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白少将的话,大人偏要去,属下也拦不住,后来大人还将我撵了回来。” 听郑昌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告状。
“秦麟皓,我可不是傻子,你如实回答我,到底去南城门干什么?”白梧桐乌黑的眸子中透露着认真。
秦麟皓示意她靠近几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照做了。
我倒要听听你是因为何事!
他耳语道:“我想起了伽娄之案,那天你忍不住困意,睡时轻依我的肩头。”
唰!白梧桐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她迅速直起身子将头别了过去。
啧,他还记着呢!早知就应该养成熬夜的习惯。
“这便是白少将要的答案。”秦麟皓两眼盯着白梧桐的后侧脸,平日里凌厉的目光在此刻流露出些许柔情。
秦凝月看着他们不明所以,她哥到底说了些什么?
陆锦双手捧着包袱走了进来,道:“小姐,您要的东西。”
秦凝月拿起包袱放在了桌面上。
“梧桐姐,你瞧。”她解开包袱上的结,那对精美的护腕呈现在几人眼前。
白梧桐看向护腕那一刻,眼睛不自觉地睁大了,她一眼便看出了这是上好的材质。
“这是何人的?如此精致,倒像是圣上赏赐之物。”她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淡定道。
“梧桐姐你可真是长了一双慧眼,这是我哥找人为你定做的。”秦凝月看向秦麟皓,示意他往下说。
“你原先的那对护腕清洗时,你可以戴这对。”秦麟皓看着白梧桐那满是欢喜的脸,继续道,“圣上赏赐的好物有很多,正好这个可以用来做护腕。”
哎?我哥怎么说的和昨天不一样?
秦麟皓不是很想让白梧桐知道这是他精挑细选选出来,只要她喜欢就行。
“秦麟皓你当真要送我?”白梧桐觉着这对护腕都可以与白韦明手腕上的那对媲美了,这份礼太贵重了。
“当真,你一个少将,手腕不能没有东西护着,就当是我祝你检验成功的礼物。”他也想过白梧桐会因担心礼太贵重而不收的情况,“白府帮了秦府那么多,这礼反而显得轻了。”
“不,它很好、很贵重,我很喜欢。”白梧桐的眼睛像琉璃一般干净、纯粹,她所有的情绪都能通过眼睛表达出来,别人也都能感受得到。
“梧桐姐喜欢就好。”秦凝月不禁起佩服秦麟皓那高超的话术。
“你会骑马了吗?”白梧桐叮嘱过郑昌教秦麟皓骑马的,只不过,过程可能有些许艰辛。
秦麟皓的眉头渐渐低了下来,眼神飘忽不定,最后落在自己正轻轻敲击桌面的指尖上。
“不会。”他从口中挤出了这句话。
郑昌听到这话,开口道:“大人,您不是…”
“你不是前几日刚摔着嘛?!”秦凝月急忙打断了他,她哥好不容易隐瞒了这么长时间,可不能毁于郑昌的老实话。
秦麟皓怎么也没想到,秦凝月会这样圆这个谎!
“刚摔着?!”白梧桐不由得皱起眉头,现在的秦麟皓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也不像刚摔着的人。
“就是…夜晚没看清路,从、从台阶上摔了下去。”秦麟皓支支吾吾地说道,他不敢直视白梧桐,怕因此露了破绽。
“没大事就好。”她手拿茶杯,注视着茶中因动荡而起波纹,“郑昌,你方才想说什么?”
郑昌刚要开口,就看见秦凝月在拿一种极其凶恶的眼神瞪着他。
“没、没什么,属下也想说秦大人前几日刚摔着。”
他生怕自己说错话,秦凝月把他“活剥”了。
“知道你们担心,我也没打算今天教。”白梧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继续道:“过两日有了空闲,我会再来的。”
“那就辛苦白少将了。”秦麟皓又为她添上了一杯新茶。
白梧桐再次将茶饮尽,这次她护住了自己的茶杯,道:“别再添茶了,我该告辞了。”
“多留一会儿,下次见你,你就该绑发带了。”秦麟皓很少见到她穿裙戴簪的模样,身着圆领袍的她英姿飒爽;现在的她如同一个绝世佳人。
“哥,不如你给梧桐画幅画像?”秦凝月提议道,这样她哥就能天天看到梧桐姐了。
秦麟皓轻咬下唇,略显为难道:“我不会作画。”
他此话一出,秦凝月就无奈地闭上了嘴巴,谁让她的画根本拿不出手呢。
“你会作画也不行,外面雪愈下愈大,路滑难走,我得赶快回府了,告辞。”
白梧桐起身离去,秦麟皓跟在她身后,送她去门口。
“白少将。”路走到一半,他突然叫住了她。
白梧桐止住脚步,不明所以地转身看向他。
他伸手帮她戴好斗篷帽,轻声道:“雪大,小心着凉。”
她抬手摘下了一朵他青丝上的雪花,他浓淡适中的剑眉下,那双明亮的眼眸深邃又温柔。
“秦大人…谢谢。”她莞尔一笑,红色的斗篷仿佛在此刻变得黯淡了。
他们来到门口,白梧桐进入马车后,又掀起车帷,道:“你也要早些回府,小心染上风寒。”
“好,谨记白少将的话。”
目送她远去,他才转身回书房。
“少爷为何走了一半才给白小姐戴斗篷帽啊?”陆锦和秦凝月躲在亭子里,秦麟皓和白梧桐前脚刚出书房,她们后脚就赶到了这里,已经观察一路了。
陆锦想不明白,走了那么久,雪早就落到青丝上了。
“你不懂了吧,这叫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秦凝月自是知道他哥是怎么想的,很明显秦麟皓已经偏向白梧桐了。
从秦麟皓书上看到自己熟悉的诗句,秦凝月记得可是相当清楚。
“走啦,该赶回去了。”
秦凝月拉着陆锦急匆匆地跑回书房,待她处理好一切后,秦麟皓回来了。
“送走梧桐姐了?”她装作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手中还拿着刚沾好墨的毛笔。
“嗯。”他刚坐下拿起书,又想起一件事来,“郑昌,以后万不可向梧桐提及我会骑马的事。”
“是。”郑昌虽不明白为什么,但秦麟皓不说他也不多问,遵守命令才是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