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行吗？
听到她这样问，孟衍阳有些想笑，他注视着眼前的女孩儿，几乎是木然的说：“听她的吧。”
涂浚吸了口气，然后说：“孟太太，我需要提醒您。如果联名账户里的股票、基金、债券您都不要的话，现金只有五千万。”
“很多了，够了。”对林雨薇来说，这个数字真的非常庞大了。
涂浚看了眼孟衍阳，见他没说话，只好继续。
“您和孟总名下的房产，除了安贞一号，其他的都过户到您名下。”
“也不需要，龙空的两套房子就够了，其他我用不到。”林雨薇说。
“孟总？”涂浚再次看老板。
孟衍阳木然的回答：“听她的。”
林雨薇松了口气。
“孟太太，您还别的要求吗？”涂浚不自觉对林雨薇更温和了些。
林雨薇很认真的说：“我还有一些很名贵的首饰，其中有一套玻璃种翡翠头面，是孟爷爷送我的，放在孟家的保险柜里，那个我也不要。”
那是传给孙媳的，林雨薇绝不可能拿走。
呃，玻璃种翡翠，那价值更不可想象！这位孟太太居然是用避之不及的语气说不要。
孟衍阳听到自己回答：“随你。”
“就这些了，其他的都可以。”林雨薇终于放松了些，像是终于谈妥了一件极艰难的事情。
涂浚说：“我已经把刚才跟您谈的所有内容记下了，随后会清点孟总和孟太太你们的资产，再拟正式的协议，到时候再请孟太太您来签字。”
林雨薇：“辛苦你了，不知道正式协议什么时候能拟好？”
听了这话，孟衍阳的眸光更沉。
涂浚回答：“是这样的，孟太太。拟协议是很快的，三天就可以。只不过签好协议后，我要带团队办相关的资产过户，这个过程顺利的话一个月能完成。”
林雨薇想了想，立即说：“要不这样，正式协议出来后我们先签字，然后去民政局登记。等离婚冷静期过了，正好资产也过户完成，就可以正式拿离婚证，这样可以吗？”
孟衍阳就这么看着林雨薇，他认识的林雨薇性子是那么温软，对什么都不紧不慢，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对一件事这么积极，反应这么快，逻辑是那么的清晰。
涂浚突然感觉办公室的气压有些微妙！
其实一开始她还以为这场离婚谈判应该是老板主导，自己配合就好。谁想到全程是自己在主导，孟太太配合，孟总话少的可怜，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嘣出来。
现在他又不说话了，脸色很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当然也不敢接话。
林雨薇见他又不说话，拿不准他的想法，低声再次确认：“可以吗？”
可以吗？
她今天说了好多句可以吗。
温温柔柔的语气，还带着点请求，却在他心上重重的一下又一下的挠着
他很疼，疼的身体发麻。
他本想，她要离婚就离婚，一切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要犹豫，他孟衍阳不是犹豫的人。
可结果是当她和涂浚将离婚协议一项项掰开谈，她那么清晰的表明立场时，他有点不想继续下去。
他下意识的知道自己不会想要这个结果。
可是、可是林雨薇这么认真的问他可以吗？他怎么可能说不可以。
“嗯。”
涂浚一听老板应了，连忙说：“那孟太太，我拟好了协议再联系您。”
“辛苦你了，涂律师。”林雨薇无比感谢。
“方便加您一个微信吗？”涂浚问。
“当然可以。”林雨薇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出二维码。
孟衍阳就看着她们加微信，林雨薇专注的操作着手机。扎起的头发微微散了几根落在她的脸颊。
他有些手痒，想将她的发拂开。
“那孟总，我先出去了。”涂浚加好微信，利落的收电脑和文档。
孟衍阳淡淡的点头。
“孟太太再见，我们再联系。”涂浚说完，步伐极快的出去。
林雨薇也轻松了很多，转头看他：“还有件事，这次我爸的手术和住院费用、包括护工的工资我转给你了，你查收一下。”
“……”
孟衍阳有些想笑，却只看着她一动不动。
林雨薇看他有些不对劲，不过她也不愿想太多，继续说：“我跟我妈说了离婚的事，她暂时是接受了。你爸妈的话，你跟他们说一下，然后我再回去搬东西……”
“……”孟衍阳凝视着林雨薇，眼前的女孩儿一点都没变，却哪儿都变了。
她还是那个熟悉的她，只是她不再属于他了，哪怕是给她轻轻拂一下头发，也没有资格了。
她离他很近，也离他很远很远了。
“我走了。”林雨薇拿起自己的包包。
“去哪儿。”看她起身，孟衍阳下意识的起身。
“回医院，我请了一个星期假照顾我爸爸。”林雨薇说着转身离开。
林雨薇走到门边时，意识到身后的他还跟着她，果然一回头就见他站在自己身后。
他就看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说：“我送你。”
林雨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孟衍阳跟着她出去。
总裁办公室的门一开，六十八层的员工个个耳尖，都知道神秘的孟太太出现了，还是个气质很仙的美人儿。
虽然非常的好奇，却个个都埋头在电脑上，好像很忙碌。
苏童口风很紧，哪怕他猜到了什么情况，也不会说什么。
“孟太太，您走啦。”苏童站起来打招呼。
“再见。”林雨薇微笑招呼，然后朝电梯走去。
孟衍阳跟了上去。
然后六十八层的员工都看到他们的总裁跟在孟太太身后，往电梯的方向走。
两人站在电梯门口，孟衍阳按了专用电梯上来。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林雨薇说。
孟衍阳不说话，电梯门开，林雨薇迈进去，谁想他也跟着迈进了进来。
林雨薇不明所以，按了1楼。
孟衍阳就站在她身侧，也不说话，绷着脸。
林雨薇十分莫名，不知道他想干嘛，她也没了说话的欲望，神色平静。
两人在电梯里，盯着电梯显上的数字在倒数变小。
回到一楼，孟衍阳还跟着她往大厦门口走。
门口还有出入公司的员工，看到自家大老总先是一愣，然后看老板身边是个清秀漂亮的女孩儿。
他们还是头一回看到自家老板亲自送人送到大厦门口，惊掉了下巴的同时，老老实实的跟他打招呼。
他只是淡淡的，几乎没有回应。
“可以了！”
今天的情形比林雨薇原先想的好太多了，他表现的很周到，很体面，让她松了好大一口气。
“你回去吧？”
“你怎么去医院？”他问。
“坐地铁，前面就有一个地铁口，挺方便的。”林雨薇对他摆了一下手，“再见。”
再见？
这句再见她说的好容孟啊？
孟衍阳却没办法说出这两个字，看她毫不犹豫的往前走，离他越来越远，他下意识想跟上去。
最后还是没有，只是看着她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