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安晴用手捂着腹部，身子蜷缩成一团，根本没有反抗封志业的力气。
而封志业在听到这动静之后，也是身子一颤，恢复了几分理智。
他跪下来，轻轻抱住了安晴，声音含着几分哀求，仿佛刚刚暴怒的人不是他。
“老婆，对不起……我今晚喝了点酒，我刚刚也是被气到了才动手，老婆你没事吧？
救救我，真的救救我，如果这个月凑不够钱，我就要被捉去卖器官了，晴晴，你也不想看着我死吧？孩子也还小，不能没有爸爸，你就当救救我。
缔一出手那么大方，家里一定很有钱的，别说十几万，就是百来万可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只需要从指缝里露出一点点钱来，就能买走我的命。
求你了，老婆，我真的不想死，不想死……”
封志业跪着和安晴道歉，哪里还能看出之前的暴怒模样？
安晴只觉得心灰意冷，但听到封志业的器官会被变卖，便感到通体生寒。
半晌后，安晴的声音才从阴暗中微弱传来。
“好……”
见安晴答应了，封志业眼中顿时闪过一抹亮光，似乎只要安晴答应了，这笔钱缔一就肯定会给。
他惊喜地抱着安晴又哭又笑，一次次发誓自己再也不会打她了，却看不到安晴满是泪痕肿起来的脸上是无措的神色。
为了封余，封志业不能死……
孩子……我最爱的小鱼儿……
古今朝暮云雨，当初萌生的爱情终究彻底被葬在坟墓。
——
翌日，缔一看着眼前明显沧桑了一些的安晴，将桌子上的茶杯推向她那边。
“昨晚没休息好吗？脸色很差。”
缔一的眼神扫过安晴的侧脸，安晴只觉得微微肿胀的地方因为这眼神再次变得火辣辣的。
尽管已经用冰块敷了很久，安晴原本肿起来的脸还是有几分古怪。
“嗯……昨晚小鱼儿做噩梦了，哄了一晚上。”
安晴随口扯了一句谎话，不敢去看缔一的眼神，只觉得脸颊愈发滚烫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卑鄙，知道缔一喜爱封余，这才特地将封余也带来。
只不过现在的封余在隔壁屋子里写作业，听不到二人的谈话。
安晴这次来，自然是找缔一借钱的，并且借的还不是小数目。
尽管在来之前，她就做了无数次思想活动，但现在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缔一没理由帮他们两次的。
认识缔一五年，在安晴的眼里，缔一永远都是笑意晏晏的模样，从没有因为她贫困就瞧不起她，甚至经常送一些珍贵的礼物来。
这些恩情尚且还不起，又如何能够厚着脸皮开口继续借钱？
安晴低着头，余光看向门口。
她知道，封志业绝对在门口守着，就等着她要来这一笔钱财！奈何安晴根本开不了口。
缔一随口和她搭着话，也没提昨天赶走虎老大的事情，还是那副温润儒雅的模样。
安晴有些恍神。
缔一这样完美的人物，也会因为家庭催婚就甘愿来这鬼地方五年吗？
“昨天的甜品小鱼儿好像很爱吃，我早上又出去买了一些，您愿意尝一尝吗？我觉得配上红茶的味道要更好一些，配料也对小孩子很温和。”
缔一平常话不是很多，但一提起封余来，就忍不住要说一大段话。
“哈……真是劳您破财了……小鱼儿也很喜欢您。”
安晴双手攥紧，指尖泛白，颇有些心不在焉，回答的话也颠三倒四。
就在缔一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安晴“腾”一下站起身来，眼神飘忽不定，语气急促。
“我忽然想起家里的衣服还没晾起来，得先回去一趟了，多谢招待——”
眼见着安晴这就要慌乱离开，缔一及时开口拦下她。
“嗯？钱不要了吗？”
安晴的脚步顿住，脸色变得愈发煞白。
“您……您都知道了……”
对上那双浅金色的眸子，安晴只觉得整个人都被看透，毫无秘密可言。
昨晚封志业歇斯底里的争吵，在这个隔音并不如何的楼层，那些话怕是已经传遍了。
包括——封志业说自己和缔一的那档子事。
联想到这些，安晴更加坐立难安，只觉自己对不起缔一。
缔一没有说话，只是取出了一个小布袋放到了桌子上，还朝着安晴的方向推了推，从鼓囊囊的外表来看，里面的金币不少于十五枚。
他表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不必谢我，如果我可以帮到您的话，是很荣幸的事情。”
安晴的话卡在嘴边，半晌后才嗫嚅着开口，声音颤抖。
“您……您为什么要对我们一家人这么大方呢？”
缔一的大方来得莫名其妙，就算一个富人再有钱，也不会忍受连续两天都来借钱。
而缔一只是看向了封余写作业的那间房，眉眼一弯，嘴角含笑。
“您不是说过吗，我和小鱼儿很有缘，既然叫我一声叔叔，那这东西您就收得，就当我这个当叔叔的给他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