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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丁晓刚翻来覆地想,也想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难以理解,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最近,他们单位已经成了热门单位,增派了好些人手,还从上面空降了一位副局长。

这样城建局就要有两位副局长了,他们负责做好廉租房的规划与建设工作,后续还要负责住房供应、住房租赁、住房保障的工作。

会议上,副局长来和各位打招呼了,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走出进会议室,三十余岁,五官明正,有一股书生气。

他自我介绍说:“大家好,我叫朱鸣,以后业务上的事情,就请你们多多指教了。”

最近,江怀安和陈明宇的关系缓和了些,两个人见到面也会微笑打招呼。

不知道是是不是因为常委会上,江怀安投了赞成票,还是因为两个人有自己的业务,根本没时间针锋相对。

陈县长忙得不可开交,每天中午和晚上都有商人请吃饭,出入的都是高档的饭局,晚上有KtV、洗浴场所等活动。

每天晚上回家不是三更半夜离了,惹得他老婆抱怨,快成野人了。

陈明宇说:“一把年纪了,莫非我还抱着你睡觉,你自己睡嘛!”

她老婆吴平也是个快50岁的老妇人,长得有150斤,那叫一个胖啊,虎背熊腰,比陈明宇还胖一个吨位。

他们两个好多年前就是合伙过日子了,白天聊天,晚上躺在床上还是聊天,和兄弟一样。

吴平没有什么大的爱好,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各种好吃的,餐餐必定有肉,无肉不欢,这么多年,她把自己吃成了福娃,也把陈明宇吃胖了多少。

她时常教导女儿,女人不仅要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就算长得不好看,也要会做饭,这样才可以拴住男人的心,男人不管在外面又多花,总会回到家里来,喝自己炖的养生汤。

养生汤倒是吃了不少,只是没有效果,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男人三十啊,就是不如四十了,三十的时候,天天要,跟个馋嘴猫似的,四十岁到了,有时候一个月都想不起要来一次,那事儿成了挂在墙上的日历了,几个月才翻一次。

男人去偶尔找下小姐,或者逢场作戏,吴平是不介意的,可是对于长期包养情人是反对的。

包养一个情人,要给她买房买车,要付出大笔的夫妻共同财产,对她来说是不可忍受的,所以王丽丽的事情,陈明宇把她瞒得死死的,如果她知道了,肯定把陈明宇暴揍一顿,反正男人打不过她,她比母牛还壮。

种植园的项目虽然小,意义却大,是江怀安第一次亲手负责的项目。

他一定要做成绩来,搞成规模化种植、大型种植基地,一方面发展经济,解决就业问题,一方面发展生态种植,绿化环境,提升环境生态质量。

江怀安这先把园址定在了清溪镇,清溪镇有大把的荒芜田地,离县城要又是最近的,操作起来也是最方便的。

江怀安想在乡村,这一次,他想自己一个人去看看,不带任何秘书和司机,他决定坐客运车去。

他要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就得坐客车,亲自下地,和村民交谈,了解实情,能最清楚地摸排出一个地方的情况。

他首先去汽车总站买了一张票,然后坐上了清溪镇的车,好多年没有坐这种大客车,他还觉得蛮新鲜。

车上的人坐了一半,基本上是些中老年年人,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自己买个电动车,也不坐客车,这样方便些。

有个年轻人上车的时候,江怀安注意到,他穿着破旧的衣服,提着一个红色的桶,背着一床棉被上车了。

他不过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风尘仆仆,满脸的沧桑,表情也很忧郁,应该是从外地打工回来的吧,回到自己的家乡,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三十岁的年龄透露着超乎他年龄的老成。

他上车就坐到了江怀安的旁边,江怀安对着他微笑了一下。

他把桶和棉被和桶放在了过道中间,行人不好过路。

一个女售票员上来了,大喊大叫:“这是谁的东西?放到上面行李架上去。”

男人一声不吭地,又把东西放在了上面,费了好大的力气,这才把棉被塞进去。

司机上车了,车子开始启动,驾驶驶出停车场。

出了县城,两边道路皆是绿树和田地。

远处桃花开了,一片粉红色,远远看去,粉红色云朵般,染晕了一片。

车子行到快到清溪镇的时候,停下来了,售票员又扯着她的公鸭嗓说:“现在开始买票,才能开到到清溪镇。”

江怀安马上拿出自己的票,质疑道:“不是说已经买了票吗?”

“这是站上的票,我们还要加收1块钱的油钱,不然不能进镇里面,这一段路要自己走进去。”

其余的乘客纷纷开始交钱,看来已经习惯了这个价钱,这种章法就是,你不交钱就会被撵下去。然后走自己走一段路,司机不会把班车开进镇。

现在的人越来越懒了,愿意花钱买个不走路,争先恐后地,掏出一块钱递给女售票员。

江怀安没有掏钱,他不是没有这一块钱,是这一块钱不能给。

票据上写好了要到清溪镇,他们怎么能不把客人送到,还要私自收钱,这和非法营运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坐着没动,旁边的男人也没动。

售票员来到旁白那人的位置,问他:“你的钱呢?”

男人淡淡地说:“我没有钱,只有一床被子, 你要你就拿去。”

“哈哈,成年人了,一块钱都没有?”女售票员不相信地笑了:“你上班的地方在哪里,我去问问,是不是没给你发工资?”

男人说:“我刚刚从监狱里出来,身无分文,你去问吧。”

女售票员露出来害怕的神色,眼睛也不敢直视男人了,她觉得受了好大的侮辱一样,没好气地问江怀安;“你呢,不会也是吧。”

江怀安说:“我是从政府里出来,我是县长,谁允许你们私自收钱的?我要查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