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别闹了。”林晨这会儿可没心思和许青舟打情骂俏的,有秦文给她心里留的那颗种子就够了。
“我们来商量一下盘龙镇煤矿的事。”
养猪的问题解决了,现在也是时候解决煤矿的事了,顺带着把毛天北也一同解决掉。
“我之前找毛天北商量了一下。”提到工作,许青舟红扑扑的小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他还是之前的态度,说煤矿让那些矿主已经经营那么久了,骤然收回来,肯定会出乱子。”
“我说,现在的煤矿本身就是属于集体的,他又说政府如果强行干预,就是扰乱了市场,而且村民们也肯定不会愿意。”
“这些都是屁话。”林晨笑道:“毛天北在煤矿那边没拿钱,所以他跟你这么说,要么就是有人找了他,让他这么说的,要么就是他有其他的想法。”
“昨天我和王宏伟提了一嘴这个事情,其他的事儿不好做,但把这些资源收回集体,受政府直接调配,在县党委会上,孙翔应该也是支持的,这符合他们的共同利益。”
“所以,这个事情没得商量。”林晨目光灼灼地看向许青舟:“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县里面有动作之前,把这个事情落实下来。”
“一来呢,让县里面不好干预,二来也给县里做一个带头示范。”
“尽快地通过招标,把煤矿承包出去,到时候县里就算是有想法,白纸黑字的合同在这儿,他们想要赎回这些产业,要么就是掏钱,要么就是等合同的时间到了,再做打算,所以,我们招标的合同时间,也得定的长一点。”
“我希望,能够通过我们盘龙镇的示范作用,从而带动整个石古县的改革。”
许青舟都被林晨的想法吓了一跳,通过一个镇的改革模式,来倒逼县里面跟着有样学样,里面需要承担的风险,何其之大。
尤其是上级单位,还随之可以叫停现在要做的事。
“是不是觉得我在天方夜谭?”林晨笑道:“当着你,我一点也不隐瞒,其实,我是想通过招标的形式,把盘龙镇的煤炭产业彻底的盘活,把他们的潜力彻底的挖掘出来,然后横扫整个石古县,甚至是周边的煤炭市场,把成本打下来,其他地方,要么就跟着学,要么就等着死。”
“通过这么一波原始资金的积累,然后腾出手来,发展我们自己的产业。”
“你想做什么?”
“茶油,这里的土壤很适合种茶子树,有些事情,其实是不需要政府去强制推行的。”
“只要我们赚了钱,其他人,就肯定会有样学样,当大家都开始做这件事的时候,县政府,也只能选择妥协,从而完善整个产业链。”
“而我们之后要做的,就是石古县的茶油,分销到全国去。”
“打通一级市场,开凿护城河,形成行业壁垒,我了解过了,现在国内的茶油市场,对于我们来说,都还是一片蓝海。”
“然后我们还要迅速的更新思路,迭代打法,永远要处在行业的最前沿。”
许青舟前面的都还听得懂,到了护城河和行业壁垒上,就完全听不懂了。
这些词,之前林晨在给自己的那份农村改革方案上好像也提及过,后来,他爹还特意打电话来问了一下这些词是什么意思。
意思好像都能懂,靠上下文猜,也能猜出来,但是……怎么就不像是人话呢?
可是看林晨那个自信满满的模样,许青舟也是跟着点了点头,她相信林晨,一定能够把这些事情做好。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嘿嘿,我也相信我自己。”
这都是前世走过的路,能做不好吗?
林晨突然拉住了许青舟的手,看着许青舟道:“帮我,好不好?”
许青舟眼波如水,也忘了自己的手还被林晨牵着,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辆面包车,从路边的煤渣路上呼啸而过,扬起一阵尘土,林晨将许青舟护在身后,骂了一句:“有没有点素质啊,本来灰就多。”
“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修水泥路。”
林晨转身对许青舟,擦了擦她脸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丫头脸上的手感,还真不错。
“都弄脏了,带你去河边洗一洗。”
“现在河边还有小螃蟹,要不要抓几只回去炸了?”
“好呀。”许青舟原本的性格就有些狂野,只是这段时间,被林晨给压制住了,要不然最开始出现的她,也不会开着一辆越野车。
后来在盘龙镇镇长的位置上,连续受挫,许青舟就更加收敛自己的性格了,现在,有这么一个释放的机会,许青舟当然不会错过。
抓螃蟹,那都是她封存在脑海里儿时的记忆了,一朝被重新翻出,许青舟也顾不上林晨还在旁边,脱了鞋就光着脚丫子踏进了水里。
林晨看着这个样子的许青舟,浅浅一笑,心里想着要不要趁着许青舟现在心情好,给她过个泼水节,上演一出湿身诱惑。
林晨看了眼许青舟的身材,兀自咽了口口水,就见许青舟一只手捏着一只螃蟹,在河边冲着林晨显摆道:“看,真的有螃蟹。”
多么阳光明媚的小姑娘,林晨压下内心的龌龊,扒了棵草,跑过去递给许青舟:“捆上,多抓一点,回头下酒。”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拿个筐。”
“快点,快点,我又看到一只。”
许青舟兴奋地叫嚷着,林晨叹了口气,自己上一世虽然活得不长,但也六十多了,现在陪这丫头抓螃蟹,怎么就老实会觉得是在带孙女呢?
想到这儿,林晨赶忙摇了摇头,要是让这想法成形,在心里产生了负罪感,那以后还怎么对许青舟下嘴?
煤渣路上又扬起了一地的尘土,刚才过去的面包车,去而复返,林晨也约摸猜到这车就是王宏伟派过来接陈玉泽的。
望着面包车远去,林晨心里一阵唏嘘,风光无两的一个人,说没就没,谁让他没事,非要惹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