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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渊冷淡看了苏玫一眼,没说什么,往叶舟病房走去。

然而,先进病房的厉渊并没有看到叶舟,他转头看向进来的聂修衍:“小舟人呢?”

聂修衍心头一紧,几步走到里面,病房里哪还有叶舟的影子。

跟进来的苏玫说:“刚刚不是还在床上?”

聂修衍对周远交代:“你去调医院的监控,我出去找她。”

聂修衍疾步走出病房,厉渊紧随其后。

周远瞪苏玫:“你不会真以为刺激小舟在出什么事,聂修衍还会娶你吧?”

苏玫黑着脸反问:“周先生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周远嗤之以鼻:“小舟是老太太一手养大的心头肉,要是她在出什么事,老太太不会原谅聂修衍,同样,你也没有进入聂家的可能性。不要觉得聂修衍真的能娶你,他的婚事从来由不得自己做主,不然你也不会躲起来七年了吧?”

周远的话,只说对了一半。

不管聂修衍多么坚定的要娶苏玫,阻碍都是巨大的,而苏玫也根本没想过要跟着一无所有的聂修衍。

但是,周远不知道的是,即便聂修衍完全掌控聂氏,她也不可能嫁给聂修衍,否则又怎会亲手发布聂修衍和叶舟结婚的消息呢?

她要的是维持现状,而不是嫁给聂修衍,或者让叶舟死,聂修衍短时间内无法给她妻子的身份。

聂修衍和厉渊两人把医院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叶舟,等周远那边调出监控,发现叶舟已经一瘸一拐的打车离开。

联系了她乘坐的出租车公司,叶舟去了长途汽车站,人已经下车。

在想查叶舟上了去往哪里的大巴车,却没有了消息,她的身份证并没有在车站买票,只是在边上的银行取出了十万块钱。

聂修衍试图用手机定位去找,可她的手机最后出现在了一个外地打工人的身上。

询问了过后才知道,手机是那人捡的,叶舟走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带上。

怕她在自残,聂修衍让人留意医院,同样多日都没有音讯。

华国这么大,叶舟有心想躲,聂修衍无计可施。

李嫂打电话来,说是打扫叶舟的房间发现了离婚协议,聂修衍这才回去。

离婚协议上,叶舟什么都没要,已经签过字按了手印,只等他这边。

聂修衍觉得自己很渣,看到了离婚协议,却没有了离婚的想法,心里不想苏玫和苏子阳要怎么办,只想快点找到叶舟。

苏玫推开门进屋,柔声说:“她大概不想继续横插在我们中间吧。”

聂修衍没办法面对苏玫。

如果她不推叶舟下楼,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可他又做不到对苏玫有什么责怪。

终究是他对不起苏玫。

聂修衍当着苏玫的面撕掉了离婚协议。

“你这是干什么?”

“苏玫,我想冷静一段时间,暂时我不会回来。”

聂修衍起身离开,他不敢待在这个房间里,因为他无法面对,自己在这个房间里都对叶舟做过什么。

他更恨自己,明明早就清楚叶舟一系列的反常,却装作视而不见。

什么报复,如今是那么的可笑讽刺!

聂修衍去了主宅,抓着慕容娴的手臂,恳求的问:“是不是你把叶舟藏起来了?”

慕容娴冷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爸爸不是小舟害死的,而是我!”

聂修衍突兀的笑了起来:“你还想为叶舟开脱,让她出来,我不会伤害她了,你叫她出来!”

慕容娴坐在沙发上,双目缓缓阖上,她做的孽,却让叶舟背了这么多年的黑锅,如今叶舟无所留恋的离开,慕容娴在无法瞒下去。

“小舟的确是绑架了苏玫,但她从未想过伤害苏玫,不过是要吓唬吓唬她,是我给绑匪打的电话,也是我给绑匪打的钱,让他们杀了苏玫。你爸爸本也想让苏玫知难而退,无意中听到了我给绑匪打电话,这才死在了去解救苏玫的路上。”

聂修衍深受打击,难以置信的摇头:“你骗我,你骗我!”

慕容娴睁开眼睛,心里从未有哪一刻这么清明。

“你觉得以小舟的能力,她能连夜送绑匪出国?当年有太多的事情警察没有查明,小舟又为何要认罪?她不过是在替我顶罪罢了!”

聂修衍怒红了双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娴的脸上一下子老了十岁般,语气里带着沧桑:“我不可能让苏玫那样一个脏东西进聂家的门,是你执拗逼我手上沾血。”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苏玫到底哪里让你这么深恶痛绝!”

慕容娴轻蔑一笑:“她从中学开始,就被自己的亲生父母送去陪各种男人,这样阅人无数的女人,这样龌龊家庭出来的女儿,岂能单纯接近你?岂能做我聂家主母?即便没有小舟,我慕容娴的儿媳,也不可能是苏玫,永远不可能!”

“我告诉过你,那些都不是真的!”

慕容娴强调:“不管是真是假,聂家都容不下她!”

“所以你就要杀了她?”

“没错!”

慕容娴站起身,缓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昏暗的天空,似又有一场大雨要下。

“你有想过苏玫为什么躲了七年不回来?掉下悬崖?呵,你亲眼看过事发地点,那么高,风浪那么大,别说她一个女人,即便是你掉下去,有多少生还可能性?那些绑匪可从来没有亲眼目睹苏玫掉下了悬崖,只发现了她的鞋子。”

“躲了七年,单纯只是要小舟坐牢?我记得当时给绑匪打电话,她在电话求饶可不是向着小舟,而是向着我,所以你认为她不知道是我做的?”

“她想要的从来不是小舟坐牢,而是我,聂家主母深陷绑架杀人案,对聂氏又会造成什么影响?”

慕容娴的话,就像是一记响亮的巴掌,打的聂修衍脸生疼。

如果慕容娴才是罪魁祸首,如果苏玫从未落崖。

叶舟的七年监禁算什么?他这可笑的报复又算什么?

“当然,你也可以自欺欺人选择不信我的话,毕竟我不会留有证据来证明自己罪行,同样也没办法向你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聂修衍额头的青筋暴起,愤怒的嘶吼:“如果不是叶舟失踪,你是不是要把这些秘密带进地下?”

“当然,我的愧疚只对小舟,那是可以为了我,为了聂家,心甘情愿走进监狱的女儿,所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当年会不管不顾要替小舟开罪了?”

慕容娴真的很残忍,做的残忍,说的更残忍。

聂修衍宁愿永远不知道真相,也好比现在这样,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