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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丽江,我无法释怀的温柔 > 番外 6 贯穿我人生四分之一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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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6 贯穿我人生四分之一的女人

1

岑杨借调到北京,虽然算得到公司重点培养,但明显工作任务加重了,劳累程度也翻了一番,这点从她吃饭的速度便能看出端倪。

她吃的很快,想必是为了等会不知加班到何时的工作,作为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我把这点看在眼里,当然还是会心疼不已,一如她从广州去到丽江的时候,也如一起在广州初入工作的时候。

我的这些情绪似乎被她察觉到,她便跟着我一起洗完了保温桶,然后重新坐回原处,看架势是不想我大老远跑一趟,就待这么一会便离开。

我试着劝说让她不要那么累,她总是一笑而过,继而不咸不淡的聊了一些其它事情,我们已经尽量不把话题完全铺开了,可讨厌的工作任务还是会如期而至,岑杨接了个电话之后,一脸歉意的向我表示要继续工作了。

……

我带着有些沉重的心绪,从大厦里走了出来,回头看,这座大厦竟然挂满灯火,想来一定是有无数个像岑杨一样的人在努力着,我有点想不出他们如此努力的动机是什么,总该不能是为了他人而苦了自己吧?

从口袋里摸出两颗糖果吃下,我终于回过神来,而回过神来第一时刻注意到的,便是前方不远处,刚刚碰过面的云澈。

他像是特地在等我,所以见到我之后,很流畅的从衣兜里掏出烟盒,然后给我发烟。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抽,他则有些惊讶,说道:“我记得你以前会抽烟的。”

“你都说了是以前了,现在戒了。”

云澈笑了笑,犹豫着问道:“你的声音,为什么这么嘶哑?”

我也笑了笑,并不想提及这个,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是在等我?”

云澈点点头:“聊聊?”

……

“我喜欢岑杨。”

这是我们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之后,云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而这仅仅五个字,便给了我莫大的震惊,我终于开始凝重地审视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得体,谈吐不凡,虽然能看出一些他和岑杨关系不寻常的端倪,但我还是没想到他会以这么一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开启了我们的对话。

他的直白让我招架不住,以至于迟迟未能接上话,他便在我的惊愕中侃侃而谈:“我叫云澈,是岑杨在暨南大学上学期间大一届的学长,那个时候她是学生会成员,我是文学系的主席,我们因为一场社联活动结识,如今时过境迁,她在一家旅游公司工作,我则算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吧,有幸被她们公司邀请,担任了网站特刊的编辑顾问。”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难怪他能在多年以后,还是距离广州如此遥远的北京联系到岑杨,原来是有着工作上的关系。

云澈点了支烟,他望着飞扬的烟雾失神着,好似在回忆某些东西。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就这么听他述说着他对岑杨长达五年的感情,故事很长,足够曲折,也足够令人感叹。

他们在那些青春时代便有莫大的过往,他们因一场社联活动相识,虽然岑杨的态度不咸不淡,但云澈还是有意的去接触岑杨,一来二去他们就在零星的交集里慢慢走进了彼此的生活,感情也得到迅速升温。

云澈用一眼万年来形容他对岑杨的感情,而岑杨对他,不用让他人多加赘述,我曾经是这段关系的见闻者,因此,我见过她看向他的那些眼神里,有欣赏,有认可,有喜悦,我认为这就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的所有情绪。

但是,但是他们并没有在一起……那天学校的操场里,云澈当着同学老师的面,向岑杨表达了爱意,岑杨却不言语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岑杨拒绝的理由是什么,包括云澈自己,二人明明是那么登对,明明那些用心到每个细节的相处,都会让人以为是真正的情侣!可尽管万般惋惜,那朵还未绽放的爱情之花,还是没有结果的凋零了。

后来,云澈离开了学校,去往更遥远的地方深造,他如愿以偿的在文学方面闯出了一定名气,但他时常痛心,时常不甘,总会觉得还有遗憾。是的,他忘不了岑杨,所以他再次靠近了她,而这一次的靠近,便整整用了三年光阴,三年里他对岑杨用心至极,付出了很多,也有过很多陪伴,但岑杨好似一如多年以前,始终没有接受他,也依然没有理由。

……

“想起喜欢她这件事,我已经断断续续坚持了好些年。从相遇那天到如今,至始至终,她都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我无法言说这种感觉的奇妙,只是看着周边来来去去的人,都好似玻璃上的水珠,转瞬即逝,而我却特别想把属于岑杨那一滴保留,因为我觉得只有她,只能是她,才能滋润我内心贫瘠的土地。”

这是云澈快要讲到尾声,在徐徐烟雾中情绪最强烈的一段言语,而此刻他脸上展现出来的真诚,让我终于确信了他对岑杨的深情。

我看着云澈,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我终于对他说道:“那么你找到我,并告诉我这些,为的是什么?”

云澈看起来有些痛苦,他又点了支烟,诚恳地回道:“我告诉你这五年来的一切,并不是想在你面前彰显我爱她有多伟大,而是你是她视为亲弟弟的人,只有你能劝劝她了……”

“劝劝她?”

“对……我听说她是自愿调来北京的,可北京这里的项目几乎没有了运作空间,来到这里只有无休止繁重工作,真搞不懂她为什么要来……最关键的是,哪怕她做的再多,也很可能是徒劳!”

我慢慢变得凝重,随即又在凝重中问道:“她不是因为公司重点培养,才借调来北京的?”

“这儿的项目人人避之,怎么可能是重点培养?她是自己申请来的!”

我在一阵沉吟之后回道:“你是想让我劝她离开北京的项目?”

云澈点头,说道:“我真的不忍心让她在这个项目里劳累了,而且还是无效产出的劳累!”

我深深吸了口气,继而说道:“我尽量试试吧,对于工作上的事情,我很难影响她的想法,她的事业心太重了。”

闻言,云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表感谢的与我握手,说道:“不管怎样,都请你务必试一试……如果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劝得动他,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

……

从咖啡厅离开之后,已经是夜晚的十点半,云澈的话让我对岑杨来北京的目的产生了质疑,还有,我能看得出云澈的真心,而这么多年来,岑杨迟迟不肯接受他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

次日,依然是被镇哥和杜峰挤下了床,不过此时我已无心跟他们打闹,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之后,才发现韩晓雪已经点了早餐外卖,正在一边看书一边喝咖啡。

我传去的动静使得韩晓雪注意到了我,她给予我笑脸,说道:“起啦?快洗漱洗漱,吃早餐吧。”

我点点头,随即走进了卫生间,五分钟过后,我坐在了韩晓雪的旁边,笑着问道:“昨晚打牌有赢吗?”

韩晓雪一脸的无奈,回道:“快别说了,他们仨打牌吵吵闹闹,简直快要把屋顶给掀了,这种环境下我头都疼,这还怎么赢?”

“没有完成任务实在太可惜了。”

韩晓雪摇了摇头,然后向我伸出手掌,也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我一头雾水的问了句“你干嘛”,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掌。

韩晓雪嫌弃的推开我的手,继而说道:“你才干嘛,我的意思是给我报销呀。”

“不是,我干嘛要报销?”

“谁让你昨晚跑了。”

她说完之后便用手撑住下巴,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望着我,我见状当即流利的掏出手机准备转账,还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你说的对,这钱必须得我报销啊……我们是最亲密的革命战友,他们仨打牌干扰你,那就是敌人了,我决不允许敌人欺压我的战友,回头我就给你找回场子!”

“找不找场子的回头再说,先给钱。”

“得嘞!”

我迅速给她在微信里发了个红包,她点开之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收起手机,对我说道:“我今天还得去上课,你要去吗?”

“今天我就不去了。”

“怎么,嫌无聊?”

“这不得恶补一下牌技嘛,不然怎么帮你找回场子?”

韩晓雪简单的“哦”了一声,我得到回应却故意没有立即说话,转而“哼唧哼唧”的吃起早餐来,而她也不继续延续话题,片刻之后,我才看着她那一脸不太想搭理我的表情,说道:“你下课了我来接你吧。”

韩晓雪像是没听到,自顾自的看书,我就把脸贴近她眼前,然后不停挑眉和吐舌,她一开始还能把表情管理得很好,但随着我的赖着不走,她终于憋不住笑意,并在一秒之内把笑意蔓延到整张脸。

她推了推我,笑道:“你没事吧?”

“有事啊,怎么会没事?我说晚上接你下课。”

“我听到了!”

“是吗?你没反应我以为你没听到呢。”

韩晓雪似乎有点儿心虚,她闪烁着目光,磕巴了半天才转移话题的说道:“吃东西也堵不上你的嘴。”

“我吃完了好吧。”我又做了个鬼脸才肯善罢甘休,再然后利索的收拾好桌面的餐盒,等韩晓雪简单收拾了一下妆容后一起离开了租房。

2

上午十一点左右,我还在做着发声训练,杜峰带着镇哥和林语蛰来到了医院,三人就在训练室外等了我许久,快要到中午的时候我们才碰上面,林语蛰低着头,有点难过的对我说道:“你每天都要来医院练习吗?”

我愣了愣,继而回道:“对。”

她揪着衣角,支支吾吾了半天,又问:“那……每天需要练习多久?”

“六个小时吧,一般上午三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

她的脑袋压的更低了些,迟迟不发后又跑开了。

镇哥走了过来,他嘴里叼着烟却没点燃,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我们看到你现在的声音恢复的不错,便以为北京的治疗是顺利的……现在我才明白,这一个月以来你的治疗有多么艰辛……未子,你辛苦了。”

我这人最怕别人的关心,于是轻易红了眼眶,继而摆摆手说道:“不辛苦……”停了停,我又说道:“你们没来的时候,雪怕我一个人在训练室练习会孤独心酸,所以这一个月以来,几乎所有练习她都会陪着我……她才是辛苦了。”

镇哥叹气,久久未语。

许久,杜峰在一旁点烟,声音略低的说道:“周未,我在你租房里不会老想着吸烟,到外面吸烟的冲动却还是跟以前一样,真是奇了怪了。”

“或许我家里有种神奇的魔力吧,能抑制你们的烟瘾。”我这么瞎回了一句,而当中的原由却了然于心。

自韩晓雪用最真心的态度劝阻我戒烟以来,我便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戒掉,我以为是自己的意志力坚定到可以凌驾烟瘾,直至注意到租房里弥漫着一种特殊的香薰味道,我才发现原来是韩晓雪在暗中帮助着我,因为这种香薰具有抑燥的作用,这也是杜峰和镇哥为什么在家里没有抽烟念头的原因。

而想到这里,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我,我抬头将视线拉长,不过三秒,视线的尽头里韩晓雪的身影便出现,并由远而近,直到伫立于我们身边。

她先是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三人,这才带着些许惊讶的说道:“你们都在这啊。”

我问道:“你今天不是要上课吗?怎么还跑来医院了?”

“下午两点开课,现在没地方可去,想着来医院陪你一起做训练。”

她没什么表情,像是说着一件习以为常,又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却在这之中,多了些无法在此刻言说的感动。

……

我带着他们去了医院旁边的餐馆吃饭,吃过饭后韩晓雪只待了一会就回去上课了,我让剩下的三人去北京的一些景点逛一逛,他们却留在医院陪着我做了一个下午的发音训练。

再然后,我准备带他们去北京到处转一转,一行人正前往潘家园的时候,我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单独去了相反方向。

下午快要五点,我来到了昨天来过的大学,又在校门口买了一杯热饮,这才来到韩晓雪所在的教室外面等待。

不一会儿公开课结束,我笑着把热饮交到韩晓雪手上,这时刚好一阵风吹来了冬季的寒冷,我又取下自己的围脖,严严实实裹在韩晓雪身上后,才对她说道:“走吧,他们在逛街,我们去跟他们汇合。”

她把下颚深埋围脖里,轻轻点头:“嗯。”

我顺手接过她的包包,就与她并齐的往学校外面走去,冷风一直在我们身边吹呀吹,我却感觉不到一点儿冷。

……

在北京街头晃荡了许久,大家都显得很高兴,不过北方的夜晚也是真冷,哪怕我们兴致再高,也不得不提前回去。

九点多,我们站在一家商场的门口,等网约车赶来,镇哥和杜峰在抽烟,林语蛰在手机上向同学分享今天的喜悦,而我则和韩晓雪站在一棵圣诞树下,没玩手机,也没聊天,好像都在出神,却又似乎都期待着对方能先把话题展开。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吹口哨,眼睛也神不守舍的东看看,西瞅瞅,最后停在了身后的圣诞树上,我看着商场里浓郁的圣诞气氛,终于意识到圣诞节就快要到了。

回忆上一年的此时,我和乐溪将在丽江迎来第一次分别,那时我对爱情太愚钝,还不明白自己爱上了乐溪,后来大研古城的一次买醉,是韩晓雪让我知晓了自己爱着乐溪的内心,她还让我勇敢去追逐所爱,因此,我和乐溪的爱情才能得到延续。

又是习惯性的把恍惚拉长,我感叹这一年的时间居然过的这么快,而我在这一年里也拥有了种种经历,收获了一些东西,虽然失去的可能更多,但我绝对是平静的,至少她和他们此刻就在我身边,而时间的大浪滚滚而来,最后依然初心未改的才更显份量。

……

晚上,我强烈要求镇哥和杜峰不能再赖在我房间睡了,也没争取他们的意见,径直去到酒店,给三人每人开了一间房后,便带着韩晓雪扬长而去。

就这样渡过了两天,第三天是冬至,我邀请了所有在北京的朋友来家里吃晚饭,岑杨对于我的邀请回应是可能来不了,因为要赶工作进度,我从云澈那儿知晓了她的项目再忙也是没有活力的,哪能让她白白浪费时间,便借着广东人眼里“冬至大过年”的由头,亲自把她从公司接了出来。

下了地铁,只穿单薄职业装的岑杨,看起来有些被冻的发颤,我脱下了最外面的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她回了一句“谢谢”,我笑了笑之后,沉默的跟她走了一段路,终于说道:“小杨姐,我有个事想问你。”

“什么事情,你说吧。”

我停住脚步,稍带肃穆的看着岑杨问道:“小杨姐,你借调来北京工作,真是被公司看重吗?”

岑杨明显的怔了怔,随即说道:“当然……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真的吗?”

我再次的发问,使得岑杨多了些紧张,她在片刻之后说道:“到底是怎么了?”

我没当即言语,只是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果吃下,然后把目光看向别处,说道:“小杨姐,你是不是忘了,宋妮姐跟你同一个公司,她知道这儿的项目是怎样的。”

“是她告诉你的?怎么会?我明明交代过她,不能告诉你的啊……”

岑杨言语间,我叹息着望向她,她注意到我的表情之后,像是明白自己说漏了嘴,声音便越来越小,直至停止。

我生硬地笑了笑,说道:“看来是我说得对……只是小杨姐,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来北京做这个项目,明明既棘手,做起来又没有意义……而且你还骗我说是受了公司的提拔。”

岑杨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她低下头,似乎对这些无从解释,然后就在我的目光下寂静着,寂静着,任凭我多次逼问,也始终不曾言语。

我又叹了口气,沉沉对她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只是小杨姐,你能让自己轻松一点吗?你太辛苦了,我真的、真的没法看你这么辛苦的模样,别再做这儿的项目了,答应我好吗?”

岑杨终于有了动容,她以一种深刻的目光看着我,许久说道:“我不会走的……来了这个项目,我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了……”

我努了努嘴唇,还想说什么,天空却忽然冒起小雨,我们来不及赶回家,只能匆忙躲在最近的公交站台下避雨。

雨下的不是特别大,但也足够把我和岑杨困在此地,我们就这样窝在公交站台下互相难言着,这样略显肃穆的气氛持续许久,暗淡的夜色中缓缓出现一抹雪色,是韩晓雪。

韩晓雪撑着伞来到我们身边,她递给了岑杨一把之后,我从她手里接过伞撑住,对她说道:“你怎么来了?”

“刚才我看天气不太好,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所以拿着伞往地铁这边来了。”

“多亏有你了,不然我们肯定得淋雨回去了。”我感激着向韩晓雪说了一句,然后回头对岑杨又说道:“小杨姐走吧,至于那事我们回头再聊。”

“嗯……好。”岑杨轻声回应着,而就是这一瞬间,她一直蹙起的眉间松开了,然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跟我同撑一把伞的韩晓雪,低头笑了笑,这个笑仿佛是一种释然,至于为什么事情而释然,无从得知。

3

圣诞节前一天的中午,云澈又约我见面了,他在见到我的第一时刻,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上次我麻烦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回道:“我和小杨姐认识了六年,对于她现在如此劳累的状态,你要相信我的着急不比你少多少……可是这儿的项目本就是一滩浑水,来了就没那么容易抽身了。”

云澈十分激动的说道:“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也是公司的一员,对这个项目还算熟悉,我愿意取代她来做这个项目!”

闻言,我心底一震,继而以一种认可的眼光看向了云澈,面前这个男人最开始向我讲述他对岑杨的感情时,我还带着一份怀疑,一份嗤之以鼻,片面的以为他的爱有些苍白,因为他所有所谓的付出都来源于他的口中,我并没有见过实质性的,但这一刻他说的话,让我看到了他的真诚,为心爱的女人甘愿陷入泥潭,这是大部分人难以办到的。

而这段言语过后,他真的有所行动,一边拿出手机,一边对我说道:“我这就跟高层申请,让我来做这份工作,那么岑杨就可以调离北京了!”

我拦住了他,低声说道:“先别急,小杨姐知道你对她的感情,据我对她的了解,一定不会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帮助的,别到时候她还没解放出来,还把你给搭进了泥潭。”

云澈听劝的放下手机,迷茫的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我想了想,回道:“我找个时间一起谈谈吧,看看除此以外,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让小杨姐调离北京的工作,不能因为让她脱离泥潭,却要把你牺牲。”

云澈重重点头:“好,我等你的消息。”

……

和云澈分开之后,我拿出手机给宋妮打去了电话,没理会对方的寒暄,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宋妮姐,我想问你个事……当初小杨姐从广州来到丽江负责公司项目,是她自己要求的吗?”

宋妮似乎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回道:“是啊,这是怎么了?”

“所以,来北京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电话那头的宋妮明显慌乱了一阵,还吞吞吐吐的组织语言想要掩饰这个事实,可得到的是我这边死一般的沉寂,最后她稳定了声线,像是笑了笑,语气便平静起来。

她说道:“本来杨杨是让我隐瞒这件事的,但是你都这么直白的来问我了,想必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吧……你猜的没错,无论是来丽江,还是去北京,都是她自己申请要求的……至于原因,我只能说,你要感谢这辈子能够遇见这么好的一个姐姐吧……”

我挂断了电话,木讷的站在了原地,而汹涌的寒风裹挟着广州至丽江再到北京来的情谊,慢慢填补了心中的空白。

我终于明白,我与岑杨每一次在不同城市的相聚并不是偶然,而是她用着工作调动的借口,刻意向我而来。

认识岑杨以来,大概已经过去了六个年头,几乎贯穿了我迄今为止整个人生的四分之一,这六年我曾辗转多地,心中挂念的人一个两个三个的似流水般换了一茬又一茬,可哪怕把这些人数到尽头,终此一生之旅,也仅有岑杨一人在漫长的时间跨度里把每一次的分开逆写成相遇,然后在我的春夏秋冬中巍然占据一角,我们不是情侣,却紧紧依偎在生命里,仿佛只要我一回头,她就永远在背后面带笑容的对我说:“小周,我在,我一直都在。”

我看过很多人与人之间的陪伴,无论这份陪伴是爱情还是友情,亦或者是亲情,我曾经都羡慕不已,直至此刻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如此,因为我羡慕的东西,早在六年前就已经拥有了。

……

下午训练的时候,韩晓雪上完了为期三天半的公开课,所以她来到医院陪我做发声训练,过程中我时常饱含泪水,她不明白我的情绪为何如此悲伤,一时之间被吓坏了,连忙说道:“你这是怎么了?是觉得训练累吗?如果你觉得累,我们今天就结束,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用在意一天两天的。”

我摇了摇头,停止了练习,许久低声回道:“我不累,只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有些感触……”

韩晓雪没有问我究竟因何触动,我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地板,片刻后又扫视着这间训练室的所有事物,直至最后终于回到她身上,她在为我留出空间消化感触而低头不语,我便认真注视她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像是想把她永远牢记在心。

我轻轻的笑了,这阵笑声引起了韩晓雪的注意,她便也笑了笑,问道:“干嘛这么用力的看我?”

我却答非所问:“最近有空吗?”

“什么?”

“我是说,最近你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比如说上课、学术交流之类的。”

“来北京本来就是给自己充电,所以计划安排的比较琐碎,这两天我准备听一场音乐会,还有系统性的锻炼一下球技之类的。”

“哦。”

我没再说话,她却坐不住的说道:“我怎么有点搞不太懂你的意思呢?问我有没有空,我告诉了你我的时间安排,你却这么冷淡的回一句哦?”

我淡定的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又慢悠悠的拆着包装,而韩晓雪十分不淡定的夺过我手里的糖,随即以迫切的心态拆开塞到我嘴里,假装凶狠着说道:“快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我说,我说。”我连忙举手投降,磕磕巴巴的又说道:“如果你有空的话,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都有安排了,还是算了吧。”

听我这么说,她显得更加凶巴巴了,揪着我的脸说道:“你不说我怎么调配时间?”

“我想带你去的地方,可能不是一两个小时,或者半天一天就能抵达的。”

“什么地方要去这么久?”

“现在告诉你就没惊喜了,所以这是秘密……”

我的言语中,她眼眸里透着一些期待,最后带着小纠结问道:“可是你的训练怎么办?你的声音已经到恢复最关键的时刻了。”

“昨天我做了一次声纳辅助,剩下的发音练习大部分都是你陪我的,在哪儿练习都一样。”

我说的很认真,在韩晓雪看来这绝不是开玩笑,因而她悄悄沉默了一会,点头说道:“好,我陪你去。”

……

一年又接近了尾声,圣诞的气息终于在此刻彻底弥漫,北京特别应景的迎来第二场雪,但这并没有冷淡人们的热情,人们依然奔走在祝福与喜悦里,而街头总是雪色与红色交织,还有流光溢彩装饰点缀浪漫,风也吹来了新年即将来临的讯息。

夜晚来临,我从医院出来以后直奔快递站点,在离开之时已经取到了之前办理的护照,韩晓雪和镇哥他们在饭店等我,我刚准备拿出手机联系他们,却在此刻收到了云澈的消息,他告诉我他已经申请接手岑杨在北京的项目了。

我当即给云澈打去电话,问道:“不是说好了我把小杨姐约出来,咱们一起商量这事的么?你怎么这么冲动?”

他淡然回道:“我已经申请成功了……我实在不愿意看她受苦受累,白白犯傻,所以我顾不了那么多了,不管她会怎么想,我都必须这么做。”

我沉默了。

他也沉默了一会,随即又补充说道:“这件事情是我独断专行了,不过希望你能考虑我的心情……帮我劝劝她吧。”

说完之后云澈便挂了电话,我在原地踌躇了许久,还是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岑杨公司楼下。

我在楼下打包了两份饭菜才上楼,岑杨对于我的来到很意外,但还是把我带到了之前一起吃过饭的地方。

她跟上次一样,有些急促的吃着饭,我则没动属于我的那份盒饭,许久之后,我终于开口说道:“小杨姐,我们聊聊好吗?”

岑杨像是猜到了我会这么说,所以脸上没什么意外,她放下餐具,对我问道:“还是想聊我工作的事吗?”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半晌之后说道:“人仿佛是一种后知后觉的动物,有些事情习以为常了就会觉得应当是如此,可等到某一刻突然意识到的时候,却是如此的不知所措。”

“你……想说什么?”

我看她,迎着她的目光说道:“小杨姐,这两天我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不懂冷暖的傻小子,这个傻小子低谷时你会辗转千里来陪他,给他鼓励,给予他经济上的支持,帮他重新拾起从头再来的勇气;这个傻小子治病时,你再次辗转千里来陪他,给予他安慰,带给他精神上的富足,以各种方式激励他不要失去希望……两次千里辗转,都是用着同样一个蹩脚理由,只是这个傻小子太笨,没有领悟到你的用心,因此直到六年过后才懂得这份珍贵……”

我就这么讲着,嘶哑的嗓子却还是突显了情绪的触动,而岑杨,她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眸慢慢变得朦胧,竟是变得无语凝咽……

我也早已被泪水打湿眼角,哽咽说道:“一晃又一秋,有人再见,有人再也不见,小杨姐,你却在我生活中留下了六年的痕迹,我知道我们远远不止这个六年,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六年……但是,我的生活不是一成不变,我26岁了,不久的将来会迎来我爱的人,她也爱我的人,我们会幸福的在一起……那么你呢小杨姐?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在我眼里你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是最优秀的女人!生活里不能只是有周未这两个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前程、更爱你的男人、更加美丽迷人的人生……”

岑杨流着泪,目光却恍惚了,她好似在回忆什么,而她眼眸里倒映着的东西,让我确信她是在回忆遇见我以来的六年。

最后,她说:“我以为一个瞬间就够了,但人总是贪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