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救出月芙姑娘,对于雷贤等人来说并不重要。”
“听闻白莲教此次带头前去救人的,是终南四煞。”郑芝龙分析道。
这些支持月芙的旧部,他们是死是活雷贤并不在意,雷贤就是想要借着营救月芙的旗号,让这些人去送死。
终南四煞几乎算是白莲教中最后还忠心于月芙的人了,而且这四人武功的确高强,或许对雷贤是有威胁,雷贤必定是想要除掉他们。
赵羽铭暗暗咬牙,雷贤做事当真太过决绝,除去终南四煞之外,还有许多普通的白莲教教众,哪怕是这些人已经归附了他,雷贤却也不想让这些月芙的旧部留下性命。
“其实...还有一事我也觉得奇怪。”郑芝龙说着便皱起了眉头。
“什么事?”赵羽铭发问。
“那北镇抚司似乎也已经知道了白莲教想要前去救人的想法,暗中放出消息,待新皇登基之后,便要将月芙姑娘及当日抓去的白莲教教众在京城处斩。”郑芝龙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此事告知了赵羽铭。
赵羽铭闻言心中一惊,果然如自己猜想的那样,朱常洛仅仅在位一月的时间,赵辛壹根本无法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掌控北镇抚司大权,在皇宫之中站稳脚跟。
现在新皇登基必定是要提拔自己心腹,诸如赵辛壹这样被朱常洛提拔起来的,反倒会变成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从前或许赵辛壹站出来,能够保的下月芙的性命。
但现在,赵辛壹的保护,反倒是成了月芙的催命符。
赵羽铭心中轻声叹气,当初在皇宫的时候,赵辛壹信誓旦旦的告知自己,只要朱常洛上位,他就有能力去做更多的事情。
也正如赵辛壹所说,朱常洛上位后让他坐上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只是赵辛壹有没有想到这世事无常,朱常洛仅仅做了一个月皇帝就死了。
不过郑芝龙说的这事太过巧合,白莲教刚有营救月芙的想法,北镇抚司就很配合的将月芙从诏狱中送了出来,让白莲教教众觉得更加有机会。
“难道这也是雷贤的手笔吗?借着北镇抚司的力量再次对白莲教内部的人员进行清洗。”
雷贤与北镇抚司的确是有深仇大恨不假,但是结合沈智、崔平潮二人之事,再加上白云山上的布局,赵羽铭断定雷贤暗中与北镇抚司的来往绝对不少。
“只是,北镇抚司为何要这么做,是因为内部派系争斗吗?”赵羽铭心中疑惑。
郑芝龙亦是看出了赵羽铭心中所想,但是此事他也未能得到确切的情报来源,虽然心中有所猜想,但他却不敢对赵羽铭多说其他。
五日之后才是新皇登基的日子,也就是说六日之后才是北镇抚司处斩白莲教众人的日子。
知道了具体消息,赵羽铭也没有再如此前那样心急,六日之后才是救月芙最好的时机。
这天天色刚黑,赵羽铭与小猫还有郑芝龙三人便到了洛阳城中,六天的时间足够他们赶到京城。
三人寻到一处客栈,要了些饭菜,这晚便要在洛阳暂时歇脚。
“不知白莲教众人现今去了何方?”赵羽铭向郑芝龙问道。
“当日大战之后,白莲教众人全都撤出了河南境内,现下白莲教教众分散在中原各省,至于雷贤等一众头目,只在江西出现一次之后就再未出现了在江湖上了。”郑芝龙回答。
“江西。”赵羽铭心中默念。
白莲教总坛本在江西,当初以为雷贤与月芙相争不下,雷贤便欲在洛阳另起炉灶,以架空月芙。
没想到雷贤在白云山修建宫殿也只是虚晃一枪,在击败月芙之后,还是带着白莲教众人去了江西总坛,在那里正式继任成为了白莲教第四十一代教主。
“王华英也去了江西,可有他的消息。”赵羽铭突然想起当初王华英交代郑芝龙的话,便对郑芝龙问起了王华英去往江西是否与雷贤有关。
“少盟主去往江西的确是与白莲教有关,但少盟主更多的意图我暂时还不清楚。”郑芝龙如实回答。
“当初他将月芙送往了北镇抚司,他是否能想到现在这样的结果!”赵羽铭在心中暗语,他对王华英将月芙交给北镇抚司的事情始终耿耿于怀。
“他是在故意报复我吗。”赵羽铭心中思索道。
赵羽铭只觉得近几个月以来,自己经历的一切都好似一场梦一样让他记忆模糊,直到此刻他认真回想,才能想起来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在少林寺的英雄大会上,王致远因为当年赵清被杀一事自废修为,以此向天下人谢罪。
赵羽铭觉的王华英现在变的如此高深莫测定然是与此事有关,甚至赵羽铭觉的王华英将月芙交给北镇抚司就是在怪罪当初自己非要追查当年的事情,最后逼得王致远只得自废武功。
“但这又能怪得了我吗!”
赵羽铭内心纠结,自己苦苦追寻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将孙旭当成了一切的终结,王华英、戚印这些人的事情似乎根本没有多大的必要。
“不是这样的!”赵羽铭摇了摇头,他始终还是觉的自己没有做错什么。
在洛阳歇息一晚,赵羽铭等人再次上路,小猫照着徐南星教她的法子,每日继续为赵羽铭熬药。
这一路上,赵羽铭几人遇到许多江湖人士与他们同路,好在是三人隐去了行踪,遮挡住了面容始终没有被人认出来身份。
第五日之时,赵羽铭三人到了京城之中,赵羽铭手伤未愈,几人便想要去找一处较为偏僻的废弃宅院住下,好掩人耳目。
王华英在京城中设有不少哨点,那里算是最好的去处,可当初月芙就是王华英交到北镇抚司的手中的。
就算有郑芝龙劝说,赵羽铭也不愿意去往王华英的哨点。
兜兜转转好久,赵羽铭三人才看到一处极为破败的巷子,此处虽然有几间院子,但蛛网密布,院墙倒塌,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就这里吧。”赵羽铭三人推开房门进去,院中果然是已经长满了杂草,没有一丝有人来过走路踩踏的痕迹。
赵羽铭三人索性施展轻功,从杂草之上飞身而入,进到了里屋之内,简要收拾出一角干净的地方,赵羽铭三人便要在这里等到第六日。
待将这破败的屋中腾出一块足以落脚的地方之时,天色已经是黑了,郑芝龙将自己背在身上的干粮和水取出了一些,三人摸黑补充体力。
但就在这时,郑芝龙忽然面色变得凝重,抬手对赵羽铭与小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