得想办法甩掉他。
嗯…就罚他在安平宫外站一个时辰!
她嘴里碎碎念道:“要顺利才好,要天时要地利要人和。”
-次日-
郗珏在赵妙婠必经之路上静候,瞧见公主的身影后,他装作巧遇上前行礼。
“郗珏拜见公主殿下。”
赵妙婠垂眸,没有开口让单膝跪地的他起身。
“昨日我未下指令,你为何现身?”
“属下有要事与公主相商。”
清脆的掌声骤然响起。
她收手,郗珏面部多了若隐若现的掌印。
“妄自现身,你是要造反吗?”她佯装动怒,“身为侍卫就应明白主人的命令比天大!”
他低头认错:“是属下逾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