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狭小的广播室里,轩辕天歌四人皱着眉头看着癫狂大笑的梁勇飞,而后者却一边笑一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那块光幕。
因为轩辕天歌他们破门而入,光幕中播放的画面早就已经终止,然而等梁勇飞再次看过去时,那光幕里虚闪了几下后居然再次出现了画面。
画面里,偌大的礼堂早就混乱不堪,仓皇失措的老师和学生,满堂乱窜逮人的玩偶服怪人,在慌乱交错间,在追逐扑杀间,不少人都受了伤。
高大的粉色兔子举着一根约半米长的胡萝卜抡向几个奔逃中的学生,明明那胡萝卜一看就是绒毛玩具,可当抡在一个男生的背上时,那男生的后背上立刻就出现了一道狰狞的刀口,勃勃鲜血喷涌而出,男生一个踉跄惨叫倒地。
还有棕色小熊的玩偶,虽然目测身高只有一米二三的样子,可它们却有四个,但凡被它们逮住的人都会被它们抬上大舞台,而在大舞台上居然还摆放着好几张单人床,每张床前都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狐狸玩偶。
这些穿着白大褂的狐狸玩偶等着小熊们将人抬到了单人床上,然后从床底下拖出了一把跟大砍刀似的手术刀——-它们居然要当场解剖了床上的人!!!
大礼堂里乱成了一锅粥,而被这些玩偶们追逐的学生和老师们都露出了惊恐而绝望的神色。
梁勇飞瞧着光幕里乱成一锅粥的画面,他整个人都兴奋了,大声笑道:“看啊,杀戮已经开始了,我活不成,里面的那些人也同样活不成。”
他哈哈笑着回过头,挑衅似的看着脸色阴沉的四人,兴奋道:“你们想救人吧?可是你们救不了他们,整个大礼堂都被我给送入了空间里,除非破开空间,否则你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死在那些玩偶的手中。”
轩辕天歌神色淡漠地又看了一眼光幕里的画面,却只当梁勇飞这个神经病不存在,偏头对白夜和毛若锦二人问道:“礼堂那边是谁在负责搜索?”
“是蓝五和臧六。”白夜飞快地道。
当初他们分组的时候,他和毛四负责了初中部这边,而姜二和玉三就负责了科技楼还有图书馆,礼堂还有后操场什么的是蓝五和臧六在负责。
轩辕天歌一听是蓝五和臧六在负责,原本紧蹙的眉心居然还松开了一些,说话的语气中都带了放心的意味:“有臧六在我就放心了。”
别说轩辕天歌放心,就连白夜和毛若锦都同样松了口气。
臧六虽然平时不声不响的,且上次在许雅的案子里还差点阴沟里翻了船,可这也不代表六队的队长是个庸人啊。
果不其然!
就在他们说话的空隙里,光幕中的画面又有了变化。
原本还在正常播放的画面突然抖了起来,就跟受到了什么强烈干扰似的,整个画面不仅抖得厉害,还时而断开时而恢复。
画面抖了十多秒,然后抖得更凶了。
白夜揉了揉眼睛,眼疼地吐槽:“我眼睛都快被抖瞎了。”
“哎,不是。”毛若锦虽然也觉得眼疼,可他依然执着地盯着画面,然后发现了华点:“这后面抖得不是画面了,是整个礼堂都在抖啊。”
一听这话,白夜连忙挪开手又看了过去。
的确是礼堂在抖,而礼堂里的人还有玩偶们都开始东倒西歪的站不稳了。
祁渊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门外,在回过头来的时候,探手往虚空一抓,只见四人的跟前立马又出现了一块黑色的光幕,在这块光幕的画面里显露出来了蓝淘淘和臧六的身影。
此时的蓝淘淘和臧六正站在京一中的大礼堂外面,前者抄着手臂站在一旁看着,后者脚下升腾起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法印,正沉着一张脸在跟礼堂紧闭的大门较劲。
而在这二人的身后,一条林荫小道里,玉清子和姜不眠带着几个队员正施施然地走来。
“我就说感觉到了臧六出动了法印的波动吧,老僵尸还不相信呢。”玉清子笑吟吟地背着小背包蹦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一脸无语的姜不眠,还有好几个一、二、三、四队的队员。
蓝淘淘听到动静回头,看见是他们后诧异地道:“你们怎么来了?”话落后把目光往后一落,在扫过一队和四队的几名队员后,越发诧异了:“怎么一队和四队的人也来了,你们的队长呢?”
那几名一队的四队的队员们闻言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玉清子却笑吟吟地接话道:“嗨!他们呀,他们被他们的队长给抛弃了。可怜见的,要不是我和老僵尸正好溜达到了初中部那边,这几个家伙们还苦哈哈地蹲在教学楼下面呢。”
苦哈哈的一队四队的队员们:“......”
玉三队长还是憋说话了吧!
然而玉三队长没能听见他们的心声,也理解不到他们此时心里被自己队长给丢下的酸楚,还在继续哔哔:“初中部还有科技楼那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们本来想着去高中部看看的,结果走到这里就察觉到了臧六的法印的波动,所以就先过来瞧瞧你们了。”
说着,玉清子好奇地看着前面的臧六,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臧六背对着他们没有吭声,还在跟前面的礼堂大门较劲。
蓝淘淘却是嗨了一声,解释道:“我和臧六把几个操场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学生或者老师,所以就把队员们留在那里继续找,然后我俩就来礼堂这里碰碰运气呗。”
蓝淘淘就跟在说单口相声似的,继续道:“你们猜怎么着?我俩刚过来,臧六就察觉到礼堂里空间不对劲,本来想着进去瞧瞧的,可是那大门就焊死了似的,怎么弄都打不开。”
所以臧六就祭出了雪山宗法印了。
玉清子摸着下巴溜达了过来,先是站在臧六身边低头瞧了瞧他脚下的法印,然后又溜达到了礼堂的大门口,伸手却摸了摸。
“哎,别碰————!”
蓝淘淘想要阻止玉清子的摸门的动作,但却喊晚了一步。
玉清子刚摸上了门,然后就嘶地倒抽一口冷气,又嗖地一下飞快地收回了手,可他的手虽然是收回来了,但手指却红肿了起来。
玉清子看着自己那三根红肿的像胡萝卜的手指,眨眨眼:“......”
蓝淘淘一脸不忍目睹地捂脸,“那门摸不得,谁让你手这么快的。”
“结界啊。”玉清子眨巴着眼睛,神情无辜又无助,“门上有这么厉害的结界,你怎么不早点提醒呢?”
蓝淘淘被质问的无语凝噎,只能颤巍巍地将自己一直藏在臂弯里的左手伸了出来,“我没有想到你的手也会这么欠啊。”
这个‘也’字就很灵性了,因为蓝淘淘的左手也同样肿得跟猪蹄似的。
玉清子瞧着她的那只‘猪蹄’,露出了想死又死不掉的神色。
臧六冷飕飕地看了玉清子一眼,终于开口道:“若不是因为有结界,我何苦祭出法印来破门?若不是她手欠遭了道,她又怎么会安安分分地站在一边?”
臧六队长的神补刀,让得两个手欠的队长纷纷瘪了嘴。
姜二队长幸灾乐祸地嗤笑了一声,看着玉清子的目光中全是嘲笑。
被嘲笑了的玉三队长恼羞成怒,“这什么鬼啊!不是说那梁勇飞只是突然得了空间异能,根本就是一个修行者吗?为何还会弄出这么一个鬼结界出来?”
别说,玉三队长虽然恼羞成怒,可一句话也一针见血地戳到了重点。
梁勇飞只是个普通人,就连操纵空间的异能也是突然得来的,他哪里来的本事儿弄出这种强大的结界来?甚至这结界居然还能伤了玉清子!
臧六的脸色也同样难看,冷着声音道:“不知道!你与其在那里跳脚,不如帮忙动手破了这个结界,我有预感,学校里失踪的那些人全都被关在里面了。”
玉清子闻言当即收敛了脸上的羞恼之色,他敛着眉眼再次看向紧闭的礼堂大门,然后一声不吭地从袖中掏出了一把三尺长的碧绿玉剑。
别看玉清子只是个几岁孩童的模样,可当他手持玉剑的时候,他身上的气质顿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仿佛站在这里的不再是那个不着调的玉三队长,而是一个久居高位,无心无情无欲无碍的圣人。
当那把玉剑出手时,即便是臧六脚下的那个法印都黯淡了不少。
玉清子背对众人,声音冷淡而清冽:“都往后退。”
臧六瞬间收起了自己的法印,然后拉着蓝淘淘飞快地往后退了数米,而姜不眠早在玉清子拿出玉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忙不迭地退到了最后方去了。
姜不眠一脸牙疼似的嘀咕:“有必要吗?破个结界而已,玉三怎么请出了玉清圣人!”
但很快的,姜不眠就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了。
玉清子右手持剑,朝着礼堂大门悍然斩下,那一剑带着青色玉光,却一剑斩在了虚空,当即令得大门前的空间荡开了一圈圈涟漪。
然而,结界未破。
姜不眠:“!!!!!”
这不可能!
看着依然完好的结界,别说姜不眠瞪大了眼睛,就连蓝淘淘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可是玉清圣人的圣人一斩啊!!!!
蓝淘淘:“老天!这结界究竟是什么人设下的?梁勇飞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本事儿吧?”
梁勇飞自然没有这种本事儿,设下这结界是另有其人。
广播室里观看这一幕的轩辕天歌一脚就踩在了梁勇飞的背上,沉声逼问道:“是谁帮你设下的那个结界?”
梁勇飞喘着粗气地嘿嘿直笑,仿佛轩辕天歌他们越生气着急,他就越开心越觉得痛快,“想知道?求我啊。”
“求你?”轩辕天歌冷笑,而脚下却在渐渐用力。
梁勇飞被踩出了一口血来,但他依然笑得开心:“不求我,你就别想知道。”
“哦?”轩辕天歌淡淡地挑眉,问道:“你想要我怎么求你?”
“我想啊......”梁勇飞吃力地抬起血淋淋的脸,一双眼睛跟鬼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她,嘿嘿笑得:“...我自然是想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又是一脚猛地踩在了他的背上,这一脚的力道比起轩辕天歌那一脚更大,当场将他给踩得又是喷出一大口血来,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祁渊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微笑,一只脚却死死踩在梁勇飞的背上,语气含笑又轻缓:“不会说人话就别说了吧。”
明明是说着让人别说了,听起来却像是在说叫梁勇飞去死似的。
梁勇飞没能将话说完,但即便没说完,再场几人也知道他那张狗嘴里定然吐不出什么好话来。
轩辕天歌也不在意他有没有说完,只是冷然道:“你就算不说是谁,我也知道是谁。”
能让玉清子祭出玉清剑,还借了玉清圣人之力都无法打破的结界,只能出自般若之手。
只不过她却是有点疑惑,般若这么做究竟为的什么?
另一边,玉清子在一剑没能打破结界之后,已经准备开始出第二剑了,只不过这次他却没有再独自出手,而是叫上了臧六一起。
玉清剑和雪山宗法印一起轰在结界上,结界虽然震动得很厉害,依然没能打破。
广播室里的轩辕天歌见状,掏出了一张传音符,与此同时——-画面中的蓝淘淘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也从兜里掏了一张出来。
轩辕天歌对着传音符冷声吩咐道:“蓝五,让玉三和臧六再合力出手。”
不等蓝淘淘转述,前面的玉清子和臧六自己就听见了轩辕天歌的话,他们虽然诧异轩辕天歌居然知道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准备蓄力再次出手。
而在玉三和臧六准备第三次出手的时候,广播室里的轩辕天歌也倏地拿出了她的那把银色重弓,她回身看向门外,连瞄都没有瞄准一下,直接开弓拉弦,然后配合着玉三和臧六的,银色的箭矢咻地一声离弦而出,如同一道银色的流光,极快地穿过虚空,又在眨眼间射向了礼堂那边。
‘轰————-!’
一声巨响,银色箭矢破空而来,在玉清剑和雪山宗法印之后,直直射在了结之上。
结界在轰然声中被打破,同时被梁勇飞弄进空间的礼堂也再对回到了现世。
轩辕天歌收回重弓,垂眸看向一脸不可置信的梁勇飞,然后偏头对白夜吩咐道:“带上他,一起去礼堂看看。”
白夜一边咋舌,一边弯腰准备把梁勇飞抓起来,然而他才刚刚弯下身,一直趴在地上的人却突然开始痉挛。
“卧槽————!”白夜见状飞快地收回了手,被吓了一跳地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发起羊癫疯来了?这可算是碰瓷啊。”
但一旁的祁渊却动作更快,伸手朝梁勇飞一抓,只见趴在地上的梁勇飞瞬间僵硬,然后跟死了一样就不动弹了,而祁渊那一抓却从梁勇飞的身体里抓出了他的魂。
梁勇飞的魂一被抓出来,轩辕天歌就一道符打了过去。
祁渊瞥了一眼白夜,语气是说不出来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羊癫疯?”
很明显,梁勇飞并不是突发什么羊癫疯,而是要被灭口了啊,若不是祁渊反应快,一把将他的魂给抓了出来,只怕这会儿梁勇飞连人带魂都一起炸了。
轩辕天歌用收魂符将梁勇飞的生魂给收入在了其中,这才冷笑道:“这是知道失败了,所以准备灭口呢。”她说完垂眸看向手中的收魂符,语带讥讽:“瞧见了吗?你帮他们做事,最后的下场就是被灭口,如今你还想帮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隐瞒吗?”
被收在收魂符里的梁勇飞并没有被屏蔽外界的一切,所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正因为一清二楚,所以他整个人...整个魂都呆滞了。
轩辕天歌不是真的想要等他回答什么,在说完之后就将收魂符给收了起来,然后让白夜拎着一具没了魂的尸体,带着人赶去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