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风雨雷电交加。祥和宫众人因没了主心骨,心里很是不安。
“知理姐姐,怎么办?娘娘被关进慎刑司,府里听说也已出事。”
说话的正是迎春,秦知理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很是着急。
怎么办?如今她也不知怎么办了。娘娘的父亲都已出事,还能有谁救得了她家娘娘。
一个个人物在脑海里过滤,愣是找不到一个有话语权的。
迎春是一个特别忠心的婢女,心思单纯的一个人。
“哦,对了。知理姐姐,奴婢知晓谁可以救娘娘了。”
“你快说。”
迎春脱口而出“公主。”
秦知理呢喃着“公主?”
可这次巫蛊之祸就是因公主生辰之事暴露,公主若是知晓,她还会救娘娘嘛?
“知理姐姐,王公公回来了。”
忍受巨大压力的秦知理,猛然听到王公公的回来的消息时,有些激动不已。
很快王公公走进殿里来到众人面前。
“怎么回事?娘娘怎么会出事呢?”
他家娘娘一直圣宠不断,怎会突然落得如此田地。
秦知理赶忙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讲与王公公听。
王公公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紧锁着眉头。
他不过才离开两个月回家探亲,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仔细思虑前后的王公公,越想越觉得事情不简单。
“咱们娘娘绝对是被诬陷的,而这背后之人把唯一救命的机会都给抹杀,由此可见这人心机深沉。”
万姑姑垂头丧气的回来,秦知理见状赶忙上前询问。
“姑姑,皇后娘娘那边怎么说?”
万姑姑无奈的看她一眼,叹气一声。
“皇后娘娘说皇上自会有决断,慎刑司也会如实查清,事情自会见分晓。”
可她家娘娘等不及,那时怕是一切都已晚。
待万姑姑走后,皇后淡然处之的端坐着,柔妃之事可是跟她一点关系都无,她自然也没心里负担。
这柔妃自己作死得罪人,这便是她的命。
“娘娘……”
皇后抬手打断桂嬷嬷的话,只是静静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玛瑙镯子。
这一晚是柔妃在慎刑司的第一晚,她听着窗外的暴风雨,思绪早已飘到外面。
大雨连下几日,很多道路已被阻断。原本太后体谅公主年纪小,怕她无聊,让她早些回京城和皇宫,可无奈天公不随人愿。
古姑姑看着天色,心里无奈叹气。
“公主,瞧着这儿天色,咱们还得待些时日。”
公主也转身看了一眼窗外,无奈的轻轻笑了。
等京城和皇宫里的消息传来时,已是三日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户部尚书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贪赃枉法,滥用职权为自己谋取私利,一切证据确凿。……张家男儿判处死刑,女眷流放……”
听到自己判决那刻,张大人已然心如死灰。
张府女眷们哭天泣地,好好的日子谁也不想死,可奈何皇命难违。
柔妃的处置也已下来,废黜嫔位,打入冷宫,任何人不得随行。
宣旨公公念完后,柔妃陡然跪不稳。
打入冷宫?皇上竟这般绝情,多年恩宠,此刻仿佛一个笑话。
她不可置信摇头,声嘶力竭。
“不,本宫不信。”
她不信,前段时日皇上还赏赐她那么多金银珠宝,锦罗绸缎,还有别国的贡礼,如今怎么可能会这般无情。
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的公主,瞧着天亮,雨已停下,便让严嬷嬷去查看道路。
“公主,途经山下的路已被山流掩埋。如果咱们要回去的话,需要绕路。”
公主心里很是不安,便让绕路回去。
经过两日一夜的路程,刚好和传信之人错过。公主的马车驶进宫门口,很快到达昭兰宫。
得信的昭兰宫众人,赶忙到院子里迎接。
秦嬷嬷一见小主子回来,立马跪地。
“公主,您快救救娘娘吧。”
一下车的公主才刚走进宫殿门院子里,猛的被这操作惊到。
古姑姑和严嬷嬷也带着疑惑,最后古姑姑开口。
“秦嬷嬷,何事如此,这成何体统。”
秦嬷嬷是柔妃进宫时,就一直陪伴身侧的老人,因着柔妃平日里的大方赏赐,对其也忠心耿耿。
秦嬷嬷抬起头,声泪俱下道。
“公主,柔妃娘娘已被皇上废黜妃位,打入冷宫。那冷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您可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啊,她可是您的母妃。”
公主听的云里雾里,古姑姑让陆嬷嬷讲述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到柔妃是因巫蛊之事被告发而发落时,众人皆看向公主,只见公主低下头不知在想何事。
秦嬷嬷顿时着急起来,抓着公主的衣角祈求。
“公主,您看在娘娘对您不错的份上,向皇上求求情好不好。”
公主知晓秦嬷嬷是母妃的人,令她没想到的是母妃出事,她竟没有急着撇清关系,反而是祈求她去求情。
该不该说她是个忠心护主的,她的母妃也不全然是个失败者。
可她因着巫蛊之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可一想到那个女人名义上终归是她的母妃时,最后无奈调整好思绪,起身出殿。
严嬷嬷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带着公主去往冷宫。
看着高墙之下的冷宫大门紧闭,公主感受到周围莫名的冷气。
笔文和墨书两人走上前推开柔妃所在的冷宫大门,瞧着里面冷冷清清的院落,一股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记忆里,她的母妃一直是锦衣玉食,每日山珍海味,大小事都是经由宫女太监准备。
住的地方也是金碧辉煌的,哪像这里破败不堪的院落,掉漆的墙壁,窗户上到处是破洞,曾经的宠妃落到如此境地,当真是让人酸涩不已。
在屋子里久不言语的柔妃,呆呆的看着墙壁,谁也不知她在想何事。。
过了许久,她转身便看到门口那个小小的倩影。
公主,她怎么来了?
公主上前俯身行礼,柔妃轻声冷漠的开口。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冷宫一个不祥之地而已。
公主默默的看着她,没有说话,柔妃似听到她的心声说道。
“我没想到,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你。”
进宫多年,不曾想第一个来看望她的人,居然是名义上的女儿。
柔妃一个人自言自语几句,见公主不曾有任何表达的样子,带着疑惑和肯定的语气开口道。
“我没有要害你,尽管我不是你的生母,可我也没有要害你的理由。”
是啊,她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害她对她有何好处呢。
虽然公主心里也是相信柔妃的,但亲耳听到她说那又是另外回事。
公主微微低头点头,柔妃看着她行礼离去的身影,思绪万千。
回到昭兰宫的公主,在春兰等人的伺候下,慢慢的躺下入睡。
第二日一早,公主去冷宫的事情就被暗卫汇报给元德帝。
“你说公主去冷宫了,可有听清她们说什么?”
暗卫恭敬回道。
“回皇上,柔妃娘娘说, 她没有要害公主的理由。”
元德帝听完沉默不语,确实,害公主对于柔妃来说并无好处。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很是烦躁,摆摆手示意暗卫退下。
无奈的抬手揉揉眉心,烦躁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下朝。
皇后这边,公主早早的就来请安。
皇后见公主不同往日一样早早离去,就已猜到她的心思,随机开口道。
“你不要怪母后,这是你母妃的命,谁让她母族犯了那么多事。若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倒也没那么复杂。”
其实公主心里一直知晓母后和母妃的关系,平白无故让母后向父皇求情,母后肯定是不同意的。
笔文早已打听清楚,张家男儿在五日后午时问斩,张家女眷也是在五日后流放。
公主心里一直忧愁着,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还有几日就是外祖父一族问斩流放的日子,留给她的时日已不多。
到御书房时,已到午时,待元德帝下朝早已过午膳时辰。
跟在元德帝身后的姜公公道。
“皇上,安乐公主求见呢。”
元德帝听闻愣了一下,她果真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