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不懈的努力,公主在两日里共筹备起六十万两银子,原本差九十万两,这样下来便是还差三十万两,大部分还是靠预定的钱充上,严格意义上来讲还不属于她们营收的钱。
张家男儿行刑前一晚,公主在书房里来回徘徊。门外柔妃看着她小小的身子,承担起那么多本不该属于她的责任,内心有些心酸不已。
身后秦知理走过来,轻声说道。
“娘娘,天冷了,注意身子。”
柔妃抬头眼眸看向秦知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
“辛苦了。”
秦知理一听有些想哭,但是此刻她不能哭,会影响主子的情绪,只是抿紧嘴摇头。
很快行刑斩首的日子到来,张家男儿被如数押送到刑场。
二少爷惊恐的看着周围,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当到即将没命时,所有人还是落下眼泪。
“爷爷,父亲,我不想死。”
他真的不想死,他才12岁,还未及冠,为什么就要死了呢。
听着孙子的话,张大人悔恨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下。
彼时皇宫金銮殿上,元德帝面无表情坐在龙椅上。
今日是其张家问斩,底下众臣知晓元德帝心情不佳,也无人上去找罪受。
可工部和户部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毕竟他们确实缺银子。
“臣有本启奏……”
眼看天色越来越靠近午时,有的人就已按耐不住开始庆祝。
“哼,今日是个好日子,值得高兴的好日子。”
在快下朝时,公主带着整整三百万两白银而走进殿内,白银则由昭兰宫的太监侍卫抬进来。
“父皇,儿臣已备好之前说好的三百万两白银。”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下旨,再晚就来不及了。
大臣们看向公主的眼神是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短短几日安乐公主就筹备好整整三百万两白银,属实惊吓到他们。
与此同时,众人对这位公主也有了不一样的看法,看向公主的眼神更多了一丝钦佩。
李公公拿着元德帝的圣旨,火速骑马赶到现场。
午膳时分,柔妃并未吃下任何的膳食。
一身素白衣站在窗下,任由阳光直直照射进脸上,也不曾眨一丝眼。
万姑姑和王公公有些看不过去,开口安慰道。
“娘娘,您一定保重身子,您还有公主,还有我们。”
不知过了几刻钟,柔妃突然开口问道。
“几时了?”
王公公于心不忍道。
“午时。”
柔妃睁开双眸,任何眼泪从眼角流出,嘴里呢喃着。
“对不住,是女儿无能。”
说完随后痛苦的闭上双眸。
刑场上,监斩官看午时已到,圣旨未来,只能拿出令牌扔出去,开口道。
“行刑。”
随着行刑声起,刽子手们猛喝一口白酒喷洒在刀上,双手抬起,当刀落到一半那刻,一声刀下留人立马停住手中的动作。
“刀下留人。”
李公公骑着马吁的一声,让马停下。
由于李公公及时赶到,刽子手们才能及时止住手中的刀落下。
牢狱另一头,老夫人以为家人都被斩首,抬头仰望天色,泪水止不住流下,模糊她的双眼。
最终无奈闭上双眼,口中痛苦的呢喃。
“老爷,老大老二,你们先走一步,为娘马上就随你们而去。”
在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还没反应过来时,老夫人就一头撞上旁边的木墙上。
待众人反应过来后,老夫人已头破血流晕倒在地。
“娘。”
“母亲。”
两人费力挣脱掉士兵,赶忙向前查看老夫人伤势。扶起老夫人时,只见满手鲜血,老二媳妇顿时吓得晕倒过去。
“弟妹。”
天啊,谁来可怜她们这些女人。
圣旨送到,李公公便赶忙回到宫中复旨。
金銮殿上,李公公带着好消息而来。
“皇上,奴才圣旨已送到,张大人他们也已被押送回大理寺。”
话一落,公主强撑着的意念,瞬间松懈,眼前一黑,便晕倒在地。
一旁贴身伺候的严嬷嬷和春兰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公主。”
“公主您醒醒。”
元德帝和姜公公没料想,公主会如此突然晕倒,还是傅大人眼疾手快立马让人去请太医。
“快,请太医。”
霎时间,整个朝堂因这突发事件,有些混乱,元德帝不得不宣布退朝。
“退朝。”
一时间所有太医院的太医纷纷提起医药箱,赶往御书房。
散朝的大臣们私底下还在讨论着。
“你们说,怎么公主突然就晕倒了呢。”
有人道出事情真相。
“安乐公主原本身子就不好,前几日晕倒在御书房,已让原本修养好的身子加重。却又逢几重压力下,如今一放松下来,身子自然承受不住。”
另一大臣客观道。
“你们可别忘了,公主也不过才九岁。”
多少人家的孩子九岁时,能有这么厉害。
有的大臣由衷感叹道。
“张世中一族有福了。”
能得这么厉害的外孙女,关键时刻救全族性命,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
昭兰宫,按部就班的宫女太监们,正有条不紊的打理院落宫殿的各个角落。
突然墨书匆忙回到昭兰宫,语气十分焦急。
“娘娘,姑姑,您们快随奴才去御书房吧。”
一向注重礼仪的古姑姑,瞧见墨书这般模样,大声呵斥。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看古姑姑准备说教的语气,墨书无奈只能鼓起勇气直接打断。
“姑姑您快别说了,赶紧去御书房吧,公主晕倒了,回来您要怎样罚奴才都行。”
此时恰逢心如死灰的柔妃打开房门,猛然间听到墨书的话,她惊住了。
“你说什么?公主她怎么了?”
她如今唯一的女儿,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怎么会晕倒呢。
墨书还没来得及说话,柔妃就已冲了出去,王公公和万姑姑赶忙在后面追赶。
“娘娘,您慢点儿。”
柔妃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希望女儿不要再出任何事,不然,她怕是连活过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刚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李公公,感受一股风迅速从他面前一晃而过时待,待反映过来瞧着倒像是柔妃娘娘的背影。
“哎,娘娘,您等奴才通报一下。”
柔妃如一阵风似的很快跑没影,剩李公公独自一人在后面追赶,瞧着柔妃的速度不可置信的吞咽口水。
乖乖,刚才那个像风一样的女子是柔妃?他莫不是眼瞎?
哎,不管了,赶紧跟上去看看。
柔妃一到寝殿,便径直走进寝殿内,看着床上的小人儿,头上手臂上都插满银针,一个没忍住奔溃的落下眼泪。
快步上前本想碰一下女儿,却不知从何下手,带着焦急的语气疑惑问道。
“这是怎么了?为何要插这么多银针呢?”
李公公总算追赶上,看着柔妃这幅我见犹怜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告诉她真相,但……唉。
“娘娘,公主最近因太过操劳,身心俱累,所以一时晕倒。但是您放心,太医们已为公主把脉诊治,目前暂无大碍。”
他不敢道出先前公主差点儿一命呜呼的事,怕柔妃虚弱的身子承受不住,暂时隐瞒了下来。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公主,柔妃轻轻地坐到床沿边,伸出纤纤玉手轻柔的抚摸公主的小脸。
临时离开的元德帝,回来时瞧见的就是这副场景。
宠妃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目光温柔的看着床上闭目的女儿,元德帝的心里被深深震撼。
眼前的两个女子皆因政治后宫争宠的原因,导致如今一个被废,一个奄奄一息的卧床。
姜公公刚准备出声提醒之时,元德帝便抬手打断,示意他不要开口。
太医们瞧见元德帝进来,准备跪下参拜时,元德帝用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众人安静,不要吵到柔妃她们。
太医们面面相觑,了然的默默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