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帐篷一阵慌乱。
“夏荷,醒醒。”
原本清醒的少女,此刻又紧闭双眼。身边是庄子涵和季诗雨的呼喊,她们的动静引来礼部大人和古姑姑。
“怎么回事?”
两人见姑姑来了,立马哭着开口。
“姑姑,夏荷突然又睡过去了。”
古姑姑此刻神情凝重,另一边南宫冰儿再次醒来,耳边传来的嘈杂声,令她皱了皱眉。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身,见芙蓉进来,立马开口询问。
“外面在吵什么?”
芙蓉惊恐,主子还是听见了,她很无奈。
“夏荷她,最近有些嗜睡。”
她不敢直言夏荷命不久矣,可南宫冰儿听出话外之意,一脸不可置信。
“扶本公主过去瞧瞧。”
为什么她心里不安呢?仿佛有什么即将失去。
芙蓉愣住“公主,您身子还在修养,要不过两日再去吧。”
夏荷这边,她隐隐听到哭泣的声音,那极度压抑的感觉,令她窒息。
她有预感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可她害怕见不到主子最后一面,强撑着睁开眼睛。
“姑姑,奴婢想……再……见见……公主。”
她伸出的手,被陆嬷嬷扶住,陆嬷嬷抬头看了眼古姑姑,只见她微微点头,她方才开口。
“一会儿便带你去见主子。”
陆嬷嬷看着长大的丫头,这般惨样,甚是不忍。
冬梅进来,在古姑姑耳边耳语。
“姑姑,公主她醒了。”
看向床榻上那虚弱却又强撑的人儿,古姑姑心里酸涩不已。
“走,去看看。”
南宫冰儿闹着要去看夏荷,被芙蓉拼死阻止。
“主子,您身子骨弱,听奴婢的吧,咱们再休养两日好不好。”
地上的芙蓉死死拽住她的裤腿,让本就虚弱无力的她,没了力气挣扎。
古姑姑和冬梅一进来,瞧见便是这番场景。芙蓉泪眼婆娑乞求公主爱惜自己,南宫冰儿无奈的看向她。
“你就让本公主去看一眼便好。”
她不去看,她根本无法安心。
古姑姑身后的冬梅,早已泣不成声。
“姑姑,让公主去看一看吧,兴许这是最后一面呢。”
古姑姑敛下哀伤,慢步上前,轻柔对南宫冰儿开口。
“公主想去便去看看,但切记身子,太后她老人家还在等您平安回去呢。”
南宫冰儿点头,芙蓉见状缓缓起身,和冬梅一起扶着她走向隔壁帐篷,春兰秋菊在身后跟随。
夏荷的帐篷里,众人瞧见公主被搀扶进来,纷纷行礼。
“公主。”
一旁的古姑姑代她发话。
“都免礼。”
“谢公主。”
床榻上,夏荷听见熟悉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是公主嘛?”
一旁站着的季诗雨,弯腰坐在床沿边,扶起她。
“是公主。”
南宫冰儿还是第一次瞧见夏荷如此脆弱的模样,心里酸涩不已。
“夏荷。”
她在芙蓉冬梅的搀扶下,缓慢坐在床边,一脸看向夏荷。
“奴婢……不方便……行礼,公主忽怪。”
南宫冰儿轻摇头“不怪,你要快些好起来。等回了京城,我带你去郊外游玩烤肉好不好。”
说完这话,她已虚弱的捂着胸口,冬梅芙蓉一惊。
“公主。”
南宫冰儿抬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以免让夏荷伤心。
而季诗雨怀里的夏荷,听完确是轻轻的笑了。
“奴婢谢公主厚爱,怕是奴婢去不了了。”
听到这话,营帐内所有人皆沉默。南宫冰儿伸出手,使尽力气紧握她的手。
“怎会呢。”
夏荷淡淡的笑了,眼里似乎有忧伤遗憾。
“公主,奴婢庆幸……这辈子能有……您……这么一位好主子,可惜……奴婢福薄。”
听到这里,众人不免落泪。
南宫冰儿也悄无声息落下两行清泪。
“夏荷。”
夏荷再次轻轻的笑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奴婢……遗憾,不能……再侍奉您……左右。若奴婢……死后,可否……葬在公主府,奴婢……”
她的话未说完,便已猛烈咳嗽起来,南宫冰儿伸手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好,到时候我把你葬在幽兰苑好不好,这样你可以一辈子陪着我。”
夏荷一听满意的笑了,下一刻她闭了眼睛,双手垂落。
见她离去,南宫冰儿哭的隐忍。春兰秋菊冬梅芙蓉等人,哭的伤心。便是连一向严厉的古姑姑和陆嬷嬷,也抹起了眼泪。
礼部大人沉声开口“公主,节哀顺变。”
听到这句话,南宫冰儿哭出了声。
“夏荷。”
曾经那个明媚活泼贪玩的夏荷,再也没有了。
帐篷外,高将军、李将军、卫将军等众将领,听见里面的哭声,都忍不住叹气。
他们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夏荷,已菀。死在花一样最好的年纪,
南宫冰儿伤心过甚,哭的几度昏厥过去。
冬梅芙蓉一见大惊“公主,来人,太医。”
一旁的温太医一惊,大步向前,抱起南宫冰儿起身。古姑姑陆嬷嬷大惊失色,春兰秋菊脸色一变,冬梅芙蓉紧随其后。
“公主。”
几位将军见温太医抱着虚弱的公主回帐篷,面面相觑。
昭兰宫的秦嬷嬷,最近几日心神不宁。前几日,她给自己倒茶,还被莫名其妙烫伤。
“奇怪了,莫不是出了个什么事,怎么这心里揪心得很。”
身后走来的笔文闻言,忍不住开口。
“姑姑,公主那里有些所以没来信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嬷嬷听不得这话,顿时炸毛。
“笔文胡说八道什么。”
公主那般好,吉人自有天相。
而他们不知,御书房收到快马加鞭的捷报。
起初元德帝还很是疑惑“捷报?”
难道边疆出事了?
来人立马双手呈上“皇上,高将军亲笔书信。”
一听是高爱卿亲笔所写,元德帝深觉事态严重。
“快给朕。”
来人恭敬点头“是。”
姜公公亲自接过,递到元德帝手中,当他看完书信时,心里的不安,他才知是怎来的。
见元德帝如此神色,姜公公以为边疆出事,有些不知如何劝慰皇上。
“皇上,您当心自个儿身子。”
元德帝闭了闭眼睛,再次抬头时,询问地上的人。
“你是何时出发的?”
来人拱手禀报“回皇上,末将是五日前出发。”
途中他还换了五匹马,累死三匹快马。
元德帝震惊,已过去五日四夜,不知他的女儿如何了。
元德帝迅速下令,传左相、张大人、傅大人、太傅等人即刻进宫。
太傅在收到急诏时,有些疑惑。
太傅夫人见天色已晚,自家老爷却要马上进宫,只好催促他。
“老爷,快进宫吧,别让皇上久等。”
太傅微微点头“夫人,那为夫便先去了。”
太傅夫人亲自送他至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