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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面相窥,越发惊恐,只有黄叶脑子清醒,十分冷静,“可昨日奴婢等人头一天进府,张管事除了给我们安排事情便是让您给我们讲规矩,领了衣服和牌子我们就出府了,并未进后厨,又怎么可能给少将军下毒。”

严实眉头一皱,冷冷说道:“不,你们进去了了一趟,还有她,昨夜她留在府里服侍文先生,在后厨待了一段时间。”

黄叶看向阿梨,愣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奴婢不相信她会给少将军下毒,能否让奴婢看看少将军的吃食?”

张管事怒斥一声,“放肆!还蹬鼻子上脸了,少将军用的膳食岂是你能看的!也不撒泡尿瞧瞧自己是什么德行,你也配!”

“张管事!”严实瞪了他一眼,再次将目光落在黄叶身上,经过片刻思虑,他让人将少将军昨夜吃剩的饭菜送过来。

昨夜的饭菜被收在精致的食盒里,这天已经冷了,过了一夜也没变质。

后厨的人全都把希望寄托在黄叶身上,要是她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今日他们只怕是要死在少将军府了。

张管事则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寻思着待会儿黄叶找不出少将军中毒的原因就把她剁了喂狗。

只有严实眉目冷峻,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众人的注视下,黄叶硬着头皮将那些饭菜取出来,眼巴巴地望着严实问道:“文先生怎么确认饭菜里面有毒的?”

“银针。”

严实惜字如金。

黄叶又问:“那后厨可是测出毒药?”

严实摇头,正是因为查不到毒药的来源他才会带人将所有人控制起来审问。

黄叶眨了眨眼,有些奇怪,跟严实要了一些银针,在饭菜不同位置扎下,过了片刻取出来一瞧,只有一盘时蔬炒肉有问题,其他的都是好的。

“这是什么?”她从菜里挑出一个蘑菇丁,众人齐齐望过去。

掌勺的大厨立马说道:“少将军喜食香菇,这个是香菇。”

黄叶眉头都快皱得压死苍蝇了,“昨夜是你掌勺?”

对方忐忑地点点头。

她又接着问道:“香菇是你处理的?”

对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要做少将军和文先生的饭菜,哪有那么多时间洗菜,是她处理的。”

大厨指向阿梨。

“果然是她!”张管事不等黄叶开口就给阿梨定罪。

黄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道:“这些香菇是谁采买的?”

“贱婢!你什么意思?”张管事急了,冲黄叶咆哮。

严实问道:“是香菇的问题?”

“不可能!”张管事气急败坏地说道:“香菇是我让下边的人精挑细选采购回来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严实疑惑地看向黄叶。

黄叶有些无语,“张管事,要真是如您所说,那您身边的人估计得换了,这不是香菇,只是长得像香菇的一种毒菇,我们村后山就有,不信的话严大人可以派人去找一些回来,跟香菇对比就知道二者之间的细微差异了。

若是奴婢没猜错的话,少将军应该是食用了这种毒菇才中毒的。”

严实凌厉地视线落到张管事身上。

张管事吓得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严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严实双目危险地眯了眯,冷笑道:“张管事,我这就派人去核实,你最好祈祷这丫头说的不是真的,否则.....少将军的脾气你是清楚的!”

张管事面若死灰,跌坐在地。

严实带人一走,后厨干活的人全都送了口气。

小桃死里逃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其他人被她的哭声感染,全都跟着抹泪。

黄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腿竟然跪麻了。

边上一个比她大一些的孩子立马过来帮忙,将她搀扶起来。

“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们估计都活不了了!”一脸雀斑的阿兰感激地看着她。

黄叶扯了扯嘴角,摇摇头,“没事了,大家赶紧去干活吧,万一耽误了正事又要被罚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冲进后厨,就连小桃也是一边擦着鼻涕眼泪一边走,经过黄叶身边的时候,她沙哑地说道:“黄叶,谢谢你,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以后会报答你的!”

“行了,赶紧去忙吧!”黄叶不欲多言,目送小桃离开转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阿梨,眼中闪过一丝怜悯,认命的将人扶到杂物间,给阿梨弄了些水,再出去外面摘了一些寻常见的止血消炎草药给阿梨敷上。

等她忙活完回到厨房,发现她的活已经有人顶上了,即便她啥也没干,也没人说什么。

黄叶心下微微有些蕴藉,跟大家道谢后赶紧干活。

严实的动作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把黄叶说的那种毒蘑菇送到田淮面前。

文先生打量着两种蘑菇,面色有些赧然,“那.....那个.....我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长得这么像的蘑菇,误会.....都是误会.....”

打死他都不能承认这回是自己的失误。

田淮靠着软榻,拉了一夜,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又被这个真相雷得外焦里嫩,火气都上来了。

“蠢死了!此事传出去,本世子的脸都丢尽了!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他何用!去!把张贺给本世子绑起来抽二十鞭,扔到军营当杂役。

还有,那个.....被冤枉的丫头给些赏钱和药,那么笨,换一个人过来伺候!再把那个伶俐的丫头带过来给本世子瞧瞧。”

“是!”严实刚转身走出两步又犹豫地转过身,道:“世子,张贺是夫人的人,您确定要把他扔到军营当杂役?”

严实不提还好,他一说,田淮脸色更差了,“废什么话!本世子怎么说你就怎么做!”

他早就看张贺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怎么可能容忍张贺到现在,这次正好有十足的理由把这只蛀虫收拾掉。

严实带人进入后厨一眼便发现了那个忙碌的小身影,刚刚明明还干净的小脸现在全是灶灰,头发衣服也沾了不少,像极了小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