缔一只有靠近如今的族长封余之时才会短暂失去力量，其余的时间他还是人族无剑宗的绝世天才。
御剑快速来到雾气浓郁之处，缔一收起血红灵枝化作的心剑，站在高处隐约能看到古魔族的身影。
毒气爆发之后会幻化成为荒界上古大战时候的情景，虽说力量被削弱了许多，但若不加以抵制，整个无尽刃渊都要再接受一次洗劫。
缔一原本不懂古魔族的语言，但在回想起那个世界的经历之后，倒是能听懂几分，封余的指挥声遥遥传来。
这雾气分明就是不死意志！缔一刚刚在回忆中近距离感受过这种力量，怎么可能忘记！
想必是不死一族在荒界大战陨落之后衍生出不死意志，虽然已经是无意识的“死意”，但还是会每隔一段时间就涌现出，毕竟不死冰晶那东西就是等肉体自然枯萎。
灵蝶萦绕在缔一的周身，继而快速涌现出深紫色的纹路。
亲昵蹭了蹭缔一的指尖，数只灵蝶才飞向了封余那处。
不知是何种原因，缔一不能靠近封余，否则就会失去力量，只能用这样的方法来帮助他。
……
毒气爆发之处，封余凌空而立，身上有着如同漆黑盔甲一般的鳞片，身形壮大数倍，身周火焰纷飞，眼神凶狠，高大身躯如同魔神降世。
比起之前面对缔一的那副模样，如今的封余和换了个人一般，这才真正有古魔一族族长的气势。
枯树如骸，草木枯黄，这里是无尽刃渊最危险的地方，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这个地方堆积了如此多的不死族尸体，恶臭的味道让人难以接近。
在这之前，封余已经杀了三个小时的幻影。
比之以往，今天出现的幻影要多很多，也愈发难缠，封余已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从深渊之中慢慢走出一位位大能幻影，他们没有意识，只是会重复那场荒界大战时候的场景。
夜空中残月如钩，紫色的雾气愈发浓郁了。
“族长……”
一旁的黑袍尊士担心看向封余，担心他身子会吃不消。
封余只是摇了摇头，脚尖一点便化作一道流光冲了上去，和那虚影交战。
不仅如此，那毒气甚至凝出无数封余闻所未闻的上古魔物，与一旁的古魔族人交战，鲜血挥洒，力有不逮。
不知过了多久，封余才堪堪将那些幻影全部击退，他挥手让一旁担心的尊士去治疗族人，独自一人看向漆黑的深处。
幻影将灭，但他却还是感到不安，抬头望去，那残月还是诡异的幽紫色，似乎昭示着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噗通——”
封余只觉心脏猛地一颤，他回头看去，从那深渊深处走出一位模样普通的红衣少年，手中握着一把银色长剑，其上刻有桃花，衣袂翩跹。
不是封余之前见过的各族，眼前这人的模样对他来说相当陌生。
和美人儿体型差不多，是人族？
这红衣少年比起古魔一族来说，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相比之下都有些“瘦弱”，眸子空洞而无神，相较于之前出现的大能幻影，便显得相当普通。
封余如临大敌，漆黑的鳞片霎时间遍布全身做出防御的姿态，身子重心压低。
就算是刚刚对付那么多的虚影，封余都只是半古魔化，而现在看到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族，却是感觉无尽的威压涌出，让他不得呼吸。
他能感觉到，今天的古怪全都来源于眼前这缓步走出的红衣少年。
少年抬头，还是冷着一张脸，虽然模样普通，却依旧让人移不开眼睛。
只是眨眼间，红衣少年身后就出现万千剑阵，他抬手，剑尖齐齐对准了封余。
“族长小心！”
黑袍尊士们大喊道，他们也能察觉到这次的虚影十分不对劲。
封余不退反进。
若是他跑了，那他身后的古魔族怎么办？
就算他在尊士们口中不靠谱，那他也是古魔族现任的族长，怎能临阵脱逃？
就在战势一触即发之时，数只灵蝶翩然而至，掠过封余直接冲向那红衣少年。
灵蝶如同子弹一般穿透了少年的身体，虚影就此消散，身周的雾气也停止弥漫，紫得浓郁的月光快速恢复了正常，就连封余的脸上都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没了？
这就没了？
还以为会有一场恶战呢。
封余回头看向其余的古魔族人，他们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
族长您都干什么了啊，这就击退虚影啦？
总之这一次危机就这么有惊无险度过了，众人疲惫了一晚上，也就各自回到住所休息去。
黑袍尊士们去治疗受伤了的古魔，而封余则是站在当初红衣少年出现的位置上一言不发。
总觉得很不对劲，但是说不出来。
沉默半晌后，封余这才离开，但他没注意到消失的那几只灵蝶重新出现在了雾气之中，朝着深处飞去，蝶翼上的纹路愈发清晰。
……
封余回到符黎宫中，缔一则是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
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发现果然在封余接近他的一瞬间就会失去力量。
或许这就是极情道的考验？
但缔一却觉得这更像是他在回忆里与封余见到时的模样，一方是古魔族的天才，另一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族。
知道自己早就认识封余之后，缔一远比他看起来要震惊，他在受伤之后就忘记了之前的很多事情，就连第一个世界的场景都只是有着迷糊的记忆。
封余匆匆来到缔一的身边，看到他面色苍白的模样眉头皱起。
“抱歉，是我回来得太晚了，今晚不太平，你一定很害怕吧。”
封余用古魔语说道，语气温柔。
在六族几乎要被诛灭的那场荒界大战之后，通用语就消失了，更何况如今只剩下古魔一族在无尽刃渊苟延残喘。
缔一这下子更加确信自己能听懂一些古魔语了，就在自己回忆到了以前的事情之后。
不对，或许自己本来就能听得懂，只是忘记了，如今伴随着记忆恢复了些许。
但听得懂是一回事，会说古魔语又是另一回事，至少现在的缔一说不出来。
看到封余愧疚的眼神，缔一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生气。
而看到缔一这副模样过后，封余却是愈发愧疚了，整个人都变得恹恹的。
人族美人儿竟如此善解人意，都没有嫌弃无尽刃渊的环境不好，怪不得老祖宗都要找几个美人儿。
他轻声哄着缔一，和方才面对虚影时候的冷酷表情可不是一个模样，想抱着偏偏又不敢太用力，毕竟人族可是相当脆弱的，说不定稍微用力一点就捏死了。