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离开临安了?”
“公子,您这一会儿功夫已经问三遍了。”墨韵倒庆幸苏冬玲离开了,他也正好图个清净。
何落尘掏出一块玉佩,他轻抚上面的雕花,有些粗糙的指尖同玉一样冰凉。
天色阴沉,世间万物的色彩仿佛都连着变得暗沉。
冷风连起,他的青丝在风中凌乱,那如同利刃的风划过他的眉宇。
“走喽,该去干正事了。”
“您每次都这么说,最后不还是以玩收场?”
“以前我那叫劳逸结合,这次的话准算数。”
何落尘迈起轻快的步子,这让墨韵再次质疑起他的话。
——
“娘,慕国国君对您很是尊重呢!”
去慕国走这一番,秦寒羲增长了不少见识,她以前只知自己的母亲厉害,得到许多人的敬重,没想到的是一个国君见到白梧桐前后样子都是不同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他还是很守信的,特别是对我这个外人。”
这慕国的皇后温良贤淑、举止大度,想必安钧也能安心了。
“娘,我长大也要向您一样,成为一个能顶天立地的女子。”
秦寒羲稚嫩的声音和天真的语气让白梧桐不禁勾起嘴角,“一定会的,不过我们要先把功课做完,不然你爹爹又该罚我俩了。”
“有姑母在,爹不敢的。”
“你姑母还怕你爹爹呢,你若是不想连累秦姑母,就老老实实完成功课。”
秦寒羲打小算盘的声音在白梧桐脑瓜子里嗡嗡作响,震得她脑袋生疼,算盘珠子都差点崩她脸上。
“好吧。”秦寒羲的语气尽显无奈,像极了白梧桐儿时看见诗书的样子。
“这次回去你爹爹又要训我们了。”
“是训娘你,爹每次都是只训娘一个人,我是被祖母训。”
每次艾妤姝和秦麟皓都各自分工明确,训人动作几乎都如出一辙,白梧桐回到娘家还要被越清玉说的满身冷汗,白韦明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这次秦麟皓半个字都未提,白梧桐直接回娘家向越清玉说起此事,反正迟早都要提的。
“白梧桐,你那胆子可真是随着年龄一起增长啊!”
越清玉开口宛如晴天霹雳,白梧桐很是熟练的跪地、低头悉听。
还好没带寒羲来,不然就要看着我被训的狗血淋头了。
再说了,我的胆量从小到大都一样的完全随爹。
只不过现在的白韦明越发听越清玉的了,莫非物极必反?
“带着寒羲去慕国,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不是为娘说你,你也是当娘的人了,该稳重些了。”
“女儿知道,不过只是不想让寒羲的眼界只留在京城,外面的新鲜事物更值得她去探索。”
越清玉紧紧抓着戒尺,怒气直冲她的脑袋,“你的嘴皮子倒是越来越溜了。”
“岳母。”秦麟皓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三人之间,他行礼道:“小婿觉得梧桐的想法挺好的,要罚就罚小婿,毕竟这件事小婿是知情并赞同的。”
白梧桐懵了,这些她都当成家常便饭了自然是能应付过去的,他来说这些做什么?
“姑爷,我也要说说你了,你怎么能惯着她呢?”越清玉的怒气并没有因为秦麟皓的三言两语而消失,而是直接转移到了他身上,“寒羲还小,若是到了一定年龄我自不会说些什么,梧桐率直你不能跟着鲁莽啊。”
能忽略掉秦麟皓身上的官职直接开口教育的,除了圣上、秦家夫妇和那些官职比他高的前辈们外,估计也只有越清玉了,平日里连白韦明都要给秦麟皓几分薄面的。
完喽,他要站上半晌喽。
白梧桐非常清楚越清玉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停下嘴皮子的。
白韦明悄悄示意她可以起来了。
“白梧桐!谁让你起来了?”
戒尺毫不犹豫地敲在桌面,白梧桐还没站直身子就又迅速跪了回去,秦麟皓也被戒尺声和越清玉的气场给震慑到了。
他们两个可真不让我省心!
白梧桐在心底默念:凝月快来,江湖救急啊!
“夫人,段少将来了。”于元前来通报,段永志已在门外等候。
“请他进来。”越清玉这才收起戒尺。
白梧桐会意起身,示意秦麟皓跟她到一旁坐下。
他长叹一气,心情这才得以平复。
从小到大第一次挨训这么长时间,没在爹娘手下经历的,现如今岳母全补了回来。
夫人现在性子稳重了点,细想来儿时定是没少经历这些,一跪便跪这么久,还要挨戒尺…
“被吓傻了吧?”白梧桐发觉秦麟皓一直盯着她,便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
“没有。”
“梧桐,你们先去后园。”白韦明开口道。
“是。”
奇怪,爹爹和段永志有何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莫非不是军中事?
“夫人以后莫要再闯祸了,跪着可不好受。”
“这都是家常便饭。”白梧桐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了,“你呀打小便是佼佼者,没经历过这场面吧?”
“还真没有。”秦麟皓在家不见白梧桐,就知道她回白府来了,一进门便见到她跪在地上,“原本想为你开脱,结果属实没想到。”
“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儿时挨板子是避免不了的,夫君不用担心我。”若是没有严厉的管教,以白梧桐儿时的顽皮能把白府的天给翻了,“不过,你知情怎么不早说?害我坐立不安这么久。”
“爹和娘告诉我的,你又没同我商量。”好在秦麟皓也觉得带秦寒羲出去看看是件好事。
“我每次都想和你说的,可是你在忙,而且我是经过多重考虑才敢带寒羲去慕国的。”
“咱俩成亲多少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纵使我再忙,你说话的时候我都有空闲去听。”
白梧桐微微一怔,眼里豁然有光继而笑道:“秦大人真好,我请你吃糖葫芦。”
“还有米糕。”
“好好好,没问题。”
“话说,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