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昧说的是对的,项羽一旦在此停住脚步,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将军应该命小股部队据营诱敌,而大军寻机继续向南退军,末将不才,请将军留五千兵卒于末将在此诱敌,将军率领大军继续向南,如此楚国也才能有再战的希望。”钟离昧果然请缨。
“不可,我怎能丢下你。”如今之计只能如此,项羽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钟离昧连救项羽两命,又是项羽的左膀右臂,项羽无法对钟离昧下此命令。
“将军神武,战阵无敌,楚国不能没有将军,此乃国家社稷之重,将军不要再以于末将的私情而行小仁义了,还请将军下令吧。”钟离昧深知项羽的妇人之仁会使项羽下不了令,所以随即向副将下令“传项将军军令,本将领五千负伤严重兵卒据营防守,大军随项将军继续向南。”
副将看了钟离昧一眼又看了项羽一眼,见项羽虽然面露痛苦之色但无有反对才敢领将令“末将遵令。”
“去传令点兵吧。”见副将顺利出帐传令去了,钟离昧才再和项羽请罪“将军,还请恕末将僭越,将令已下达,请将军也快些行动吧。”
“既如此,你坚守营寨,我率军于营外埋伏,只等敌军至矣,你我……”项羽又想搞内外合击。
“将军!”钟离昧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喝项羽“我军已无力再和敌军作战,末将的生死是小,难道将军要弃楚国于不顾?将军难道忘了楚国和武信君的大仇了吗?”
还是仇恨对项羽有用,钟离昧此言正中项羽心思“我怎能忘记,秦国及嬴宏于我有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
“既如此,将军不要再犹豫了,时间紧迫,请将军即刻领军转移。”说服项羽后,钟离昧再命令将官把自己抬出军帐。
面对着五千残兵败卒,钟离昧也要用右臂强撑着身体说一些利于团结的话“我军此败,非项将军之错,乃本将失责,且敌奸诈,……”
兵卒们是受伤残疾了,但又不是傻子,这场仗怎么打的怎么失败的他们又不是没亲身经历,纵使钟离昧把责任全归罪于自己身上,兵卒们也还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过钟离昧这些话也不是说给这五千人听的,而是说给那些即将跟着项羽继续南逃的将士听的“本将虽无能,也敢为楚国社稷和项将军赴死,本将只问你等,愿不愿为家国赴汤蹈火?敢不敢为项将军舍命?”
“敢!”不管这五千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此时也只能这么说,残军诱敌是九死一生,而如果不这么说,即刻就会被杀,九死一生固然绝望,也总好过十死无生吧。
对士兵们的话说完了,钟离昧再催项羽“将军,请上马吧,只愿末将还能与您在楚国相见。”
“你一定要活下来,我在昭关等你。”项羽被将官扶着上了马,再看了钟离昧一眼,然后领大军出营向东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