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我就是魔神红绫。”
红绫点点头,承认了。
她没收敛自己的魔气,池珩包裹里面的那个照妖镜在疯狂的颤动。他连忙掏出来查看,却惊觉照妖镜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破碎了。
红绫轻启薄唇,告诉了他真相。
“你手中的那一面破镜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器。真正的照妖镜,还牢牢掌握在那位神官的手中吧。”
想到那一群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的天神,红绫讥笑。
“神族应该没有告诉你们,上界和魔域已经签下了和平之约,你们还傻乎乎被当做枪使呢。”
倒也不能够完全说是当枪使。
人族和魔域的仇恨,几千年前就存在。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些红绫都能理解。
她只是没想到。
既然神族和人族联手,却连真正的神器都不舍得交付。
“如果我真的有心带领魔域将士入侵凡间,你们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仙门弟子,能够阻挡得住吗?”
人族能人辈出,魔域同样有着不逊色于他人的能力。
或许。
从前一直被欺压,可是如今不同了,她成功飞升,有了能够较量的实力。
池珩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听着眼前那人嘴里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呵,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却欺骗了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池珩冷笑道。
他震荡灵力,默念口诀,红绫挂在腰间的那个贝壳法器脱离绳子的禁锢,落入了剑仙的手中。
年轻的剑仙握紧拳头,直接碾碎了那个法器。
他摊开手掌。
贝壳化成的齑粉从掌心落下,消散在了空中。
果然。
师兄说的没错,漂亮的女人都是会骗人的。
红绫没想过要暴露身份,她原本还想着要和池珩这个憨憨做朋友。
没办法。
谁让他伤了初染。
“那天夜里我问你,若是你遇到魔神会怎么样。你说就算是死,也要阻止我为祸人间。”
初染吐血昏迷了。
红绫蹲下身,给他输入真气,疗愈着他身上的伤口。
不远处。
那位年轻的剑仙,重新捏着法诀,准备发起下一轮攻势。
他就算再不愿意相信,眼前人身上汹涌澎湃的魔力还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她也是只邪魅。
还是师父口中,那位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要怪就怪。
是自己瞎了眼,轻信了敌人。
池珩割破手掌,将掌心血抹在剑身上,手中的本命灵剑发出强烈的共鸣。周身灵力翻涌,地上的沙石都在这力量之上,隐隐腾空而起。
“分形剑。”
虚空中,凝聚出无数把长剑,它们悬在半空,齐齐地对准了底下的两人。
“我现在告诉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就算拼死亦动不了我分毫。”
红绫说这话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有弹一下,任由池珩发动着更为高级的剑阵术法。
“还有一件事我要纠正你,不是所有的妖魔都嗜杀。我不想杀人,所以……你滚吧!”
她嘴唇未动。
纯粹用传音术告诫着这位尚且年轻的剑仙。
强悍的魔力四散开去,生生震碎了他还未成型的剑阵。
池珩被自己的法术反噬,喷出了一大口鲜血,身体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他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目光复杂地望向刚刚那人所在的位置。
哪里还有那么红色的身影。
池珩苦笑一声。
收起深深扎进地面的长剑,灵剑拔出来的瞬间,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他的身体,快速的修复着他破碎的心脉。
“这是,魔气?”
池珩更难受了。
他怔在原地许久,开始怀疑起自己所学的道来。
初染在一间客栈中醒来。
他身上的伤口好了,妖力恢复了七八成。
想起尊上,他焦急地翻下床铺,四处张望。
没有看见她。
初染的脸上,挂满了失落的神色。
吱呀——
门被推开了。
红绫提着一个食盒进来,看到那个清醒过来的男子,悠悠地开口道:“醒啦。”
“嗯。”
初染既惊喜又心虚。
惊喜地是尊上为了救他不惜暴露身份,可是他又怕尊上责怪。如此矛盾的心理,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红绫走进来,放下手中的食盒,给他倒了杯茶水。
“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你都不知道,当时真的吓到我了。”
这个家伙。
真是不要命了。
好歹初染陪了她上千年,真要被杀了,红绫得难受死。
初染握着手中温热茶盏,抬起脑袋,小心翼翼地问着自己的主人,“尊上,您不生气了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红绫不明所以地反问,双手麻溜地掏出了刚刚在楼下打包好的饭菜。
她们现在在人间,要用凡人的形象行走江湖,初染那套花里胡哨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她扒下来扔了。
重新让店小二,给他换了一套。
初染还以为,是红绫用术法变换的,没怎么在意。
“您不气我那日在紫阳殿冲撞了您?”
???
红绫蒙圈了。
她突然搞不懂这只小小鸟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先别扯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过来给我吃饭。难道你还要本尊,亲自上手来喂你嘛。”
初染脸颊升起了一片红云,刹那间蔓延到了耳根。
昔年。
他一身妖力尽被废去无法化形那时,尊上确实每日精心照顾他,给他喂食。
不过,他现在是个正儿八经的男子了。
没错。
不能再让尊上把他当做一只小宠物。
红绫自然不知道这厮在脑补些什么,想起自个儿入世的任务,多一个帮手是极好的。
“既然你也来了,那就跟着我一起在人间查探情报吧。别老是待在紫阳殿无作为了,要不然其他部下都有意见了。”
胡姬都亲自上门告状了,何况其他人呢。
天天窝在树上恶搞别人不是办法。
“好的,尊上。”
初染乐呵呵地应下。
吃着吃着,红绫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他,“话说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拔了你的羽毛。”
她记得,初染最是臭美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初染一看尊上要给自己撑腰,当即恶狠狠地告状!
“还能有谁,是胡姬那只老狐狸,她还说要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